飱血劍.一十三(1 / 1)

銹蝕之門被一陣巨響一腳踢開。   保羅領著歆晞和那個阿菲拉在狹窄又深邃的廳室裡藏避殺防,而身後,是追逐著的三頭丟依精怪。   “前麵就是暗門!跟我來!”   暗門?   原來這就是保羅曾經的故所,或聚居地,他知道這裡的一切!而歆晞,就像被他的大謊一路哄拐過來的玩物,她將被瞞騙的熱火轉化成怒懟,在退撤之際又狠狠將沖在最前方的丟依擊退。   “怎麼生氣了?小白桃?”那個阿菲拉察覺到歆晞的防勢變得魯莽而激進,所以說話調戲之際,她將歆晞擠到了前方,以自己的紅劍取代了鋸劍的身位。   歆晞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腐肉、臟水、枯骨和……驚愕!眼前,那個黝黑的洞巷有一束圓形的亮光,亮光之下,是一副垂吊著的骨骸和地上一堆爛成泥的汙穢。   歆晞沒有時間去觀察,但她確信,保羅知道什麼,因為那具破爛的骨架對保羅充滿著某種微弱的感應。   抬頭一看,原來那個榆樹下的不是井,而是天窗,那條掛住屍骸的粗麻繩應該是天窗升降物資的工具,由此可見,這個敬拜日神的石所曾經應該是福利院或療養院吧。   而現在,荒蕪讓它成為了殺人者的器具,那屍骸死前恐慌而驚異,它不想死,又很不解,那個扒拉著頸部的手骨揭示著它自天窗之上墜落,驚慌之際,它用手去抓取繩索,卻不幸地被麻繩纏住脖頸……   而眼前,保羅似乎並沒有因其慘絕人寰的死狀感到一絲驚訝,他隻是停了一下,然後歪過身子避開,繼續前往。   身後,是逼近的斥喊和喃語,那丟依把刀刃的鋒尖低放在地麵,拖動追行,惺惺作響。   繞過那具屍體,是一所非常沉的左右滑動的木門,它似乎沒有上鎖,保羅趴在門邊並示意歆晞幫忙,隆隆聲,那所木門在歆晞那非凡的超人之力麵前猶如璃婉推窗般輕鬆寫意。   門開。   映入眼簾,儼然一床木棺。   門閉。   轉身之際是那種寒得入骨的氣,邪氣。   鎖門。   死氣涎流,歆晞腦海裡浮現了一個至邪之物——敗王者。但很快,她否決了這個想法,骯奢不會將自己的命運隨意擺放,這個窖洞沒有骯奢麾下最強大的守軍和屍巫,但這木棺之內之物,其狠毒的屬性必定又與敗王者敵爾鋒有所關聯。   “飱血劍?”   保羅的一句話徹底激起了歆晞的怒火,她的雙眼曝露出極為鮮艷又滲人的紅光:“你!明知故問麼!”   身後的木門轟響,而眼前的黑間除了這道木門已無退路。   “惡孩!你設下這陰狠惡毒的局有何動機!”   “沒有……我沒有!”   “說!”   “我沒有害你們!我……我隻是想跟著你!是你自己摸進來的!這就是我的……我的故地!但是……我不想再回來的……但是,我隻想幫你……真的想幫你……”保羅那一聲聲哭腔是真情的流露嗎?還是別有用心?歆晞猜測著他的動機,他一早就知道“井”那的人,他一早就知道這裡發生的事,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孩,為什麼要將自己引來此地?   後方,那個身著紅衣的阿菲拉插了話:“噓~小貓咪,惡犬隨至,您的利爪應該與我一致對外,何必還在意鼠輩的祟意吶?”   “阿菲拉,你我還未熟悉到容你亂起名諱!”   “噢,言下之意,你是想得悉我芳名麼。”說著,這個魔女像是提前預知了這扇木門無法抵禦門外之物般恣意退委。   然後,陳舊的門麵便透出一道濃重而可怖的透明虛光,那秘法讓木門變成了一道單薄而空乏的氣簾,無需用力,其中一位丟依精靈便用劍刺破,壓勢前行。   追犬獠牙畢露……   ……   “大人,這不可啊!這廢所之內必有什麼暗厄之物!丟依不會幫我們解決奸佞,它們隻想借我們之手奪得其中的寶貝啊!”   肉眼可見的煙霧自打開窗的那一刻就溢入昏黑卻還算堂皇的房間之內,那個修著一臉整齊黃色胡子的僧侶一臉誠懇地看向窗旁裹著褐色長袍而披頭散發的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嗯,我知道……”   “那大人為何還要任由丟依前去?我們的雇手在廢所之內隻會任由宰割,臣下在外查過,它們已經環伺左右,巢鴉堡,到處,都是它們毀人害命的勾當!”   “所以……”那個大人轉過身,魁梧的身型、偉岸的肩寬、有力的輪廓、濃重的眉目、滄桑的眼眸、淩厲的目光、以及一絲很細卻又很深的刀疤趴在布著些許皺紋的額上,“我沒打算讓其離開,既然要入我的巢,便成灰沃,養育我的土。”   那個大人散落的長發優雅又狂野、深謀卻又張揚,他一邊輕拍肩上灑落的花塵,一邊慢行,補充道:“五皇子即將降世,我將把這裡滌個乾乾凈凈,以推進鷲心劍的落實,彰示我博爾先客家族的榮光。”   讓人拜服的身影又向前了一步,他拖著厚重又寬長的披袍經過。   “丟依在等,等一個偷寶盜物的契機,而我也在等,等一個鏟除它們的正當理由。現在,我要一個不留,之前獻祭無數人命的隱忍和憤恨,就是這場肅清之戰最兇最硬的刀刃……開始吧,讓炬火把那間廢所燒個乾凈,讓巢鴉的諸軍清掃各處!”   “大人,寸草不留怕是會殃及漿花啊……”   “蜜果自有留仁落,野藤要除,必需劤火……”   “謹遵王命,大人英威……”   一張華麗的鑲嵌著狐絨的被蓋過紅章的令旨從僧侶的手中遞上,那個大人從桌上取下一支由純銀打造的雕花羽毛筆簽上自己的赫赫大名——特昂·博爾先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