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裡,一個個壯碩的身影立在陰影之中,猩紅的眼睛在月光下折射出深沉的血色。 嘎爾薩看著林外的火光,手中戰斧揚起,呼喊道: “沖鋒!” 綠皮獸人壯碩的身體從林中橫沖而出,所過之處大地顫動,當獸人們沖出林子,沖到空曠的區域時,一連串的火焰從天空斜斜墜落,如同火焰流星。 火焰落在獸人群中,不偏不倚的就砸中了幾個倒黴蛋,被砸中的家夥立馬就發出哀嚎,在地上打滾,而身後的獸人們可不會專門去躲過他們。 “咚。” 一個剛滾滅了火焰的獸人戰士腦袋被踩碎了,兇手是另一個獸人,而這個力度分明不是無意踩到,但沒人在意,所有獸人都在沖鋒! 嘎爾薩沖在最前麵,手中重鐵戰斧高高舉起,重重劈下,一柄重刀向上撩起,兵刃碰撞出飛濺的火花,兩人都各退一步,接著又戰作一團。 嘎爾薩身高七尺,而對麵的半人馬戰士更勝一籌,兩個頂尖的近戰者的戰鬥餘波都足以殺死任何靠近的普通獸人。 “綠皮的野獸!” “四蹄的牲口!” 重劍斜斜略過嘎爾薩的頭頂,削下一縷頭發,嘎爾薩不甘示弱,戰斧砍向奧古斯特的前蹄。 兩個熟悉的對手沒有過多的試探,每一擊都是全力以赴,在高等英勇術的加持下,奧古斯特每一擊都是竭盡全力。 十分鐘前大祭司的警戒魔法被觸發,緊急整備的半人馬戰士們在獸人沖鋒的前一刻被施加了高等英勇術,無所畏懼的人馬戰士與突襲的獸人開戰! 達爾伽渾濁的老眼站在高臺之上,周身的魔力湧動,他是這個半人馬部落的大祭司,也是唯一一個高階法師,他此時沒有選擇參與到人馬與獸人的戰鬥中。 睿智的長者知道,最可怖的毒蛇仍舊藏在密林深處窺視這裡。 加魯手持著石尖長矛與著皮夾的人馬戰士戰鬥著,且戰且退,就連人馬戰士都感到了詫異,這個瘦弱的半獸人就連膽子也這般小,雖然靈活有餘,但是這般實力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受死吧,可惡的家夥。” 人馬戰士振奮精神,手中長槍也揮舞的更快,槍尖蹭過這個半獸人的肩膀,割出一道口子,加魯立刻痛苦的哀嚎,口中呼喊著:“媽媽!媽媽救我! 求求你,放過我,我的母親需要我的照顧。” 瘦弱的半獸人立刻向後跑去,哭喊著,發覺人馬戰士停下了追擊的他又轉頭跪了下來,將身子伏在地上。 淚水和恐懼糊滿半獸人的臉龐,他顫抖的身軀和悲切的哭嚎讓人馬戰士都一時停下了攻擊。 “放下武器,跟我……” 石矛洞穿人馬戰士的心臟,他剩下的話語都無法再次說出口,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跪在自己前麵,依然涕淚橫流的加魯。 “你……” 身體的力量流逝殆盡,連舉起長槍的力量都沒有了,槍桿落地,接著是身體一軟,人馬戰士倒下。 此時的加魯依然涕淚俱下,恐懼和疼痛是切實的存在的,他哭著向前爬,將人馬戰士的血塗在臉上,整個身軀都鉆到其屍體下,假裝已經同歸於盡。 由於加魯一直且戰且退,這裡已經是戰場的靠後邊緣地帶,周圍並沒有什麼視線注意到他用多麼惡劣的戰術在這裡茍且偷生。 加魯的母親是黑暗精靈,是曾經被嘎爾薩俘虜來的戰利品,但她早就死在了獸人的蹂躪之下,有著一半精靈血統的半獸人加魯一直是部落的最底層。 瘦弱的他根本打不贏任何其他成員,灰暗的膚色也難以受任何女獸人的青睞,懦弱無剛的性格讓比他更小的獸人都能來歧視他。 獸人部落是有承載極限的,而獸人的繁殖能力又是極強的,年復一年下,人口一直在膨脹。 為了解決多餘的人口,四個部落都會選擇向南邊的人馬部落征討,以消耗數量,同時練兵,增加戰鬥力。 很不幸,加魯正在這次戰鬥之列,所有達到年齡,有戰鬥力的獸人都要經過戰鬥的洗禮。 想要得到認可,隻有再戰鬥中取得戰果,如果這次戰鬥中沒有殺死任何一個敵人,那麼下次的戰鬥,加魯依然會被征發。 “對不起,對不起…… 我要活著,我要活著,我不能死,隻能讓你去死了……” 加魯喃喃道,頭一次上戰場的他,遠沒有其他獸人那般英勇。 “啊!” 戰斧崩裂,密密麻麻的蛛紋布滿斧刃,嘎爾薩知道這次該撤了,他再次與奧古斯特對劈,不過這次他腳下騰空,借著力就向後躍出十步遠。 “嗷嗷嗷啊~” 嘎爾薩高聲嗷叫,這是撤退的信號,所有尚存的獸人戰士開始且戰且退,當然,也有許多殺上頭,心智都迷亂的獸人,逐漸陷入了包圍之中,最後成為了倒在地上的一員。 奧古斯特乘勝追擊,說什麼都要將此獠斬殺,四個獸人部落,殺掉任何一個部落首領對於人馬部落來說都是極為有益的。 “人類定身術。” 一道魔法靈光閃現,嘎爾薩的腳步一頓,但是奧古斯特的重劍可不會停頓,一記斜劈,黑暗中綠皮獸人的背後多了一道血泉,噴濺的鮮血下白骨森森! “吼!” 開啟狂暴之下,嘎爾薩逃得更快,隻是兩個眨眼間,就已經竄回了密林之中,而嘎爾薩手下的獸人們也都紛紛跟隨,加魯也在其中。 所有人馬戰士都停在了林子前,人馬四蹄,不適合在密林和山地追擊,貿然深入,說不定還會遇到其他危險。 再次派出兩名人馬戰士在林子入口巡視,奧古斯特代領剩下的戰士返回。 總共扛回八具屍體,聚集在部落房屋前的婦孺哭泣起來,兒童的拗哭讓奧古斯特低下頭顱,他最不願意的就是看到這種場景。 身為首領,他需要為族群裡所有戰死的戰士家屬負責。 “達爾伽大人……” 奧古斯特和剛才釋放人類定身術的祭司學徒一起攙扶達爾伽跪下。 老邁的達爾伽跪在八具屍體的身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念著古老的咒語,這是引渡亡人的禱告,祈願亡者來生可以安康,回到親人身旁。 聽著蒼涼莊重的祈禱,就連周圍的婦女都壓低的哭聲,希望可以不打擾亡夫的魂魄。 “斯林梅爾,你個老家夥在乾什麼!為什麼你承諾的援助沒有出現!” 嘎爾薩兇惡的臉龐就要貼在斯林梅爾的臉上了,斯林梅爾眉頭皺起一個川字,手中魔杖點在地上: “嘎爾薩,你沒有被那個老家夥用魔法轟擊就是我的最大的援助。” “可我還是被魔法攻擊了,我的背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嘎爾薩臉都疼的抽搐,背上的傷還在流血,雖然傷口在逐漸愈合,但是仍然難以忍受。 斯林梅爾舉起魔杖:“我們的友誼值得我為你恢復損傷。” 吟唱的施法前搖略長,但當靈光落在嘎爾薩的背上時,原本巨大的傷口已經初步結痂。 “裂骨部落不會再相信你的友誼。” 嘎爾薩提起戰斧轉頭就走,他要回到自己的地盤,這次的戰鬥讓他的戰斧損傷嚴重,他需要去修補。 當嘎爾薩帶著手下走遠,斯林梅爾才轉頭,向一顆樹後躬身:“首領大人,達爾伽一直在戒備我們,我當時沒有機會。” “老東西……” 高大獸人猩紅的眼睛裡有著比嘎爾薩強多了的穩重:“話說嘎爾薩手下那個半精靈獸人你覺得怎麼樣。” “很狡詐,很陰險,也很懦弱,很弱小。” 斯林梅爾說道:“他有一些魔法才能,可惜我不敢養這麼一頭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