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不死的教派中脫離出來單乾的林斌,雖然一無本領,二無學歷,但是憑借在給老不死乾的臟活中摸爬滾打所學到的經驗,很順利地通過陰謀詭計、暴力脅迫、精神控製等等手段復製了一個新的教派出來。從自己的老婆,到後麵的兩個人,三個人,幾十人甚至上百人!有段時間他的教派甚至能和老師教派分庭抗禮,越發強大。他成自己也成功成為了神的代行者。當然他自己是不信的,神?哪有神?我就是神!盲目寄希望於虛假的存在的都是蠢人,而這個世界上的蠢人都該為自己的富足生活貢獻一分力。至於神的名字和教義,那種東西抄一下改一下就好了,就像他從老不死的那邊偷出來的祭祀鬥篷一樣,能拿來用的就拿來用,反正我才是真的,他們才是假的。 林斌篤信明天一定會越來越好,畢竟自己這麼努力,努力的人憑什麼過不上好日子呢? 林斌一直都不信神,他隻信自己。他也不信因果報應,要真的有報應,那老不死的早應該死在自己前麵了。——直到這一天,本來隻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入門儀式,就像自己經常乾一樣,結果就是因為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小子,他親眼目睹了那不知名的無法形容的存在。隻看到了一眼。接著那白光如同來自深淵的魔爪,無情地撕裂著他的的視網膜。林斌十指張開,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眼球的爆裂的痛苦使他大聲嚎叫。明明已經失去了視覺,可是他看到枉死者們正在向他走來朝他索命,剛剛還沾滿血水的屍體正在背後瘋狂的掐著自己的脖子。他們撕咬著,吞吃著。痛苦與恐懼讓這個不信神的男人第一次由衷的祈求神的救護,他願意改,願意贖罪,願意以後當一個苦行僧,願意將自己竊取的一切都歸還出去。 最終一切戛然而止。 躺在黑色石臺上的蘇亢提前閉上了眼睛,耳邊回蕩著人們癲狂的叫聲,緊接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惡臭,那是恐懼和絕望的味道,是人們失禁後的惡臭。他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嘴裡發出絕望而恐懼的叫喊聲,仿佛在向神明祈求救贖。然而等待他們的隻有恐懼。 接喧囂過後教堂就如同墓地的夜晚一般的寂靜。蘇亢努力的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本來站著的人們全都如被收割的麥子一般倒在了地上——眼睛流下了血淚,嘴巴大開著,雙手如同鷹爪般僵直,或在自己的脖子胸口抓出了無數傷口,或在地麵上抓出了血痕,紛紛展露出了猙獰的死相。 滿地淒慘的屍體讓蘇亢不禁感到本能的反胃,心有餘悸的他暗自忖度:這也太殘暴了吧,雖然是自己莫名的叫出的它的名字,但是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自己會不會惹上不得了的玩意了?不行越想頭越疼,還是先想辦法脫困吧,畢竟自己還被綁著呢,想到這兒,蘇亢不禁看了一眼空中,心中埋怨道: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老哥啊,好人做到底,送佛要送到西啊,我給你獻祭了這麼多邪教徒,你好歹也給我打開繩子再消失啊。 埋怨歸埋怨,自己也不能跟這幫屍體一起爛在這兒吧,幸運的是在前那個準備給自己開胸的孫子手上的刀離自己不遠。蘇亢努力咕踴著過去,努力了十幾分鐘終於把繩子割斷了。久違的解放感讓蘇亢感覺神清氣爽,但是很快屍體傳來的惡臭又警醒了蘇亢現在自己正在一個超自然兇殺案的現場。作為一個正常的新世紀好市民,蘇亢準備先找到自己的手機,然後報警。 蘇亢先跑去自己之前醒過來的那個房間,那邊似乎堆了很多雜物,雖然沒找手機,但是他淘到了幾個乾凈的塑料袋,一些沒有打開過的礦泉水。又找到了幾件舊T恤和褲子用來換下身上被血沾汙的衣服。將血衣從身上撕下的時候,蘇亢突然感覺到肩膀後麵有點疼,用水沖洗了一下,他發現自己肩部居然出現了一個從沒見過傷口,那個傷口已經結痂形狀像是由三角圓和斜線不規則地拚接在一起的小孩塗鴉。 總感覺在哪見過這個形狀,正當他對著鏡子準備仔細研究一下的時候,一股熟悉的痛感從胸口燃起。蘇亢猛然低頭一把抓去,那是一個小小的一朵五瓣小白花的掛墜。可愛的小花正穿在細如蛛絲的鏈條中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蘇亢歪頭納悶,奇怪自己又是什麼時候戴上了這條項鏈的呢,怎麼什麼怪事都給自己碰上了。 他順手想把掛墜摘下來仔細看看,就在動手的瞬間,那朵小白花如同被加熱一般急速變成了黃色。蘇亢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熱力,燙的他放開了雙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後白花又由黃轉白。蘇亢又嘗試了幾番,想趁項鏈不注意把它摘下來,可是那個古怪的項鏈仿佛是打定了主意絕不願意下來。在好好體驗了一下三分熟牛排的感覺之後,蘇亢放棄了,決定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離開房間之前,蘇亢的目光又被一本泛黃的宣傳畫冊所吸引,翻開細看,宣傳畫冊上詳細介紹了榕城市象牙山穀大型旅遊居住地的開發規劃。其中提到了一間間以華盛頓國家座堂為藍本仿造的美輪美奐充滿神聖氣息的地標——象牙山教堂。蘇亢冷笑了一下便離開了這裡。 蘇亢戴著塑料袋在其他的房間中翻找,他雖然找到了信徒們統一放置手機的地方,但是裡麵並沒有他自己的手機。思前想後,蘇亢嘆了一口氣,又來到了教堂中心,既然到處都找不到自己的手機,那麼一定是被人帶在了身上,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在這個邪教頭子和他的親信身上了。忍著惡心,蘇亢開始摸索屍體。沒有,沒有,沒有,除了一些首飾,香水,錢幣,這些人身上並沒有帶手機。那麼隻剩下主祭林先生的屍體還沒有檢查了。 林先生是抓著自己喉嚨死的,屍體將長袍壓在了背後,蘇亢捂著鼻子從他懷中摸索,摸到一本厚厚的書本。上麵寫著各種手寫蠱惑人心的方式與發言,而這些發言的下麵還有手寫的心得和總結,再往後翻就是一些看不懂的符號和圖案,似乎是被加密了?。蘇亢翻了翻就將書放到了一邊,雖然他看不懂,但是警方一定看得懂。蘇亢繼續搜索著,終於在屍體後麵的口袋裡,他摸到了一個方方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