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配擁有感情,更不配擁有自私的愛。 步輕初從心底討厭現在的自己,更惱自己為何弄丟了曾經,現在的自己就好似一個殘缺的軀殼,沒有回憶,家在哪裡,自己的曾經什麼樣子,都忘記了,僅有可笑的荒誕。 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自己,她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笑,把快樂帶給給予自己愛和嗬護的家人。 她左想右想,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此刻驚人一問。 ‘‘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誒呀,就知道你念恩啦,沒有沒有不是不是,你不饒舌啊,總之你咋說就咋好,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傅以桐看去很不在乎了,卻話裡有話,心裡別有一番滋味。 步輕初看到了傅以桐的不安,很肯定否決道;‘‘感激不是隱藏的秘密,相處的融洽不一定屬於那道光,對於丟了曾經的我而言,都是出自於家人的關心,我會加倍珍惜’’。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曾經的討厭麵前變得越來越小心,看到安南西在你麵前百般獻殷勤,我就是想揍他,好像你被奪走了一樣’’。 傅以桐心有所想,嘴就直率而出,不過,她的眼中多了份迷茫。 步輕初恍然,勾起一抹淡笑,這哪裡是怕自己被搶走,明明就是有了喜歡,城堡裡的小公主開始在意她的小王子了。 輕輕握住略有抵觸的傅以桐的手,委婉勸道;‘‘喜歡一個人不是錯,但不要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要遵循自己的心,心定了,就不要彷徨沒有假設,沒有好像,隻有結果’’。 傅以桐猛然抽回手,害羞辯解道;‘‘你在瞎說什麼,誰誰喜歡啦,我哪有緊張,安南西也配讓我彷徨,笑死啦,我我就是怕你被瓜分,你已經瓜分了我的表哥,那那你就得賠給我,在我沒滿意之前,是不會放過你的’’。 步輕初一笑;‘‘你乾嘛那麼激動啊,我有說你喜歡的是安南西嗎’’ 這不打自招的性子其實也不錯,最起碼不用憋在心裡,就不會生病 傅以桐一見自知失言,臊得臉辣紅,手一指威脅道;‘‘步輕初你很賊欸,敢套我啦,是不是我要是不欺負你,你都活不下去啊’’。 ‘‘應該會很煎熬’’。 步輕初慧心笑著,寵溺看著,心裡倒是一片朝霧朦朦。 緣分這個東西還真奇妙,不交集的人因為某個偶遇也會走到一起,爭吵打鬧長大後,也會把熟悉蛻變成怦然的秘密。 那自己呢? 是遊走在不適合時宜的時間裡,還是命中早已注定了一切。 嘆著,忖著,在心裡折騰著... ‘‘一個披薩就讓你如此猖狂了,溫柔的猜不透才可怕啊,明明是我在問,反倒落個莫須有,信不信懲罰立竿見影’’。 傅以桐虛張聲勢地跋扈著,雖然聽到想要的答案,可是想到安南西不顧一切地保護步輕初,還有那僅次於表哥的無限額嗬護,心裡仍有惴惴的不安。 可憐的安南西也是被罵的噴嚏連連,耳根發燒,豬頭,笨蛋,白癡,甚至什麼濫情都被冠上。 其實,傅以桐嘴上惡語頻發,心裡並非真的生氣,隻是有個纏繞的疑惑,如果那個瓶子是沖著她飛過去,安南西是否也會不顧一切護住她。 越想越堵,越想越不敢想,還止不住去想,所以,在她問步輕初時,眼底的糾結很深,甚至還有害怕的閃躲。 她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問出如此難為情的話,若是殘酷的答案,她應該一時不知怎樣麵對。 也許,她會做出令人難以想象的質問與淩厲的抓狂。 她卻沒想到,步輕初竟是決絕的肯定,然而她心底裡那抹隱憂,她自己都不確定是為何。 ‘‘無論怎麼猖狂,隻要你安好,我願意為懲罰添顏加色,不過我好像嗅到了甜蜜的味道,超濃’’。 步輕初故意閉起眼睛取好似真的聞到了一樣。 ‘‘好哇,顧臨羨不在也敢挑釁了是嗎,那就嘗嘗自作聰明的果實到底甜不甜吧’’。 傅以桐說完就勢撲了過去,步輕初閃躲不及,被推倒在床上,被抓癢差點笑到抽筋,連連求饒。 ‘‘好癢啊,不要啦’’。 ‘‘知道錯沒,還敢亂說話不,不許躲’’。 ‘‘我錯啦我錯啦,就算你在明顯不過,我也假裝看不到,誒呦,好好再不笑你啦’’。 ‘‘還在取笑,哪裡明顯啊,步輕初我可正是滿血復活,可都是你那披薩的功勞,咋樣,我就讓你一次笑個夠’’。 ‘‘啊...,以桐以桐夠啦夠啦,我真的笑不動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門外的傅進凱夫婦聽到清脆的嬉笑聲,相視安心地笑了。 ‘‘有輕初你就不用擔心啦,這兩日又失眠了吧,早點休息吧’’ 傅進凱低聲勸慰著,眼中浸滿擔憂。 ‘‘嗯,你也別工作到太晚,新買的藥在桌上睡前別忘了吃’’。 顧紜囑咐完轉回身徑直走向了臥室。 然而,傅進凱走到書房門前,按鎖的手停下了,慢慢轉回身定定地看著已經關閉的臥室門,眼角漸漸濕潤了... 心裡既不舍,也有愧疚,深切自語著;‘‘對不起,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有你在才有家’’。 自私也好,束縛也好,傅進凱隻要顧紜陪在自己身邊。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顧紜此生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他著想,可他就是不能放手。 那曾是他此生最後悔,最自責的一幕重映在眼前... 同在一棟房子裡,四個人在不同的四個房間裡,獨自徘徊,獨自輕嘆著... 顧紜披著外衣在窗前站了好久,還是無困意,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藥片,還是拿起酒杯,借酒助眠。 傅進凱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空間有限的書房已是煙霧繚繞,他一直看著手中的照片,心中痛悔起伏。 多年前那驚駭的一幕已烙印在他腦海,他沒有一天不在追悔,不在自責... 傅以桐還算無憂樂觀些,在床上滾來滾去,自己何必跟美容覺過不去,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頭縮進被子裡,不多時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