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大家好!歡迎收聽本期‘黑市快餐新聞’!我還是你們的老朋友,克裡普斯!” “我依舊是你們的匹齊!” “哦我親愛的搭檔,你還記得我們上一次報道‘徐家人’的新聞,是在什麼時候嗎?” “當然記得,額...好像是十幾年前了吧...” “沒錯兒!那時我們報道的誰,記得嗎?” “那必須記得,是卡蘿琳·徐,單槍匹馬處理掉了新東京五個富人集團!” “今天我們接到的報道,恰是有關於卡蘿琳的兒子——額...徐宛·沙提!” “那趕緊給大夥念念吧,我親愛的搭檔!” “沒問題!今天淩晨,山間助區普茨黑市發生暴動,有一位改造人朋友指名道姓,說是徐宛·沙提先生主導了這一切。” “而同樣是在今天早晨,徐宛·沙提先生家門口出現了一具屍體,而那個死人正好就是普茨黑市的一位老夥計。” “在記者們的追問下,徐宛·沙提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別急我的搭檔,我們的節目專門請來了一位專家,他將為我們剖析徐宛·沙提先生的精神世界。” ......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朋友們的懷疑、不解、驚懼地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紛紛質疑到:“你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完全沒理由啊!”“這簡直不合理!”“你一夜之間遠行山間助區引發暴動還安全回來了?”“你前幾天才剛剛拯救過新東京啊!” 相機的拍照頻率加快,徐宛又拿起擴音器,繼續說: “不知各位是否忘了,我的祖輩。徐祭,徐奉,徐琳,哪個名字你們不熟悉?我體內流淌的,是惡人,是黑幫,是反派的血,我也曾上過通緝榜單,現在看來,並不冤枉。” “準備動手...”底下一個警察對著對講機說。 “規則一,警察休想闖進我家裡,休想逮捕我和我的朋友。”徐宛右眼放光,大聲說:“不知你們又是否忘了,新東京~從來不是一個向善之地。你們當中有多少真正去過黑市?看見過那裡的黑暗?你們沒有。你們隻見到了大城市的繁華,富人的威力,救世主的榮光,你們有想過可憐的人在黑市受到壓迫,在工廠被機器人欺負? “你們有出來替他們申冤過嗎?你們整天圍著我家,想報道我的‘英雄事跡’,你們怎麼不去揭露資本家的陰暗?你們怎麼不去半島的一馬鎮看看,那裡還多麼的落後! “以此觀之,我們全是惡人。但如同小資本家厭惡大資本家一樣,小惡人,沒能力的惡人,隻會害怕,會討厭,比他們更強的惡人。 “你們真的該多去黑市裡看看,那裡才是真實的新東京。流於表麵的浮華,掩蓋不住心底的糜爛。今天我說這些,並不是想引發一場新的暴動,也不想以此出名,我救了這個世界兩次,已經夠出名的了。我隻是想啊,撕下這個地方的偽裝,血淋淋的,才最真實。 “你們早就忘了個乾凈,在幾年的和平之後,忘了新東京是怎麼發家的了。在黑幫銷聲匿跡一段時間之後,忘了這座城市原本的主人是誰了。你們坐的是虛位,惡人早已把控了實權。 “看吧,你們知道我救了你們以後,日日吹捧、追捧我;可你們一旦發現,我家門口死了個人,就有了直接逮捕我的想法...你們心裡已經否認了我是救世主了,對吧?那你們又是什麼樣的人? “我不是想拿我的功績掩飾我的罪,我是有罪,但無罪的惡人,又怎麼能被稱為惡人?如果你們自詡為好人,那歡迎你們來抓我。 “好了,現在我想和我的朋友們聊聊,你們都可以滾了,這是規則二。” 徐宛說完以後,把擴音器擱在一旁,自己起身向後走,從天臺走樓梯下到臥室。再下到客廳,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 院子外的警察與記者還有圍觀人士漸漸散去,西塔等人走進客廳。 “你為什麼這麼做?”巴克神情嚴肅地盯著徐宛。 徐宛並不正眼看他,而是依舊注視著天花板,說:“那個人,就是...” “我不是說這個。”巴克說:“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我喜歡說實話。” “但你說的都是假話,你在掩飾什麼。” “隨你怎麼想。” “那我也實話實說,雖然我還沒有分配,但我已經是個警察了。”巴克的機械臂發出了駭人的聲音。 徐宛仍不正眼看他,舉起一根手指:“規則一,警察休想闖進我家,休想逮捕我和我的朋友。你根本沒打算抓我,否則你會直接被請出我家,巴克·魯法洛警官。” 巴克一時無言。 “還有,”徐宛繼續說:“法官閣下,或者律師小姐,憑你的記憶力,應該把我剛才說的話全部一字不漏地記下來了。屆時如果需要你在法庭上審判我,我會立下一個規則,讓你全文復誦一遍。” 努曼吞了吞口水。 徐宛的壓迫感比之前強大得多。盡管他是坐著的而其他人是站著的,可依舊不敢多說什麼。 “克勞·魯法洛小姐,你是一個好人,一個真正的好人,對一切比你弱小的生靈懷有同情,同時又很愛身邊的人。但即便你擁有強大的能力,在新東京,純粹的善,是無法讓你一直如此輕鬆地活下去的,我已見證過了。” 徐宛會想起在使用時光機之前的事。 “至於弗萊徹·倫法爾先生,你應該比其他人更能理解我,相對於克勞的感性,你是個絕對理性的人,應該能聽懂我說的話,而且你的生活閱歷也比我豐富,想必深有體會。蒲克娜斯確實是個雜種,的確。” 徐宛說完這些後終於站起身,走到西塔麵前,捧起她的臉: “而你,親愛的,我這副摸樣,是否又適合與你繼續在一起了呢?我甘願為你做任何事,即使那將使我放棄一切。讓我進入你的心吧。” 徐宛並沒有將事情原委全盤托出,沒人能想到徐宛一夜之間從救世主變成惡人隻是因為西塔的一句夢話。但西塔知道,徐宛變成這樣早已有了預兆:沒有父愛、受到霸淩、母親行事強硬、孤獨自閉、見證過朋友死過一次、被蒲克娜斯逼得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見證西塔的悲慘過去、了解艾·佩德倫的身世...種種因素確實會把人逼瘋。 對每個人說完話後,徐宛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海上的日光,風將窗紗吹起。屋內沒有開燈,窗外的光被徐宛的身體遮擋,投下一個陰影,窗外有兩隻鳥兒在盤旋,影子在徐宛的影子上移動,有那麼幾個瞬間使得徐宛的影子仿佛同時長出了一對惡魔的角和一雙天使的翅膀。明媚的陽光與眼前的這個陰暗的男人格格不入,仿佛是撒旦沐浴著聖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徐宛勾起嘴角,邪魅地笑了,緩緩吐出幾個字: “現在,好人可以離開了;惡人,請留下來與我一道。” ...... *以下摘自徐宛的日記 ... 巴克是最先毅然決然離我而去的人,臨走時,他留下一句話:“徐宛,我好像不認識你了。我在你家抓不了你,但你一旦出門,你就要小心我的警笛...你的可樂,我會還你的。” 隨後是努曼,她留下的話很少,除了一句“對不起”,就是一句“我會公正地審判你”。 克勞倒是還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低著頭和她的弟弟一塊兒走了,她沒說話,而是之後用手機給我發了一大串消息,看起來像是體諒我、勸我回頭,但我隻回了一句話“知道了,謝謝。” “我能理解你,但我不認同你。”弗萊徹這樣說道:“抱歉了,徐宛,你是個腦子很清楚的人,但我心裡已經有了新的希望。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見。”他跟著克勞一起走了。 西塔選擇陪我一起。她說我們不需要朋友,有彼此就夠了。 ... ...... 留聲機裡放著貝多芬的《月光》,徐宛和西塔坐在屋頂上喝酒,看著遠處的燈火。道路旁時不時有警笛閃過,老朋友來看他們了。 “現在還想搬家嗎,阿宛?”西塔問到。 “不想了,已經沒有煩人的記者了。”徐宛回答道:“更何況這裡還有珍貴的回憶。敬你,親愛的。” “也敬你,親愛的。”
19、惡與反(Cold In Blood)(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