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驚怒視著門口的三個人,開口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了,就把解藥拿來。” 雖然極不情願,但唐羽還是把一小瓶解藥放在了桌子上,隨後轉身離開。 走遠了,唐羽說道:“大宋太子,怎麼會管這種事情?” 其餘兩人都沒有說話,三人的影子漸漸消失在街道。 客棧內。 盡管服了解藥,左臂仍是劇痛無比,稍微動彈一下都會痛至骨髓,宋驚走到澹臺鵲床邊,看著她的麵孔發呆。 直到澹臺鵲睜開雙眼,兩人四目相對。 “這是……”澹臺鵲坐了起來,看著四周疑惑道。 “客棧,方才你被唐門的人偷襲了。”宋驚說著,澹臺鵲爬下床,但仍是有些站立不穩。“似乎是中了什麼毒,你一直昏迷不醒,就把你帶回來了。” 宋驚的話讓澹臺鵲想起了噩夢,忽然間精神恍惚,向前閃了一個趔趄,宋驚忙抬手去扶她的身子,卻因為左臂的劇烈痛感暗呼一聲。澹臺鵲看著宋驚的左臂,似乎看出了他胳膊上的傷 “抱歉……”澹臺鵲說著,揉揉腦袋,此時她才抬頭看清宋驚的麵貌,想起了不久前巷子口給她拾簪子的那個男人,驚異道:“是你?” “正是在下。”宋驚道,扶她站穩。“唐門的人為什麼要追殺你?” 澹臺鵲搖搖頭,一時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去解釋。 “那夥人很危險,你要小心。”宋驚道。 看她昏昏沉沉的樣子,忍不住又開口:“若是困了就再睡一會吧,我守著你。” 澹臺鵲搖搖頭:“不了,天色已晚,我得趕緊回去,家裡人該擔心了。”像是又想起了什麼,澹臺鵲問:“你的胳膊……” “一些小傷,不打緊。”宋驚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說。 澹臺鵲擔憂的看了兩眼,又看到宋驚肯定的眼神後,這才放心的準備離去。 看著澹臺鵲即將走出房門,又轉頭看向宋驚,二人對視許久,澹臺鵲摘下頭上的發簪,遞給了他。 “這個送你,感謝救命之恩。” 宋驚收下簪子,又道:“在下宋驚,姑娘可否留下姓名。” 澹臺鵲愣了一會兒,道:“姓名就免了,若是日後有緣再見,叫我鵲兒就行。” 把玩著簪子,宋驚目送澹臺鵲遠去。 …… 長安,靜水湖。 推開門,澹臺鵲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這是,剛打完架回來?”莫湮還是在一旁搗鼓著他那藥物。 澹臺鵲白了他一眼,說道:“唐門的人找上我了。” “什麼?”莫湮這才嚴肅起來。“他們找你乾什麼,沒傷到你吧?” 澹臺鵲搖搖頭:“傷無大礙,不過應該是沖著你來的。” 隨後,將噩夢的事給莫湮交代了清楚。 “毒幻靈。”莫湮立馬道。“要是撐不住精神會崩潰的。” 語畢,莫湮擔憂的看著澹臺鵲,這種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看什麼?”澹臺鵲疑惑道。 “哦,沒事,我看你是不是讓毒傻了。” 一聲慘叫之後,莫湮的腦袋上腫起了一個包。 “姐我錯了,鵲姐。”莫湮哀嚎著求饒。一旁的洛如和蘇蘇一陣恥笑。 其實莫湮是要比澹臺鵲大一歲的。 澹臺鵲不在搭理他,轉身向屋裡走去。 “你們收拾一下行李。”澹臺鵲說。 “乾什麼?”身後傳來莫湮疑惑的語氣。 “後天準備去洛陽。”澹臺鵲答道。“順便給宋齋留一個驚喜。” 說罷便關上門,剩下莫湮一個人在院子裡迷惑。 …… 第二日晚。 “父皇。”宋驚站在宋齋麵前,眉頭苦皺。 “怎麼了,你說。”宋齋道。 “大理寺……被襲了。”宋驚說著。“傷亡慘重。” “什麼!”宋齋嗔道。 “父皇,兒臣一定……” “不必了。”宋齋打斷了他的話。“這些事我會找人去查的,你代我去一趟洛陽。” 看著宋驚迷惑的眼神,宋齋繼續道:“洛陽還未分派管理人,已經有不少書簡提出洛陽的混亂了,你先去做幾日城主。” 宋驚隻能答應。 “對了,幫我找一所醫館,我告訴你位置,你去看看是否還開設。” 宋齋說著,眼底閃過一絲遺憾。 …… 夜,宋驚站在長安城門前。 “朧。”一道黑影閃過,無聲的落在宋驚身旁,他永遠都是隨叫隨到。“陪我去趟暮林,我去看看母親。” “是。” …… 深夜的林子額外可怕,交錯復雜的地形稍有差錯便會迷路,兩個幽靈般的人走在林子裡,不時傳來腳步踩碎落葉的沙沙聲。 他們在一座石墓前停了下來,宋驚無聲的跪在墓前,朧隻是陪在他身邊,沒有下跪。 宋驚隻依稀記得母親是要帶他逃亡到長安的,他十二歲之前記憶非常模糊,似乎是逃亡路上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醒來便已是在暮林,之前記憶便至此模糊不清,母親不提他的名字,問了好多次母親也不告訴他,所以在宋齋問他名字的時候他會搖頭。 他就這麼跪在母親墓前。 直到天色放明。 “殿下,該走了。”朧說道,仿佛隻有說話才會讓人意識到他的存在。 “洛陽嗎,也好,起碼可以找些澹臺子的線索。”宋驚說著,起身離開暮林,又想起了兩所命案的傷勢。 澹臺子,和侯府究竟是什麼關係。 “昨晚大理寺死了的人也是劍傷所致。”朧一邊走著,一邊向宋驚解釋著。“與侯府以及遇襲的那隊官兵身上的傷勢一樣。” “澹臺子的信息,查清楚了麼?”宋驚問著,現在,澹臺子是唯一可用的線索。 “查清楚了,澹臺子確是用劍,但是在洛陽之戰時已經戰死。”朧說著。 “他可有親人?” “母親澹臺離早在寧朝時已經去世,倒是有一個妹妹,但是在六年前被陛下所殺。”朧說道,後有像是想起什麼頓了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繼續說道:“但他後來好像又再認了一個妹妹。” “此人什麼來歷?” “名澹臺鵲,是當初澹臺子從侯府買回來的一個丫鬟,現在不知生死。” 宋驚皺起了眉頭。 據他所憶,當初在侯府密室中與他交手的一個男人,但澹臺子在侯府買下的澹臺鵲卻是個女孩兒,如此一來確實與侯府聯係上了,但性別隻差,讓宋驚實在費解。 “澹臺子可還有其他關係?” “洛陽將軍洛如,但似乎已經戰死在洛陽。”朧答道。“澹臺鵲也在李詡將軍麵前展示過劍法,有沒有可能是她為了隱藏身份女扮男裝。” 宋驚點點頭:“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戴麵具也就解釋的通了。現在我所擔心的是,我們去了洛陽,長安那邊她會不會在滋生什麼事端。” 無奈的搖搖頭,隻能先到了洛陽落腳,一切在另做安排。 …… 澹臺鵲一行人到了洛陽,沒有第一時間選擇住處,澹臺鵲帶著他們來到了朧山南山腰處,那裡有兩座墓。 “是哥哥和嫂子的。”澹臺鵲說,準確來說是對洛如說。 隻是看了一眼,便進城落腳了。 他們選擇了上一代“霜”在洛陽的那個落腳地——靠近城郊處一所廢棄的院落,但兩年前澹臺子曾找人將院子打理了一下,看起來也不是那麼敗落了。 深夜,奔波了兩天多的眾人都睡去,澹臺鵲沒有,她悄悄的起身,推門離去。 她來到朧山南麵的山腰處,跪在哥哥的墓前,一跪就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