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乾頭發,原莉莉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頭皮清爽,頭發蓬鬆,包裹著腦袋,很有安全感。 隨手扔在沙發上的包包裡突然響起了鈴聲,原莉莉走過去從包裡拿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的人名,一下子皺起了眉。 但猶豫兩秒還是接了。 對麵傳來黃毛的聲音:“出來玩嗎?燕子溜冰場。” 原莉莉:“不去了。” 對麵直接掛了電話。 原莉莉翻了個白眼,給他能的,甩臉子給誰看呢。 隨意將手機扔在茶幾上,然後轉身,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原醒,看上去好像都聽到了。 她沒好氣地斥道:“看什麼看!” “我沒記錯的話,還有兩周你就開學了?” “昂,關你什麼事。” “你暑假作業寫了嗎?” 原莉莉:“......” 她甚至不記得丟到哪去了。 “我不用交!” “為什麼?” 還能是為什麼,她不想交唄。 “我找不到了。” 原醒將背著的手伸到前麵來,給了她一個驚喜:“我給你找到了,今天在家寫作業吧。” 原莉莉瞪大眼睛,強烈抗拒:“我不!” “我可以輔導你。” “你怎麼這麼煩啊?”原莉莉崩潰地拿沙發上的枕頭去砸他。 “都說了我不寫!老師也不會管的!” “我管你。” 屈服於原醒的淫威,最後原莉莉待在客廳寫了一天的作業,原醒什麼都沒做,就坐在一邊盯著她。 看她苦思冥想,看她抓耳撓腮,看她昏昏欲睡。 到最後—— 原莉莉已經寫得頭暈眼花了,將筆一摔,側頭質問他:“你不是忙得很嗎?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一直盯著我乾嘛?” 原醒:“你不想讀大學嗎?” “做了就能考上嗎?” “不做一定考不上。” 原莉莉懶得跟他扯皮,直接道: “我媽說了,考不上就送我出國。” “哦,那你想出國嗎?” 原莉莉:“......” “你看,你果然還是舍不得我。” “你怎麼那麼不要臉!我不想出國,但是不是因為你!” 原醒一副我懂、我明白、但我不說的表情。 原莉莉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不要臉呢? 快五點了,原醒準備去做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行,今天就到這吧,來廚房給我打下手。” “我不!” “快點,不來沒飯吃。” 廚房—— 原莉莉癟起嘴,表情活像別人欠了她八百萬似的,瞪著原醒:“要我乾嘛?” 原醒給自己套上圍裙,然後轉身背對著她,意思是讓她係。 “嘖,你沒長手啊!” 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乖乖抬起了手。 然後原醒又轉回來,給她套上了圍裙,但沒走到她身後,而是突然環腰探頭去係。 先把上麵的環套在脖子上,而後拿著兩根細細的帶子,雙臂環住細腰伸到後麵,腦袋輕而易舉地繞過她的肩膀往後看,輕輕調節著鬆緊。 原莉莉在他身體覆上來的一瞬間猛地噤聲,身體變得僵硬起來,呼吸隨著他的動作而起伏,臉頰泛紅,逃避似的偏頭看向窗外。 兩人身體間的縫隙小到幾乎不可見,但神奇的是沒有一個部位碰到。 但其實原醒也很緊張,理智告訴他這是一個好機會,偶爾出格的舉動才能打破世俗的枷鎖,讓她的認知不止停留在兄妹情,但實際做起來還是不免害羞。 等他係好,站直身體,看著她害羞的樣子,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 “那個,把胡蘿卜和土豆切一下吧。” 原莉莉仿佛還沒回過神來,愣愣的:“嗯,哦。” 夕陽的餘暉透過廚房的窗戶,灑在兩人身上,他們對著L型料理臺側站著,一個備菜,一個炒菜,有時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肩膀就會碰到一起。 其實旁邊還有很大的空位,但彼此心照不宣地,都沒有挪動位置。 廚房裡彌漫著一種曖昧而難言的氣氛,仿佛整個空間都被兩人的情緒填滿。 吃完飯,兩人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 原醒自然地將遙控器遞給原莉莉。 原莉莉接過,先是摁到了電影頻道,正好在放一部青春校園愛情片,男女主角的關係跟他們莫名的像。 此刻正好演到高潮部分,雨夜解除誤會,互訴衷腸的情節。 原莉莉:“......” 猶豫兩秒後,她默默地將頻道調到科教,上麵在播一個訪談節目,是講科技工作者故事的。 原醒以為她愛看這個,於是抱臂認真看了起來。 這個工作者是研究VR技術的,雖然現實裡的技術水平已經遠超他的研究了,知識傳授沒什麼新意,但他這個人挺有梗的,工作中的趣事被他描述得生動形象,讓人忍俊不禁,原醒也看得入迷。 聽到一個笑點,原醒想要和原莉莉分享,但轉頭一看,她已靠倒在沙發扶手上,人事不省。 原醒收回嘴角的弧度,默默將電視關掉,湊過去,輕輕拍她的肩膀:“莉莉,回房睡。” 原莉莉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嗯——就睡這兒。” 無奈,原醒將人打橫抱起,原莉莉縮起身子,臉龐埋在他的胸膛,滾燙的呼吸透過薄薄的一層衣料打在皮膚上,濺起一片雞皮疙瘩。 將人放在床上,脫掉鞋,扯過一旁的空調被蓋住她的肚子,準備關上門走出房間時,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鉚釘項鏈,下午寫作業,她換了身衣服,但項鏈不知怎麼沒取。 怕她被硌到,原醒猶豫再三,還是選擇蹲下來傾身去替她解開,滾燙的手指碰到那處嬌嫩冰涼的肌膚,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心裡下意識地一悸。 怕多想,手上動作不敢停,小小的鎖扣廢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取下,明明是在清涼的空調房裡,愣是讓他背上浮起一層薄汗。 房間門闔上的那一剎,黑暗中原莉莉猛地睜開眼睛,她無聲地將空調被扯過頭頂,然後開始打滾。 腦海裡不停循環著三個問題—— 他怎麼了?他在乾嘛?他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回到房間,原醒直接躺倒在床上,然後在心裡默念:“斷開鏈接。” 再睜眼時,入眼是遊戲艙的冰冷金屬門。 他將門打開,和昨晚一樣,外麵的布置還是讓他產生了巨大的落差感。 Kingsize席夢思大床變成1m8的單人鐵架床,豪華洗浴間變成一隻汽油桶...... 任誰都至少會失落一下吧。 原醒點開手機,鎖屏時間顯示11:15。 離他第一次進遊戲艙過去了1個多小時。 困難模式沒有存檔,故事線一旦開啟就不會停。 他要算好時間進出。 昨晚送完麵他就回房了,22:29斷開鏈接的,出來是9:25,剛剛是20:40斷開鏈接的,出來是11:15,這麼換算下來,外麵1個小時等於裡麵12個小時。 在裡麵待上半天是極限,不僅是身體的極限,也是心理的極限。 再待久一點,他可能就要混淆現實和虛擬了。 他也終於理解了新聞裡說的,為什麼有人寧願死在虛擬世界裡也不願走出遊戲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