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曹魏這般回應,萬化兩側太陽穴的血管不禁鼓跳了一下,似乎回憶起什麼不好的事情。
在那一瞬間,在他眼中,魏無咎、秉正、曹魏三人的身影竟意外地重合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空中忽然響起了一道朗笑聲:“說得好,後生可畏啊,老夫若能早個五六百年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會蹉跎到今日這般地步了。”
此話一落,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突兀地從虛空中走出。
一見到來人,青霞宗數十位金丹真人拱手躬身道:“晚輩拜見靈衍大修士。”
“不必多禮!”靈衍笑道。
言及於此,他目露異色,輕咦了一聲,而後衣袖隨手一拂。
見此,萬化眉頭一皺,輕道了一聲:“前輩,你這可就過分了。”
“人家做父親的都沒說什麼,你這個老小子又著急個什麼勁?”靈衍吹胡子瞪眼了一下,麵露不愉之色。
在兩人言語之間,千餘裡開外的一處紅鸞翠帳銀床中,美人側臥,曹貴猙在後斜穿,或抽而刺。
隻見在亂深處,人似柔風擺柳,聲如黃鶯脆啼。
當此之間,曹貴猙輕含身前美人耳珠,正當大舉進犯之際,忽然身形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
大驚之下,他急忙抓起了一件印染著折枝圖樣的大紅褶襇長裙,係在了腰間,掩去了下身。
而在那床幔之內,幾位發髻散亂的美人探出了頭來,而後不斂衣裳,隻離披了一下,便急忙走了出來。
見此,曹貴猙笑道:“幾位姐姐不必驚慌,小弟稍去便來,爾等也正好趁此歇息一番,養足了精力。”
而後他高喊道:“敢問是哪位前輩召見,可待晚輩衣冠稍整一番,也免得失禮了!”
言語之間,他又在心中暗怒道:“到底是誰啊,有沒有公德心啊,不知道這種時候最是不能打擾的嗎?二弟啊,你可別嚇得出了什麼毛病,要不然大哥這輩子活得也沒什麼意思了!”
在遠處,曹魏輕搖了下頭,暗道了一聲:“這小子的吃飯的本事還挺大的嘛!”
想罷,他衣袖輕輕一揮,隻見木靈之力便覆在了自家兒子身上,凝成了件衣裳。
而在其身邊的萬化則翻手取出了一枚傳訊玉符,當即傳音說道:“師尊,靈衍過來搶人了!”
此話一落,過了數息後,玉符中傳來回應之聲:“靈衍,趕緊回來,要是禍緒這老家夥跑了,先前我們說好的事情伱也別想!”
聞言,靈衍一把搶過了玉符,笑道:“那老家夥就隻剩下半條命了,你和月玄若還拿不下它,乾脆一頭撞死了吧,也免得丟人!”
“靈衍快回來,無相那邊要牽扯不住那幾條禍鬥了,我們得速戰速決!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要是超過了,那可別怪我發飆了。”月玄喊道。
此話一落,靈衍一下子便斷了傳訊,而後緩聲說道:“萬化、德操,莫反抗!”
言罷,他衣袖一拂,將兩人裹挾了起來,遁入虛空之中。
下一刻,三人便出現在了千餘裡外的青霞峰前,而此時曹貴猙人已到了此地。
一看到三人出現,曹貴猙拱手說道:“青霞宗弟子曹貴猙拜見靈衍大修士,拜見萬化老祖。”
而後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曹魏:“父親近來可好?先前有劫雷落於宗門中,不知這渡劫之人可是父親?”
事關於金丹渡劫成嬰之事,不管是渡劫之人的身份,還是渡劫的地點,青霞宗素來都是極為保密的。
而到了臨近渡劫之時,全宗上下除了執法殿糾察使外,其他煉氣、築基修士都隻能在各自既定的範圍內活動。
一旦超過了範圍,執法殿便會將其擒拿下來,若有半點反抗,則格殺勿論。
因此曹貴猙雖然知道父親曹魏渡劫在即,但他也不能完全確定之前到底是誰在渡劫!
而在金丹修士渡劫之際,那雷劫的範圍雖然隻覆蓋了方圓五六百裡地,但附近千裡之內的天地靈氣也會受到或多或少的影響,不合適低階修士安心吐納煉化。
在這般無聊之時,他也隻能去尋些有趣的事情,諸如去采幾朵別人家的家,也算是陶冶情操了。
而聽自家兒子這般相問,曹魏輕點了下頭。
緊接著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塊錦帕扔了過去,緩聲說道:“猙兒,先把臉上的胭脂擦乾凈吧。”
曹貴猙一把抓住了錦帕,而後伸出食指在麵前畫了個圈,隨即便浮現出了一麵法力所化的靈鏡。
他伸著脖子照著鏡,上下左右看了起來,而後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父親,您老人家為何將孩兒生得這般俊朗不凡?父親,你可知這些年來孩兒是如何地苦惱啊,每次走在路上都不敢往那林間小道去,就是生怕那些師姐師妹們半路劫道,將孩兒萬般地蹂躪,呼天不應,叫地不能!”
言語之間,他拿著錦帕不急不緩地將額頭,臉頰,鼻間,下巴還有脖頸等處的一道道紅唇胭脂印擦去。
隻不過靈衍、萬化、曹魏三人並沒有聽他這般自誇。
隨著萬化心念一動,這青霞峰雲霧便朝著兩側翻湧而去,露出了一條數丈寬廣的通道,而後不急不緩地飛去。
“父親!”曹貴猙喊了一聲,而後化作了一道驚虹,提前一步飛入了大殿之內。
而待三位元嬰修士剛落到了大殿殿門前之時,曹貴猙早已在此立身,麵露恭敬之色以相迎。
在殿內短案之上,他則擺好了茶水、靈果等招待所用之物。
隨著一股清幽的茶香傳來,萬化眉頭微皺了一下,輕拍了下曹貴猙的頭,嘆道:“你這敗家子啊,怎拿出了雲雩清靈茶來?這等好茶拿出來作甚,招待賓客簡單一下,用霧隱茶便成了。這次你用了多少的茶葉?”
“回老祖,隻用了二錢!”曹貴猙輕道了一聲,而後怯怯地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三十六年來,曹家所得的雲雩清靈茶也不過是七兩二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