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把門開開，張哥連忙沖進去把砧板放下，他這可是整木砧板，常年泡油又泡水，沉得很，他一個人搬著著實有點吃力。 　　李正邊從車上往下卸貨，邊調侃道：“張哥，你今天有點虛啊，這點重量都吃不消了？” 　　“我虛？我隻是剛起床，身體還沒活動開！” 　　張哥習慣性從兜裡把煙掏出來，眼角餘光看到收銀臺上有一包拆封的，他把自己的煙又塞了回去。 　　收銀臺上這包煙是李正專門用於打煙給顧客的，不過得看得順眼才有這待遇，一包煙從開業到現在才散出去四根。 　　張哥獨占三根。 　　毫不客氣點起第四根，張哥嘬了一口，走到三輪車邊上掃了一眼：“怎麼，今天沒進蝦？” 　　昨天那幾隻草蝦吃得他們兩口子念念不忘，今天下意識注意了一下，發現竟然沒有。 　　“嗯，前兩天買蝦的那位大叔昨晚沒有預訂，沒人訂我就沒買。”李正隨口解釋後問道：“咋的，愛上這口了？” 　　“咳。” 　　張哥不知想到什麼，表情有些不自然地乾咳一聲：“不是我喜歡，是你嫂子喜歡。” 　　“嫂子喜歡就買點唄。”李正不以為意，道：“我按進貨價給你。” 　　“我是想找你拿點，但你要是按進貨價給我，我就不要了。”張哥抽著煙，道：“該你賺的錢你就賺，別看在熟人的麵上不好意思開口。要都是你這心態，以後你跟那些顧客處熟了，難道還不賺他們錢了？” 　　“張哥說得對。”李正想了想，道：“那我給你個友情價，昨天我把草蝦的價格提到55一斤了，你要的話，50一斤，行不行？” 　　“可以。”張哥沉吟片刻，道：“這樣吧，你從明天開始每天幫我帶一斤草蝦。我呢，早上過來幫你忙活一會兒，然後你也別給我塞煙了，就當咱倆用那折扣抵消了，咋樣？” 　　“可以是可以。”李正猶豫了一下，他手裡還有4片完整的泡騰片，還能撐十二天。 　　這十二天內可以多抽幾次10商業幣檔次的獎品，看看能不能再多弄點泡騰片。 　　如果泡騰片出產率高的話，今後水產一項說不定能成為錦鯉小店的特色。 　　“但張哥你可就吃虧了。”李正接著道：“一包小蘇換五塊錢的折扣，差著四五倍呢。” 　　張哥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店，擺手道：“不在乎那點。你嫂子總嘮叨著讓我戒煙，戒是很難戒，隻能盡量少抽一些。” 　　隻有老煙民才知道戒煙難度有多高，張哥嘗試過許多次，結果每次戒煙失敗後抽得比以前更兇。 　　“你要這麼說，為了你的身體健康，我還不得不答應了？”李正笑道：“行，既然如此就這麼定了，明天開始我幫你帶蝦。” 　　也就挑一斤蝦而已，費不了多少功夫。 　　見李正一會兒工夫忙得滿頭大汗，張哥把煙蒂扔地上踩滅，主動上手幫忙一起卸貨。 　　但他大手大腳慣了，不像李正拿東西都是輕拿輕放，裝著白菜的袋子重重往地上一丟，看得李正眼皮直跳，連忙把肉翻出來，讓張哥對著單子分割。 　　張哥常年摸刀，切過的肉難以計數，久而久之便練就了一個本領——無論要多少肉，隻需看上一眼，下刀後能精準到一兩以內的誤差。 　　這本領，比得上一名專業的屠夫了。 　　張哥用的刀是廚房裡常見的切片刀，刀身寬刀背厚，不太能勝任精細的切割工作。但這把刀被張哥磨得很鋒利，無論豬肉、牛肉還是羊肉，在這把刀麵前都像豆腐一樣，隨手輕輕一劃一塊肉便被切割下來。 　　缺點是不能剁骨頭，剁骨頭得換一把專門的剁骨刀。 　　一塊塊肉被切割好分別用袋子裝起來，在張哥帶過來的電子秤上過一下，重量幾乎都不差多少，稱完按照單子上的順序放好。 　　肉類不多，張哥動作又快又伶俐，沒多久便全部分好。 　　等李正卸完所有菜，翻出便利貼，用筆寫上每一個袋子的重量一一做好標記，之後才拿到冷藏櫃裡存放起來。 　　切完肉，張哥把切片刀放下，換上更重的剁骨刀，把砧板搬到門口放在地上，開始躲排骨。 　　剁排骨時容易四處飛濺，李正拿了幾個大號的塑料袋撕開後圍著砧板鋪了一圈，這樣就算排骨掉到砧板外麵也不會弄臟。 　　排骨進的不多，隻有十五根肋排，因為不好計重，所以顧客預訂時隻說自己需要幾根，等取菜時再稱重算價錢。 　　等到這些都分好並貼上便利貼後，張哥幫著收拾地麵，搬著砧板回去了。 　　李正擦擦手發信息通知顧客前來取貨，趁著人還沒來，他又抓起拖把將魚缸邊上濺出來的水擦乾凈。 　　一回頭，張哥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站在李正身後，嚇他一跳：“我去！張哥，你怎麼一聲不吭的？” 　　“我聽你嫂子說了，找書苑 www.zhａosｈuyuan.cｏm 前天過去把她嚇得不輕。”張哥得意笑道：“我這是幫我媳婦報仇呢。” 　　嘖。 　　這麼大人了，還這麼幼稚。 　　李正撇了撇嘴，把拖把放到外麵去。 　　張哥遊蕩到收銀臺前，靠著收銀臺又點燃一顆煙，瞇著眼睛道：“你嫂子讓我問問你早飯吃沒吃，沒吃的話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吃點？” 　　做餐飲的，吃飯時間跟別人不同，一般早飯要十點鐘左右才吃。 　　李正看看時間才八點鐘，果斷拒絕：“不了，我在楊叔那買點餅，對付一口就行。” 　　“行吧，不勉強。對了……”張哥指著魚缸問道：“我剛才看你養魚的缸裡有個小藥片，那是乾啥的？” 　　“凈化水質的。” 　　李正不動聲色道：“順便還能殺死一部分河鮮體內攜帶的寄生蟲。” 　　有些東西放在明麵上肯定會有人問，李正早就想好了答案，隨時可以應付過去。 　　“嘿，那你這成本可不低啊。”張哥聽到隔壁自己媳婦在喊他，叼著煙往外走：“既然成本比別人高，價格適當可以往上提一些，別那麼死心眼。” 　　“也沒多少成本。” 　　李正在後麵小聲嘀咕，反正都是從App裡抽出來的，隻要商業幣夠多應該不會缺。 　　早上的事情算是已經忙完一半了，他去楊叔家買了一副米飯餅夾油條，剛從楊叔店裡出來就看到不遠處有幾個眼熟的顧客說說笑笑的來了。 　　來不及把早飯吃完，匆匆咬了一口，準備後半輪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