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坐在奉天殿內批閱奏章,王承恩從殿外入內,見崇禎如此認真,躬身站著也不出聲。等崇禎批閱好手中奏章,抬起頭才說道:“啟奏皇爺,老奴已查清,直隸皇莊造冊在內田畝共計2000餘萬畝。每畝田產約1.5石,除去糧種、佃戶費用,每季合計收糧約1500萬石。每季上交報入管事收糧不過一千萬擔,入內帑不過九百。原內官監、尚膳監掌事利用采買之便,內外勾連,手下之人又是層層盤剝,采買費用是往常費用數倍。原司禮監秉筆太監及其黨羽與大臣交往甚密,收取銀錢者三十餘人。此番共抓捕宮女、太監、田正一千八百六十餘人,等候皇爺發落。” 朱政坐著,心裡暗想:這次總算可以安心抄家搞點錢了,明年賑災的糧食也有了,最重要的是以後在宮裡總算是能安全一點。 內官監、尚膳監一個負責采辦皇帝所用的器物,一個負責宮內所有人吃食采辦,可以說是皇宮油水最多的部門。不管如何嚴打,有多少人能夠麵對糖衣炮彈能夠把持住。更何況是一群太監,沒了生理需求,對銀錢有超出一般人的變態執著。 崇禎說道:“三十多人被外臣收買的交給王德化審理,李若璉從旁協助,必須前前後後交代清楚。剩下的那批直接抄家砍頭,空出來的派些忠厚之人頂上。往後直隸皇莊每年五成留給佃戶,另外五成必須必須分文不少的給朕入了內帑。其他地方皇莊你派遣東廠的人給朕盯著,發現貪汙直接抄家。下旨:為毛文龍昭雪,追封平遼大將軍,東江伯,賜謚號“恭靖”。即刻從內帑調集三萬石糧,十萬兩白銀,布千匹由海路從登州前往皮島。原皮島守將黃龍調東江鎮總兵,鎮守旅順;擢升尚可喜為副總兵,留守皮島;毛承祿領西協,原西協劉興治擅殺東協陳繼盛、理餉經歷劉應鶴等十一人,著錦衣衛捉拿歸京問罪。告訴皮島諸軍士,朕必定帶他們打回遼東。” 歷史上尚可喜跟女真是滅門的死敵,後金入侵遼沈時母親死於戰亂,其父尚學禮又在東江鎮與金軍作戰時被打死;圍剿孔有德、耿仲明遭遇颶風,敗回登州後又被懷疑成叛黨;投後金的孔、耿引後金兵攻陷旅順,黃龍兵敗自殺,留在旅順的尚可喜妻妾及家眷侍婢數百口也全部投水而死。新任東江總兵沈世魁又是妒賢嫉能,騙尚可喜至皮島,意圖誣以罪名,加以謀害。如此一樁樁一件件直至最後把他推向清軍。 思索了一會兒,崇禎讓王承恩取來短刀,與禦案前割下一縷頭發。嚇得殿內所有太監宮女紛紛跪地,王承恩更是痛苦流涕,打呼皇爺保重龍體。 對於古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明朝又是以孝治國,更何況是一位帝王。但這對朱政來說心裡反倒是沒那麼多負擔,隻要能把這位被後世譽為“中國十大清官之一”的能臣綁架到自己的船上比什麼都值當。 崇禎提筆寫道:永平百姓被蠻子滿城屠戮,秦晉百姓亦是天災人禍不斷。子先已往秦晉,遼東亦有稚繩。朕自登基以來,夙興夜寐,殫精竭慮,時刻不忘中興之誌。但是天道無情,各地天災不斷,遼東女真作亂,劫掠京畿。卿為三朝元老,所治之地百姓莫不歡喜。正直廉潔之名,士林百官無不嘆服。範言直諫,不蔓不枝。今國家困苦,百姓困苦之際,正值愛卿匡扶道義之際。朕銳意整頓朝堂,恢復民生。奈何外有胡擄之患,內有民變之憂。聖旨到日,禮卿萬萬莫要再辭退。今起卿為山東巡撫,特授兵部尚書,加光祿大夫太子太師,準馳驛乘傳歸。賜尚方寶劍,不論何等品級,亦或是藩王勛貴,皆可先斬後奏。令於登萊整肅軍紀,操練水師,打造戰艦,一應所求無需經由朝廷,皆由朕內帑直接撥付。另,著太醫院專遣太醫一名,為愛卿隨行調理。卿朕以此血發為誓,定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