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克’,這個人你要活著給我帶回來。人到我手裡,我不僅解除炸彈,還有額外報酬,以及你之前在我店裡殺人的事情我不會再追究。”程的語氣很緩和,似乎將要結束這個對話。 花常無點點頭,敲擊文字板:“你將如何處置‘誇克’?” “視情況而定,殺了,或者留著。”程擺擺手,示意三人給花常無鬆綁。 “如果情況符合‘留著’,那就和我的計劃有違背。另一邊有人出錢讓我取他的性命。” “那邊給你多少?” 鬆綁過程已經完成,花常無穿好衣服,站起身,扭了扭手腕,現在輪到她俯視瑪維·程了。花常無想了想,敲擊:“十萬。” “我出十倍,一百萬。你要是不信我,我們可以立刻定合同,不付錢,我死。但如果不符合‘留著’,我自己會殺了他,這一百萬你隻能拿到和那邊一樣的十萬,明白嗎?”程把腿放下,也站起身,卻還是比花常無矮半個頭,“我隻給你四十八個小時。” “成交。”花常無敲出最後幾個字:“我的刀在哪裡?” ...... 爾那德區南,光聞(黑市)。 為了完成復仇,花常無也常年混跡黑市,知道自己穿著浮誇的和服進去太顯眼了,於是去換成了短夾克,下身的掛布也換成了牛仔短褲,木屐則是以短靴代替,內搭仍然是白布製的束胸。花常無還從瑪維·程那裡借用了科技收納,把龍櫻刀變成了一把短匕,藏在右腿的單腿護膝中。花常無本就生的一副冷漠厭世臉,這身穿搭更為她增添了一絲不易接近的寒氣。 新東京的所有黑市都在地下,通訊都用獨立的局域網,因為地麵隔絕了所有地上信號。程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不追究花常無一進入黑市就掐斷通訊的舉措。 雖說花常無經常在黑市做暗殺,但是一般都在普茨或者臨埃等地,這光聞她還真是第一次來。光聞作為爾那德區的宣傳招牌,確實和普茨黑市不太一樣。如果說普茨是一條長街,那光聞就是地下完整的一塊街區。整個光聞是一個近似圓形,以僅有的一個十字路口為圓心,呈放射狀分布出去,沿街的店鋪看似是很正常的、在地上也能看見的正常營店,可是在營店內部有什麼暗語或者什麼暗道,才決定了其是否真的有資格被稱為黑市。 因為表麵的輝煌,光聞比普茨更容易進入,可以直接從光聞地鐵站的“員工通道”進入,而且這個員工通道在B3地梯口和D3地鐵口都設了一個。 花常無從D3進入了光聞,下去以後是在這個街區的最北邊。盡管頭頂是支撐用的混凝土,沒有安裝燈,但店鋪的燈火依舊將這裡照得通明,除了暗巷。 花常無剛到街前就看見一個男人捂住一個短發、穿著女仆裝的女人的嘴,把她往暗巷裡拖。那女人的衣服已經破得不成樣子,衣不蔽體是最好的形容詞;腿上破破爛爛的絲襪也沾了泥水和血漬;左腳的高跟鞋掉在巷口。 花常無本不該有閑心去管這一檔子事,但是那個女人驚恐的表情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既然這事出現在她眼前了,她順手幫個忙也不是不行。 “不要,啊!”女人拚命反抗,咬了那個男人一口。那個男人吃痛鬆了手,卻把女人一把推倒在滿是汙水的地上。女人口中濺進泥水,閉著眼睛皺眉咳嗽。她忽然感覺身上一陣溫熱,血腥味飄進鼻腔中。她睜開眼,發現男人的脖子上開了道很深的口子,險些將他的脖子切斷。男人用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卻始終止不住血,他滿目驚恐,艱難的呼吸著,卻加劇了血液噴湧,很快死在了地上。女人發出一聲尖叫。 花常無漫步在街頭,黑市的嘈雜掩住了那個女人的尖叫,花常無則不動聲色地把匕首擦乾凈,收回了護膝中。 這裡沒有小孩,全是衣著暴露的男男女女。這裡最多的店麵是飲品店,因為在液體裡方便下藥,一杯看似普通的紅茶,裡麵可能摻雜著十幾種藥物,用特殊手段研進飲品中。其次是酒吧,和飲品店同理。第三是酒店,就是要經過“篩揀”的那一種。再往下竟然是書店?花常無很困惑,好奇心驅使她走進去隨便翻開一本書。她這才明白,這他媽哪是個書店,書裡鏤空的書頁塞著針管和藥物等其他東西,這是個他媽的藥物自助所,難怪這裡麵的人都這樣“嗨”。 花常無還在為書中的東西感到震驚,肩上的龍紋卻突然亮了一下,花常無立刻回過神來,敏銳的感知到了危險正在靠近,她立刻抽出匕首刺向來者。那人手一吃痛,把手裡的東西扔在了地上,隻聽見“乒”一聲,一支針筒摔碎在地上。花常無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的身體裡有龍的庇佑,眼下的這個禿頭女人剛剛正打算用針筒將的液化藥物注射進她的大腿。她嗅到了不妙的氣氛,迅速離開書店回到大街上。盡管街上人更多,但還不至於如此輕易的將她擇為目標並當街浪費一支自己用都還來不及的藥物。 不過小心一點總是好的,花常無將短匕倒置藏於袖中,時刻注意著周圍人的動作,並尋找她的目標地點——關陽畔——一個居酒屋。 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警戒與尋找之後,花常無終於在一家書店與中間的夾縫中找到了一扇紅色的木門,一塊形狀類似於將棋的木牌掛在右門框上,用墨汁寫著“關陽畔”三個字。 花常無抖抖袖子,把匕首抖進手中,握著刀柄,推門走進居酒屋。她悄聲跨過門檻卻不曾想木門撞到了頂上掛著的鈴鐺,撥響了清脆的一聲“叮鈴”。 裡麵立刻傳出了一個空靈的女聲:“來了~” 木門推開後是一個深深的長長的走廊,女人嬌媚的聲音在過道中產生回音,聽起來像一個什麼魔物。 花常無的手並不放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緊握著刀柄,警惕的注視著前方的黑暗,關上木門,等待女人的到來。 她聽見地上有什麼東西拖動的聲音,眼前開始飄現紫色的煙霧,很香。朦朧中,一個女人的臉漸漸顯現。她烏黑的頭發如花魁般係著並輔以發簪固定且做裝飾;她閉著眼,微笑著靠近;身上穿著黑底紅花的和服,畫有一條青蛇纏繞在花間;她左手藏在寬大的袖子中,垂在腰前;右手拿著一支長柄煙槍,燒出紫色的煙霧。 花常無沒有感覺到殺氣,就略微放鬆了一些,直到女人吐了吐舌頭,那舌頭竟然和蛇信子如此相像,或者說那就是蛇信子。花常無再次警惕起來。那女人如同一條蛇一般繞到花常無的身後,這時花常無才發現這個女人一直垂到地上的和服下,藏了一條粗大的黑色蛇尾。 “別緊張,第一次來的客人都會害怕的,以後多光顧就好了...噝...”女人的聲音即便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沒有了回音卻仍顯得嬌媚而溫柔且空靈。花常無感覺到她從自己的身側靠過來,便回頭看向她,沒想到那個蛇女也睜開了眼睛看著她。她的瞳孔不出意外的也是蛇眼,在黑暗裡閃著金光。 蛇女把長柄煙槍的嘴遞到花常無嘴前,問:“抽嗎?” 花常無搖搖頭。 蛇女故意做出誇張的動作扭動身體,退回到花常無眼前五步遠的地方,吸了一口煙,再緩緩吐出,低頭向花常無致了個禮,自我介紹道:“在下東崎睇蒔子,世人也稱我為‘清姬’。歡迎光臨我的居酒屋,我是關陽畔的主人。噝噝...”
4、光聞(High Underground)(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