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風聲呼呼,少女雙眼緊閉,隻管死死抱住落木。 落木將雙翼伸展出來,淩空扇動,撲扇幾下後止住落勢。 他試著繼續扇動幾下,在空中搖搖晃晃淩空而起。 再繼續調整了幾下雙翼扇動時的力道和方向平衡,漸漸穩定下來。 他一手抱住小魁獸,將另一手中握住的斬鐵火焰放大,借著火焰亮光,在深淵之中扶搖直上。 回到深淵上麵的石坪,落木收起雙翼,查看了下四周,地上留下一根扁擔,和幾條綁繩,馬三旺早已經不知去向。 少女感覺落地,才敢睜開雙眼。 她放開落木,從他手中抱回小魁獸,隻見小魁獸在她手裡翻了身,眼也不睜地低聲呀了一下,撲到她懷裡,繼續悶頭睡覺。 看著它的萌態,少女一臉疼愛地笑了笑,感嘆道:“也就你這小東西你能如此無憂無慮,我要是你就好了。” 落木也笑了笑道:“它也就是還小,你要是它,能有什麼好的。” 少女道:“當然好呀。我要是它,便也能無憂無慮地躺在你懷裡睡覺,那多好啊。” 話才出口,才覺得自己無心的話,似有不妥之處,臉上頓時臉紅了起來。 落木知她口出無心,也不以為意,隻裝作沒看見,岔開話題道:“我們還是先上去,出了洞,再想辦法下山。” 少女嗯了一聲,隨著落木爬到洞口,正要出去,看見洞口遠處有一點火光,聽見火光方向隱約有腳步聲傳來。 落木迅速滅掉火焰,拉著少女躲到洞口中的一塊大石後麵。 靠近洞口,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輕。 落木躲在大石頭後麵,雖然看不到外麵,但能聽輕腳步是直朝著洞口這邊走來的。 到了洞口旁邊,腳步聲停了下來。 沉默片刻,聽見一人小聲道:“三旺哥,你說,剛才真是這洞裡麵的那東西在咆哮山裡嗎?” 另外一人的聲音聽著十分熟悉,應該就是馬三旺,隻聽見馬三旺低聲道:“八成是,李胖子你今天可算是撿了條命。” 李胖子沉默了會道:“三旺哥,田心甘真是被洞裡的那頭猛獸拖走的嗎?” 馬三旺道:“我眼睜睜看著田老弟被那東西拖走的......” 李胖子道:“被那東西拖走,田老弟還能活命嗎?” 馬三旺狠狠抽了一口煙道:“定是活不成了,我們每次送過來的,你有看見過渣子留下的嗎?” 李胖子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顫悠悠道:“可憐田老弟年紀還這麼輕的,就這麼沒了。” 馬三旺嘆息一聲道:“若不是他拉我一把,死的就該是我了。” 李胖子也嘆氣一聲道:“這也怪不得三旺哥,若不是他與我中途調了班,死的或許是我。” 馬三旺道:“白鴉堂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以前我們扛的是屍體,這次箱子裡麵還多綁了個活人。” 李胖子驚道:“都投喂活人了?難怪今天的箱子抬著特別沉。” “待事了,你我一同去看望一下田老弟家裡吧,日後他家裡的事,咱得多照應著。” 李胖子誒了一聲道:“那是,那是,便不消三旺哥說,也是應該著的。” 馬三旺啐掉煙頭,在地上狠狠踩了踩,道:“回吧!” 李胖子一愣道:“都到這了,不進去瞧瞧嗎,堂主點名找我們來打探情況的,這不進去一趟,回去可咋說?” 馬三旺瞪了他一眼道:“田老弟已經沒了,難道你還想跟著進去送死嗎?” 李胖子愁眉苦臉道:“不是我想進去,隻是怕堂主那邊沒那麼好糊弄,咱們這趟差不好交啊。” 馬三旺道:“堂主自然是不好糊弄的,可這次不同了。” 李胖子愣了愣道:“這次又有何不同?” “你鬧個肚子,把腦袋也鬧壞了嗎?”馬三旺道:“你忘了出來時候,堂主是如何吩咐的了嗎?” 李胖子苦著臉想了想道:“堂主讓我們來後山瞅瞅,是不是有虎豹之類的猛獸從我們這邊山林中過道。” “堂主都這麼說了,你還不夠明白嗎?”馬三旺道:“難道你還要堂主一字一句教你?” 李胖子眼光一亮道:“三旺哥,堂主的意思是,讓我們回去,報個什麼過路虎豹咆哮山林?” 馬三旺瞥他一眼道:“你說呢?” 李胖子道:“不是,三旺哥,你說,這堂主把我匯報的話都提前想好了,那他還派我們過來做啥呀。” 馬三旺意味深長道:“那東西見不得人,我們不出來走上一趟,堂主如何能掩人耳目?” 李胖子一臉無奈道:“得,這臟活累活,又交給咱哥們倆了。” “你牢騷多了也沒用!”馬三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李胖子嗯了一聲。 馬三旺邊走邊問道:“肚子可好些了嗎?” 李胖子道:“好多了,回去時找醫護吃了顆丸子,你不要說,還真見效了,不然,這趟我還來不了,就該被堂主嫌棄了。” “你能來也好,要是再換個人,還不知道會不會再多搭上一條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馬三旺道:“回去就不急了,慢些走著吧。” 李胖子又嗯了一聲道:“三旺哥,你真見到洞裡的那東西了嗎?你跟我說說唄,那東西究竟長啥樣。” “見是見過了,不過,我當時心慌,也看不真切。”馬三旺道:“隻願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它了......” 兩人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輕。 待徹底沒了那兩人的聲影,落木才領著少女從洞口鉆出來。 落木朝山下望去,隻見半山腰上的廟堂和山下燈火點點,火光來回穿梭,比起剛上山那會更是密集了許多。 看來,魁獸咆哮鬧出的動靜,又驚動了更多人出來。 落木暗忖,照眼下這個樣子,暫時是出不了山了,姑且等到明日,風頭過去,再想辦法混出去。 想著馬三旺和李胖子剛從這裡巡過,估摸著白虎幫輕易不會再派人過來,不如先回洞裡躲過一夜再說。 他從洞外叢林中弄些枯枝,拖回洞裡,用斬鐵切斬成段,放出火焰點著,架起篝火,與少女偎火而坐。 少女依舊王喜兒媳婦模樣,想起田心甘曾與王喜兒媳婦偷情的情景,心中不喜,此時再易形已經沒有用處,落木便將她的易形解了去。 少女手裡抱著小魁獸,由著落木給她解形,也不說話。 兩人默默無語,各想各自心思。 少女雖不說話,眼光卻時不時的瞟上落木一眼,唯恐他扔下自己,獨自離去。 到了後半夜,少女實在熬不住,不知不覺依到地上,卷著身子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