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囉有點膽怯的說:“好漢,我是監工,不管別的,那些屍體挖出來的時候我們隻是出於好奇才去看了幾眼,真不知道弄哪兒去了?那東西都覺得不吉利,八成是燒了吧!” 趙遵把他按倒在地上,拔出寶劍架在他的脖子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嘍囉都嚇尿了,哭嚎著喊道:“好漢爺爺,我真的不知道啊!” 趙遵把他扔到了一邊,用寶劍點指其他的嘍囉:“你們誰知道,說的晚了小命就沒了!” 連問了兩遍,一個小個子的嘍囉站了起來:“幾個月前我有一次巡山回來,看見薑環和幾個人把一具剛挖出來的僵屍裝在挖空的原木裡,扔進後山的河裡順流飄走了。” 趙遵忙問:“薑環和什麼人在一起?” “不認識,對了!有一個經常見,就是負責修機關的吳蘭!” 又是這吳蘭!趙遵記住這個人了。 “現在還有沒處理的僵屍嗎?”趙遵問。 嘍囉答道:“好漢有所不知,皇陵乃是數萬勞工花費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修造完成,打通山脈截斷暗泉工程浩大。墓道極其難覓,而且每條墓道都塞滿青岡石條,八匹馬都拉不出來,得靠人力一點點鑿碎搬出來,進展非常緩慢。我們沒日沒夜的開工,別說苦力了,連監工都累死了七八個,這才挖掘了兩座,第三座這是剛挖開,距上一座皇陵被盜乾凈已經過去快四個月了,哪還有屍體?不過我們剛打開一個耳室,裡麵有一具陪葬的棺槨還沒來得及打開,估計裡麵的屍體還在!” 李黯見趙遵有問不完的問題,在一旁提醒道:“夜長夢多!” 趙遵會意,把頭瞥向了一邊,魯誠幾個人突然突施殺手,手起刀落砍掉了十幾個作惡多端的惡賊掉的腦袋。 而後魯誠又把那些民夫拉了過來,吼道:“你們這些鳥人又是做什麼的?” 這些老實巴交的民夫意外魯誠也要像砍盜賊一樣殺了他們,哭爹叫娘的說道:“爺爺啊,我們都是附近的村民,到山裡打獵采藥被抓了當苦力,什麼壞事都沒乾過,您就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 魯誠大喝一聲:“呔!我們是黑鬆山的好漢,和青紅會結了梁子,今天前來報仇,不殺無名的鼠輩!爾等要牢記我們的威名,聽到了嗎?” “謝大王不殺之恩!”“您是我們再生父母!” 魯誠沒工夫聽他們廢話:“快滾吧!不然爺爺要改主意了!” 民夫們如獲大赦,屁滾尿流的逃離了皇陵沒等閑雜人等走光了,李黯問趙遵為什麼對皇陵裡的屍體這麼感興趣,趙遵說:“說來話長,等有時間我再詳細說與你聽,現在抓緊時間打掃戰場銷毀一切和我們能扯上關係的證據,屍體全部燒掉,至於皇陵內的寶物,我們隻取金銀,其他玉器鼎器統統留下,切不可貪財誤事!” “明白!”幾個隊長親自監督銷毀屍體、搬運金銀,這時趙遵偷偷對李黯使了眼色,李黯會意跟趙遵進入了那個已經被搬空了的耳室。那裡果然有一口朱漆大棺擺在停棺臺上。 “李大哥,搭把手,我們把棺材打開!” “啊?這個……這個不太好吧!”李黯為人正派,他認為開別人棺材太傷天害理了,有點猶豫。 趙遵解釋道:“我開棺非為盜寶,隻是想印證一下自己的判斷。” “哎,哥哥相信你的為人,開棺我還真是第一次!” 二人合力撬開了棺蓋,頓時一股藥香撲鼻而來,一具中年女屍身穿五彩霞衣,頭戴鳳冠安詳的躺在棺中,眉宇間還帶著生前的嬌媚,已經死了幾百年的人就如同睡著了一樣,與活人無異。 李黯見了大驚:“難道是成精了?” 趙遵搖頭道:“定有駐顏之術!” 李黯上上下下看了半天說道:“沒見有駐顏珠一類的寶貝啊?” 趙遵道:“據嘍囉所說他們挖出了二百餘具屍體,全部都是栩栩如生,那駐顏珠乃是稀世珍寶,一兩顆已屬罕見,這二百顆哪裡去找?” 李黯道:“那就更不對了,人死三天屍體就會變臭,這位何為能如此鮮活?” “你聞到味了嗎?”趙遵沒有回答他,而是為了這麼一個問題。 “聞到了,好藥湯子一個味!” 趙遵道:“我雖然還沒搞清真正的原因,但可以斷言屍體不腐一定和這種藥味有關!” 趙遵又查看了一番後重新蓋好棺蓋,深深鞠了躬才離開了耳室。外麵的各隊人馬已經完成了任務,李黯帶隊分批離開了皇陵,走之前一把大火毀滅了一切證據。 這一次可以說是滿載而歸,皇陵中帶出的金銀足夠北護軍幾年的用度,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半路上他們遇到了搜山滅賊的侯賢和餘雷的兩隊人馬,侯賢見得了這麼多金銀,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尖著嗓子說道:“這麼多金子,咱們不光能買兵器鎧甲,還能買上不少戰馬!這買賣做的可太值了!” 公孫輸道:“那是!再也不用去賣苦力,看別人臉色了!” “都給我閉嘴!不懂什麼叫悶聲發大財嗎!還嫌咱們的仇家不夠多麼!”李黯狠狠瞪了兩個人說道。 皇陵裡的大火一直燒到轉天黎明熄滅,趙遵一直守到火徹底熄了才從皇陵入口處離開投奔大隊。 趙遵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每個人都站起來相迎,李黯拉住趙遵的手說:“趙兄弟,北護軍上上下下都感謝你的大恩啊!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 趙遵笑道:“這本是北護軍弟兄們應得的報酬,我無非是換個方法讓你們得到罷了,再說這筆富貴是弟兄們一刀一槍拚殺得來了!我何功之有啊?” 眾人見他居功卻不自傲,對他更佩服了,眾星捧月一般圍繞在他的周圍,聽候他的指示。 趙遵好不容易才脫身,他把吳蘭單獨揪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把他往地上一扔,抽出寶劍道:“涉案的賊子都已經伏法了,你也準備上路吧!” 吳蘭一聽要殺自己,撲上來保住趙遵的腿嚎啕大哭:“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吶!我一時鬼迷心竅,幫歹人設計了機關,別的什麼壞事都沒乾過,您就饒了我的狗命吧!” 趙遵把眼睛一瞪:“死到臨頭還不說實話,真是無藥可救了,納命吧!”說著作勢要捅。 吳蘭收了收眼淚,支起了腰:“我在鐘山裡長大,在鐘山裡修道,一輩子沒離開過鐘山,天地可鑒!真沒乾過什麼壞事!” 趙遵冷笑道:“你是壞事乾的太多記不住了吧!我給你提個醒,渭河裡的僵屍哪兒來的?” 吳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眼直勾勾看著趙遵:“你……你是……” “我是怎麼知道的,對吧!告訴你,你們乾的那些醃臢事我全知道,不然怎麼能找到你們的王八窩!” “哎!”吳蘭又哭上了,“我就知道乾這種損陰喪德的事得不了好下場!嗚嗚嗚!” 趙遵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直惡心,嘲笑道:“你歲數也不小了,又是個修道之人,生死之事怎麼還看不開嗎?” 吳蘭沒有回答,哭的更厲害了。 趙遵吼道:“再哭我現在就宰了你!” 吳蘭聽出趙遵的言語間還有緩和的餘地,忙止住了悲聲:“爺爺,您隻要肯留小的一條狗命,讓小的乾什麼都行!” 趙遵運了運氣:“好吧,我也非嗜殺之人,不過我有幾個問題……” “您盡管問,我要有半分隱瞞,您就當場劈了我!” 趙遵說:“先說說你自己吧!” “我的名字真叫吳蘭,這個沒騙您!自幼跟隨師父虛靈子在鐘山中悟道,是符水道的第四代弟子。” 趙遵聽過符水道這個道門,這個道門專門送符水斂財,據說喝了他們燒的符水可以治療百病,是關中地區最大的道門,信徒甚眾。符水道的弟子良莠不齊,但整體還算守規矩,官府對他們比較寬鬆。 “那你為何放著道士不做,乾起了盜墓掘屍的勾當?” 吳蘭嘆道:“您有所不知,歷代皇帝登基以後都會營建自己死後的陵寢,並把大量的財富帶進自己的陵墓,朝代更替之際往往有人覬覦皇陵的中的珍寶,進行盜掘。本朝的皇帝宅心仁厚沒有毀壞前朝皇帝陵墓,還派駐護陵軍守衛皇陵的安寧。在二十多年前因為戰事吃緊皇帝調護陵的軍隊前往北疆,我當時也在護陵軍中服役,無非是混口飯吃,一聽要到北邊和匈奴人打仗,我就怕了,偷偷從軍營了逃了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躲在鐘山裡不敢出去。我在鐘山駐紮了十幾年,對附近的山林了如指掌,因此躲過了搜捕,一個人在山裡活了下來。後來我的師父雲遊道此,認為鐘山是一處風水絕佳的寶地,於是留下來修造了庵觀,我餓的沒辦法的時候來觀裡麵偷東西吃,師父見我可憐便收我做了弟子。我們師徒白天采藥,晚上煉丹,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非常安逸。這樣的日子過了五六年,直到有一天我的師叔找到了這裡,他和我師父徹夜密談了一番,我師父就變了,他開始幫師叔煉製一些壯陽和催情的春藥,師叔再將這些藥賣給長安城的達官顯貴,發了大財,而且結識了一些有權勢的人。大約在四年前,師叔帶來了幾位朋友,師父帶著他們遊遍了鐘山各處,其中一個人眼光很厲害,他提出鐘山地脈特殊,是罕見的養屍地,山中皇陵裡的屍體受到地氣的影響變成了藥屍,是珍貴的藥引子,他們可以在這些藥屍上大做文章。於是師父、師叔和這些人就打起了盜挖皇陵的主意,他們謀劃了一年,才開始行動。先是製造了鐘山鬧鬼的謠言,又雇傭了幾百人的打手封山,抓捕膽敢闖山的任何人以充當苦力,開工之後不久我師父就離開了鐘山下落不明,我因為了解鐘山和皇陵的情況,所以留了下來,一熬就是三年多。” 這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不像假話,趙遵又問:“你師叔帶來的朋友都是些什麼人?” 吳蘭道:“師叔帶來的朋友一共四個,不過這些人神秘的很,每次進山都穿著黑鬥篷,我至今沒見過一個人正臉,不過其中一個應該是個當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