有了趙力的表率,接下來的考核,順利了許多。 此後十人,都通過了考核。其中一位,還一舉打破了趙力的記錄,一劍滅了五盞。 這讓段仇大感意外。 “不對,此人之前藏拙了。” 這隊一百人,段仇雖然還不認全,但心裡在第一輪的時候,早有了一番比較。這個在第一輪時,隻是舉起了百石,並不引人注目。 “此人是來天門的劍士,叫黃三。” 趙力一臉傻笑地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段仇身後。 得知趙光有理離開了,眾人就不像他時那般拘束。沒有考核的人,天女散花似的圍成了好多個小團體。像曾其,身前身後都圍滿了人。隻有段仇例外,沒有人敢靠近他半尺。 看到段仇的臉上竟沒有半絲驚訝,趙力先是錯鍔,而後釋懷了。他倒不是認為段仇早認識黃九,相反判斷出段仇根本就不認此人。 之所以一點表情也沒有,以他的估計是,此人還沒到令段仇感到驚訝的地步。 “這黃三,拜在天門十二中老十一的門下,之前一直在天門中學習。不過,聽他的弟弟趙同說,若不是黃三的師父發話,他應該還要在天門再學習一年,才能下山。” 趙力指著黃三,然後很小聲很小聲地說道:“那趙同還說,此次趙門招募門客,天門暗中投了好多弟子進來。這就讓我想不明白了,天門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個情況,倒是令段仇十分不安。眼中本能露出了一股殺意,驚得趙力瞬間鎮住,半天不敢講話,隻是一味地顫抖地看著段仇。 回過神來的段仇立即意識到自已失態了,於是笑了起來解釋,“聽到你講了這麼天門的事,一下讓我想起之前有個教我習劍的前輩受的苦難,竟一時沒控製不住自已。這事,可千萬不要同別人講。” 趙力木納地點了點頭。 為了讓趙力恢復鎮定,段仇不得不和他扯起了家常,“對了,趙力,我發現一個問題,這黃三的弟弟為何叫趙同呢?” 聽到段仇這麼一問,趙力慢慢地臉上有了笑容,“其實每個拜入天門的人,根據個人資質,會賜下名字。比如那個地十七,他的師父是天門十二子的三師兄,而他的資質又屬於天地玄黃中的地級,再根據他入門時的次序,所以就叫他地十七。至於本來的名字,隻有出師以後,再次考核後,沒有進入前二十名,才可以以本名出現在江湖。段大哥,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要小心地十七此人。別看他隻是天門的三代弟子,可在趙氏卻是實打實的第三號人物。” “那前二十名呢?” 段仇笑了下,並沒在乎趙力為何要告訴他這麼一個小秘密。可轉眼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趙力從何知道了這麼個秘密,難不成是力門在暗示他們的情報能力。 如果真是這樣,看來以後得還得找個機會去力門一趟。於是就隨口問了個問題。 這個問題,換作別人,趙光肯定會恥笑他。但在段仇身上,就不同了。因為,段仇看起來,就是一個江湖白癡。 “前二十名,自然是進入天門十二子候選了。” 趙光正說著,發現曾其在做準備考核了,於是便指著他,說道:“我們去看看這位儒門少主,能滅幾盞燈呀。” 段仇也正有此意,於是二人選了側邊的位置。 這個位置,本來已經有了他人。但一見段仇過來了,立即讓了出來。 曾其不愧是晉國有名的天才。 他劍式剛一起,眾人立即隻覺迎麵撲來一股血腥味,接著四肢變得僵硬,然後全身就漸漸麻木起來。 “他絕對殺過人。” 看著有些柔軟的曾其,段仇不由閃過一絲欣賞。家世好,卻並不因家世而變得沉淪,相反比起常人更加渴望上進。因為他的劍式露出的血腥是種,敢置死地而後生的大勇。 單從這一點來,趙力與他,就相差了許多。 若不是在血腥味撲過來的時候,段仇暗中用手抵住了趙力的後背,隻怕他兩腳一軟,會跌坐在地。 “趙力,好好學學人家。” 段仇拍了拍趙力的肩膀,然後鼓勵他不要害怕。 趙力咬著牙關點了點。與此同時,眼中的怯意也在一點一點地退去。 曾其使的劍法正是儒門的獨門秘劍浩然劍。 相傳浩然劍是初代儒門之主,集其弟子十三人,前後耗盡了一甲子,才創立的劍法。相傳此劍法,能借天地間的浩然正氣為已用。 不過此劍法,極為難修。在儒門的兩百多年的歷史中,也隻有寮寮數人修成。在現世,傳說也隻是齊國的儒門總門主一人而已。 而曾其,就曾得到了儒門總門主的點評,說他有可能修成浩然劍。 隻是這則傳言,從來沒有人出來證實。 讓段仇感到不解的是,如此天才少年,為何要在趙氏做一名門客呢?難道他與自已一樣,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 看來以後,得離此人遠一些才好。 段仇看了兩式浩然劍,對曾其的實力也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那就是此人離天階隻差一線之隔。但這一線,若是不能去除劍法中的血腥,怕是永生也無法晉級。 在段仇看來,劍是君子,那就得用君子之氣養之,否則在劍道的路上,輕則多災多難,重則離劍道的最高境界,會越來越遠。 既如此,還不如練刀痛快。 打定了主意,段仇準備先找一個清涼的地方呆一會。 可就在轉身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風,一縷炙熱的風,吹得他熱汗直冒,於是不由自主地用手扇起了風。 這一扇,伴隨著清涼,讓他莫名地就聯想到了那滔滔不絕的河水,同時耳邊又響起了教趙力練習大河劍時的喊的向前,向前。 “向前,向前。” 段仇喃喃自語行念叨著,然後猛然席地而坐,在眾目睽睽之下,閉目悟起劍來。 起初,人們隻是當他是個怪人,沒有幾個人理會,都專心看起曾其的浩然劍。 要知道,整個晉國會浩然劍的人並來就不多。當眾舞的,就更加難得了。於是隨著曾其的劍式越來越快,越來越精妙,圍觀的人也是水漲船高,裡裡外外,來了水泄不通。 人多地少,自然也就難免不少會有人往裡擁擠。 這一擠,就有人將往段仇身上踩去。 這讓一直在用身體護住段仇身前三尺之的趙力,不由怒氣沖天,直接一拳頂在那人的胸口,將他往後推了幾步遠。 “你怎麼打人?” 這人看清是趙力之後,立即停了要沖上來的架式,改為用手指著問道:“別以為你是力門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聽著這人的喊聲,旁邊的人立即回頭看熱鬧。這一看,立即嚇得連退幾步。因為在段仇的身上,散著五顏六色的霞光。 “他是在悟劍。” 那人張開雙手,示意旁邊的人都往後退,空出一片地來。 不論是在晉國,還是在他國,看見別人悟劍,那怕就是在生死決鬥的現場,也是要停下來等待。否則,會遭到全天下劍士的追殺。 這條規矩,是墨門創立劍道之時,向全天下宣布。至今,也不見,何人敢觸犯。 於是,人們的熱點一下就從曾其身上變到了段仇身上。 那怕,此時的曾其,憑借浩然劍一舉滅了七盞燈,也沒見幾人圍著他道賀。 這時,離開許久的趙光也終於回來了。 一見眾人都圍成了一圈,立即伸手示意軍團士去驅趕。 “回稟管事,是段仇在悟劍。” 軍士麵露難色看了看人群,終是下定了決心,不敢領命。 “什麼,段仇在悟劍。” 趙光有些難以理解,那有人如此悟劍的。 軍士指了指遠處走來了天九公子等人,小聲回道:“此事,大概是真的,因為已經驚動了許多人。” “那更加要將無關之人驅散開,否則傳出去,趙家豈不是要丟大臉不成。你去多調些人來,圍成一圈,其他人我容許遠觀。” 趙光一聽,不由生起氣來,指著遠處的軍士,吩咐著。同時他輕輕拍了拍手掌,然後示意軍士抓緊將圍著的人都驅走。 費了好一會,人們才都散開,讓軍士們圍著段仇一圈。至於趙力則破例留在段仇身邊。那邊天九公子領著趙氏幾個長老,走了過來。 這幾個長老,平日裡很少露麵。趙光也隻是在家族每月的例會上,見過幾麵。看著天九公子不停地指著段仇在說什麼,趙光暗罵了一句,“這天九公子還真把趙氏當成了本家?” 不過,罵歸罵,他可不敢在天九公子麵前,露出半分不滿的情緒。 “見過眾長老。” 趙光施了一禮。可長老們的注意力全在段仇身上,根本沒有理會他。最後還是天九公子看見趙光久久沒有起身,才提醒身旁的長老,這才讓他復了禮。 可當長老們興趣盎然地討論段仇在悟什麼劍時,他卻醒了。身上的霞光,也在睜眼的瞬間消失殆盡。 “怎麼這麼吵?” 段仇掃了一圈,發現身邊竟有這麼多的軍士,不安地朝趙力望去。 “是趙管事安排的。” 趙力扶著段仇起身,然後小聲地提醒,“大哥,你是不知道。剛才,你莫名地就盤坐地上然後就悟起劍來,若不是有我在身旁保護,都讓給我踩踏上了。對了,曾其剛才一劍滅了七劍,可是所有人都在圍觀你,都沒人向他道喜,這會正在生你的氣呢。我估計,他肯定會尋個機會,找你麻煩。對了,現在趙家好幾位長老被天九公子引來,你還是好好想一想等會準備怎麼回人家。” “這有什麼?如實回答就好了。可惜,我隻悟到了半式劍法。” 段仇皺了下眉頭,然後飛快地理了下心緒。隻是可惜讓人吵著了,隻是悟到半式劍法,望著遠處的九星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立即有了想法。至如天九公子和趙氏長老的到來,他倒是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果真如趙力所說,天九公子一見段仇醒來,立即拔開軍士,領著長老們走近上來。遠遠地就開口問道,“段仇,悟到了什麼?” 段仇對著眾長老施了一禮,然後回道:“極風之劍,隻是可惜隻有半式。” “那可否顯露一番?” 天九公子眼中雖有遺憾,但還是十常高興,足見他確實是個劍癡。 “正有此意。” 段仇脫去身上皮件,風輕雲淡地走到九星燈前,隨即突然拔出手中寶劍,先是朝天一指,接著整個人急速蹬向天空,然後手中之劍,化作了萬千星光,再徐徐落下。 就在星光將要墜地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又突然往前狂奔十幾丈。腳踏之處,竟帶起陣陣狂風細沙。 接著,隻見從風沙中,飛出一個人影,掠到了九星燈前。 而他的手中之劍,早已劈出了一道由數道劍光合並而的劍風,朝著九星燈呼嘯。 一盞,兩盞,三盞。 劍風所過之處,九星燈吹滅了不說,還被給掀翻在地。 聽著朗朗聲,看得眾人是大驚失色。 生怕那個長老一怒之下,就要出手阻止。 可令人奇怪的是,那股劍風在連滅八盞燈之後,竟圍著第九盞燈旋了起來。 “好劍法,還真隻是半式。” 天九公子第一個鼓起了掌。 而那第九盞燈也在天九公子的叫彩聲中,終於掉在了地上,碎了。 也是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