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抓捕(1 / 1)

黑袍人的身影在雪夜的密林中跳躍著,仿佛猿猴般靈活,   臨近望星山脈腳下,   黑袍人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抬起頭,看著那座被黑色的山脈,眼神中透露出虔誠   然後黑袍人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他那如同鹵蛋一樣的腦袋,在雪地的照應下,光滑油亮富有彈性,   兩道深深的淚溝從眼角處延伸至臉頰兩側,   脖頸處有些許凸起的硬塊,看起來像是堅硬的鱗片,亦或者是某些肉疙瘩,   男人張開雙手,環顧四周,樹影搖曳,寒風瑟瑟,   他高聲喊道   “我在這裡!”   聲音在密林中回響,   躲在不遠處的胡德心中一驚,他蹲在一棵大樹上,借著繁密的樹枝隱藏身體,   倒也奇怪,正值冬天,別的地方的樹木枝葉早就已經掉光,唯有山脈附近的林子依舊鬱鬱蔥蔥,   難道自己的跟蹤被黑袍人發現了,胡德趕緊蹲下身體,掩蓋住自己比起普通人“略微壯碩”的身體,   自己為了保證不被發現,明明已經離了相當遠的距離,   胡德皺著眉,看向那黑袍人麵向的方向,   不對!   隻聽那呼嘯而過的風聲突然傳出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一個身形佝僂的麵具人突然從雪地裡鉆了出來,   有人!   胡德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想要聽清楚兩人的對話。   年輕人恭敬地朝著麵具人行禮,   他低埋著頭,可陰森的眸子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他語氣極快地描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古爾德的營地被襲擊了,我們遭遇了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麵具男語氣對於滿不在乎:“不過損失一個小小的集結點,不用擔心,這隻是這條路上一點小小的犧牲。”   年輕人深呼了幾口氣,冰冷的空氣讓他躁動的心得以些許平靜,他繼續說道   “他們的出現太突然了,我是擔心我們的秘密已經暴露,畢竟誰也不知道蒂奇在死前說了什麼,如果不是我們的秘密暴露,那些膽小愚蠢的貴族怎麼敢進入山裡。要知道現在可是霧色之月。”   “不必擔心,蒂奇和你一樣,不過是外圍成員。”   麵具人低聲說道:“而且他們再勇敢,也不過是渺小的人類,當吾主降臨之時,一切便會塵埃落定。當務之急,還是要繼續聯係這些克拉辛部族,要知道上一場戰鬥他們可是被嚇壞了膽子,祭壇已經啟動,我們需要更多的部隊,吾主也需要更多的血肉!”   年輕人點點頭:“我知道,我們手裡握有這些克拉辛人最重要的東西,他們當然得聽從我們的。我會去隕星沙漠的最東邊,那裡有一個萬餘人的克拉辛部落,隻是那些惡心的怪物...我實在不想和他們打交道。”   “惡心的怪物,你可知道....算了“   麵具人欲言又止,打量了年輕人一眼,說道:“哈裡根,等吾主降臨,我會如實陳述你的忠誠,你很快就會成為教團的正式成員。”   名叫哈裡根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情.,可是等他再抬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麵前已經空無一人。   ...   胡德一隻手支撐著大樹的樹乾,他佝僂身體,隱藏在黑暗之中。   哈裡根沒有看清楚麵具人是怎麼離開的,   但是身在高處的胡德看得很清楚,   他是一瞬間遁入黑暗陰影之中,仿佛擁有跨越空間的能力。   教團,吾主,祭壇,蒂奇   拜這裡空曠幽深的環境所賜,這些詞一字不落地都被胡德記在了心裡。   原來蒂奇,之所以能夠使用那些詭異的魔法,是因為加入了那個什麼神秘的教團。   這更不能讓這個年輕人離開,他看起來知道很多秘密,   眼看著哈裡根準備離去,知道機會不容錯過的胡德唰地一下從樹上跳了下來,他厚實的軍靴落在積雪裡,發出了重重的響聲。,   “什麼人!“   正要離開的哈裡根突然轉過頭,目光如炬,響聲引起他的警覺。   緊接著,胡德的身影出現在哈裡根的麵前,   “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哈裡根將自己的手藏在黑袍裡,麵露陰沉。   “抓你的人!”   “想不到你居然和蒂奇有關,這我絕對不能讓你跑了。”深知話多壞事的胡德也不廢話,他徑直拔出長劍,朝著哈裡根奔襲而去,   長劍刺破空氣,帶著尖嘯的破空聲,   哈裡根麵色陰沉,他從自己的黑袍裡,猛地抽出一把黑色的短劍,朝著胡德迎了上去。   “你就是埋伏我們的人吧!”   “正好殺了你,我想你的血肉,吾主一定會非常滿意。”   隻看到兩把武器相擊,哈裡根手中的黑色的短劍瞬間燃起了一陣黑色的焰火,幾下淩厲又迅猛的攻擊讓有些大意的胡德感到難以招架,   他連忙撤退幾步,避開攻擊。   “居然還是魔法騎士,看來這個教團,即使是外圍成員,實力也不容小覷。”   胡德將長劍緊緊住,隻聽轟隆一聲作響,胡德的身上變得滾燙無比,泛出猶如巖漿一般暗紅色光明。   哈裡根麵露驚異:“熔爐騎士?!不,是熔巖騎士!”   胡德也沒有廢話,在蒂奇戰鬥之後,他對於戰鬥的領悟更深一層,實力也大增。   隻見他跳步上前,疾馳而過,留在積雪上的燃燒的火焰腳印,瞬間就能夠將周圍的積雪融化。   暗紅色一道火球突然迸發!   乒乓作響!   哈裡根沒想到胡德的速度竟然能夠如此之快,他隻能勉為其難地側身躲開,然後拿起手中的短劍招架胡德的攻擊,   可是還沒有等看清楚胡德的攻勢,他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處一陣劇痛傳來,白色的骨頭茬子從傷口處穿刺出來,   那柄黑色短劍已經掉落在地上,   緊接著   一陣巨力重重在後背,哈裡根被胡德踹翻在地....   “該死的東西...“   哈裡根眼睛發紅,透露出一陣瘋狂,他正要念起咒語,   “.....嗚嗚”   沒想到,胡德熟練地一把捏住哈裡根的下巴,然後伸出那粗糙的手指,毫不嫌棄地伸進哈裡根的嘴巴裡,在裡麵鼓搗了一會,   掏出一顆黑色的毒囊,扔在地上。   “呸!”   接著,胡德從哈裡根的衣服上撕了一大塊布,用力的塞進他的口中。   “唔唔唔!”   遭遇到物理禁言的哈裡根在雪地上掙紮了一會,臉上的神情就像毒蛇一樣怨毒!   “想不到你還是魔法師!我原本以為你隻是個騎士!”   胡德從雪地中撿起那把黑色的短劍,短劍很古樸,上麵雕刻著一個邪惡的怪物,看起來像一個趴著的獅子,背聲肉翅,腦袋下麵長著觸須,腦袋上有數個眼睛,   “詭異的怪物,這個是?”   胡德捏著短劍,突然他發現短劍的握柄處,鑲嵌著一個黑色的結晶。這個結晶卻泛著妖異的光芒,   胡德將自己的手指放了上去,突然間,短劍四周又燃燒起了黑色火焰   “這個是....弗希爾大人說過的那個結晶體吧。”   跟在弗希爾身邊已經很久的胡德,自然看出哈裡根手中這個東西的重要性,便將其妥善保管,打算連帶著哈裡根一起送給弗希爾。   “別掙紮了,跟我走吧!”   胡德一掌拍在哈裡根的脖頸處,確認哈裡根已經暈過去後,就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了起來。   #   待胡德回到原本克拉辛人的營地   艾頓波利一臉沮喪地麵對篝火,坐在樹乾上,雙目無神地盯著燃燒的火焰,   地麵散落了一地的屍塊血肉,   就連在場打掃清理戰場的士兵身上都有不少傷痕,   胡德將哈裡根扔到兩個士兵的麵前,命令道   “把他用鐵鏈捆起來,運回去。”   看著士兵們用鐵鏈將哈裡根裡三層外三層的捆成粽子,   胡德這才坐到艾頓波利的身邊,拍了拍他的大腿,語氣平靜:“看起來有些不順利是麼?”   艾頓波利有些沮喪,他原先身為傭兵團團長,早就已經見慣了風浪,深知意外比明天來的更早   可是這是他第一次作為軍團長出任務,本以為順順利利,沒想到卻被擺了一道,陰溝裡翻了船   小隊也有兩名名士兵犧牲,   要知道這些士兵可都是非常珍貴的騎士,   他朝著胡德低聲述說:“我沒想到,那個克拉辛人還留有後手,他們能夠變化出一團能夠吞噬血肉的怪物。我應該及早出手,不應該給那個該死的紫皮怪物反應的時間。”   “怎麼回事?“胡德皺著眉頭,從艾頓波利的描述中,看起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艾頓波利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胡德離開之後,戰場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吞噬血肉的怪物!   胡德目光一凜,心中不由得想起數次和蒂奇的戰鬥   那些神秘的觸手,果不其然,這些東西,果然和蒂奇有關,甚至於斯芬克斯,可能也並不乾凈。   難道連光明與律法教會也和這些東西有關?   他從樹乾上做起來,搖了搖腦袋,他捋不清這些錯綜復雜的關係,還是交給弗希爾把吧。   “人死不能復生,艾頓,重要的是我們從裡麵學會什麼,走吧,弗希爾大人想必已經在等候我們了。”   #   臨近早晨,   灰蒙蒙的天空難得出現了一絲陽光,   胡德恭敬地站在弗希爾的營帳內,他一把將那個黑袍的年輕人扔到弗希爾的麵前,同時呈上了那把黑色的匕首。   順帶著事情的經過,都事無巨細地交代給了弗希爾。   弗希爾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一夜沒睡,   他走到桌前,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著口中被塞了破布,被物理禁言,手腳被鎖鏈捆成在一起的哈裡根,   他的眼神就像瘋狗一樣,   “這是怎麼姿勢,我可以摘下這個破布麼?”弗希爾看向胡德,   胡德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說道   “可以的,弗希爾大人,我們已經讓魔法師下了進魔咒,他現在什麼魔法都施展不出來了。之所以捆綁成這樣,是因為這些教團分子,不知道會用出什麼招式,而且艾頓波利,不也是因此吃了虧麼。”   “還是你想的周到。”弗希爾一邊誇贊道,一邊將破布從哈裡根的口中拿出,可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哈裡根歇斯底裡地吼叫:   “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別想從我口中知道任何東西。”   “等到吾主降臨,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弗希爾臉上露出了頗有玩味的神情,他上下打量了哈裡根一眼,已經在內心深處將他定性“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教分子”。   他朝著胡德說道:   “這樣吧,先把他關押起來,這些教團分子頑固得很,先讓他好好精神精神,現在剛抓回來,他什麼都不會說的。”   胡德點點頭,朝著營帳外高聲喊道:   “關起來,別給他休息的時間,日夜不停地看管。”   #   山穀鎮的一棟普通的木房內,   麥克和波剛圍坐在一個長桌前,神情肅穆,   這是麥克的臨時租住的房子,戰鬥結束後,他就從軍團處領了一筆還算豐厚的薪金,安心在此修養自己的傷勢。   麥克勉強抬起自己被包裹著的手臂,舉著酒杯,說道:“致敬那些死去的兄弟!”   “致敬那些死去的兄弟。”   波剛學著麥克的動作一飲而盡,原本四十多人的第五小隊,如今隻剩下十餘人,其中大部分還躺在病床上。   波剛和麥克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經過戰鬥之後,也得到了緩解。   “別喝了!”   麥克的女兒——洛琪從後麵的房間裡走出,她麵容冷峻,將幾道簡單的飯菜放在桌子後,   伸出纖細的手指,對著麥克數落道:“你不知道你的傷不可喝酒麼?”   說著,洛琪就把桌子上擺放的酒瓶酒具拿起來,放到了一旁的櫃子裡,然後用黃銅鎖將櫃子鎖死。   “誒,我的酒!”   “從今天起到你康復為止,不許喝酒。”   “憑什麼?”   女人晃了晃自己衣服上的臂章:“我可是醫護人員!”   麥克不敢招惹洛琪,尷尬地朝著波剛慫慫肩膀:“看來今天我們不能喝酒了,隻看吃這幾個菜了。”   說著,麥克剛把叉子伸到那個巨大的肘子前,就被女人用勺子打斷,   “停一下,這個也不是給你吃的,你隻能吃這個。”   女人將一碟青菜放在麥克麵前,   然後順手將肘子推到波剛麵前,語氣嚴肅地說道:“肘子,是給波剛吃的,你身上有傷,油膩的東西都不能吃。”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麥克沒好氣地埋怨了幾句。   “那我走?”洛琪撇了一眼麥克,倒也不客氣。   “行行行。都聽你的。”麥克撇了撇嘴,好不容易和自己女兒的關係稍微親近了些,他勉為其難地用叉子叉起青菜,送入自己的口中。   波剛憨厚地撓了撓頭,看著兩人說道:“你們的感情真好。”   “嗬嗬。如果不是擔心他死了,我才不會來。“   波剛直接用手拿起肘子,大快朵頤起來,野蠻人可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麥克的注意力突然被波剛抬起的手臂所吸引,他的手臂,腳踝依舊纏繞著重重的鐵塊,隻是和之前不同,鐵塊被波剛用布包裹纏繞起來。   “你一直沒有脫下這個麼?”麥克指了指波剛的手腕。   “這個鐵塊!”波剛抬起手,上下自如的搖晃了一下,說到“之前覺得有些重,自從戰鬥結束後,也就習慣了,現在反倒覺得沒什麼,甚至有些輕鬆。”   ...   看著波剛,麥克默默地放下筷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嚴肅地說道:   “波剛,我覺得你可以更上一層了!”   “更上一層?”波剛繼續啃食著肘子的肉塊,牙齒撕開肉皮,毫不在意。   麥克解釋道:   “先前,之所以對你予以最嚴格的訓練,其實是因為羅蘭軍團長安排的,你所有的課程,也是羅蘭軍團長給你的設計的,上麵的人很看好你,認為你很有機會成為魔法騎士。”   “所以,我想你現在的修行,應該已經告一段落了。”   “明天,我帶你到羅蘭軍團長麵前,讓他幫你看看!”   “行!”波剛撓撓自己的腦袋,憨憨地笑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前段時間,弗希爾大人還請我喝酒來著。”   “喝酒?”麥克流露羨慕的神情:“可惜了,我喝不到啊,更別提和弗希爾大人喝。”   “對啊,喝酒,而且弗希爾大人還和我說,要請我喝從未喝過的烈酒。”   麥克顯擺道:“要說喝酒,那弗希爾大人肯定不如我懂,喝酒最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喝,如果陪酒的人長得花容月貌,腿長腰細,這酒啊....就越喝越有滋味。”   就在兩人對酒的話題越聊越嗨,   洛琪有些惱怒的拍了拍桌子,她朝著麥克看去,麵露殺氣地說道:“不許聊酒,都給我吃東西!”   看到女人發怒,波剛和麥克兩人四目相對,默默地低下頭,乖乖的拿起手中的飯碗,   兩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朝著女人撇去,   看著女人憤怒的神情,兩人吃東西的速度都不由得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