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文聽完他們的心酸故事,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說。 “那我幫你把他們順手滅了吧。” 這可把絡腮胡一行人感動得涕淚橫流。 方之文看一群大男人在這哭哭啼啼地,差點想扭頭跑路了。 幸好,絡腮胡眼尖一點,瞧見了方之文逐漸冒火的眼神,立馬嗬斥住眾人。 一行人領著方之文往深山走去。 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山賊的大本營。 營地大門處,兩個小嘍嘍看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嚇得趕忙敲響鑼鼓。 等方之文一行人走到營地門口時,營地的山賊頭子也帶著一批人馬殺了出來。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山賊這邊的頭頭——一個獨眼光頭率先發難,一個飛身,如猛虎下山一般...... 撲通一聲 跪倒在了方之文的腳下。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雙方人馬都被他這一套絲滑小連招鎮得僵住了。 獨眼光頭,雙手抱拳,做乞討裝,眼裡閃爍著淚花,“前輩,我的金銀珠寶都給你,都給你,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行走江湖多年,獨眼靠著一手探查的神級屢次從險境中脫身。 方才,方之文等人靠近之時,他便探查到方之文身上那驚人的力量波動。 他知道, 如果出手, 會死的! 方之文適才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轉身看向身後的絡腮胡。 後者心裡咯噔了一下。 “公子,不可放虎歸山啊,這些山賊草菅人命,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絡腮胡憂心方之文手下留情,急忙勸阻起來。 “這樣啊?” 方之文剛放下的手又抬了起來... 獨眼敏銳地感知到情況不對勁,小腿一發力,用比來時還快的速度,閃進了山賊堆裡。 「奈奈滴,勞資打不得,還跑不得嗎?」 「誒?什麼東西這麼亮?」 獨眼到死都沒看見他受到了什麼樣的攻擊。 但一旁的“敢死隊”卻是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正當山賊頭目轉身逃走之際,方之文抬起右手,手掌緩慢握拳,剎那! 一道強亮炸亮了整片夜空。 緊隨其後的就是一陣強風以方之文為中心向四周爆發,吹得幾個“敢死隊”的成員東倒西歪。 待風平浪靜時,眼前偌大的山賊營地已經隻剩下幾處殘垣斷壁,而那夥山賊更是連灰都不剩了! 看著眼前的傑作,方之文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身後的幾人說。 “此間事了,那我也該走了。” 一聽方之文要走,幾個才從失神的狀態走出,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 萬分懇求他留下來。 “公子萬萬不可呀,公子的恩情我們無以為報,但我們不能讓英雄埋名啊,這讓我們如何對胡莊鄉親們交代啊?” “還請到莊中一坐,讓我們表達一下對公子的感謝吧。” 按照往常方之文的秉性,是不願意與人有過多的感情糾葛的。 但是這次,他猶豫了。 “那好,帶路吧。” “誒,好嘞,咱們現在就出發。” 得到方之文肯定的回答,絡腮胡高興地吆喝著“敢死隊”的其他成員。 就這樣,方之文跟著“敢死隊”回到了胡莊。 胡莊,多年以前乃是三大王朝之一的歲月王朝的屬地。 但隨著戰亂的到來,世界紛擾不停,國不成國,家不成家。 胡莊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甚至一度四分五裂。 幸好,某天一支強大的軍隊抵達了這裡,他們自稱黃水自衛兵。 他們向危難中的胡莊伸出了援助之手。 從今往後,胡莊便成了黃水鎮的領地。 在自衛兵的庇護之下,胡莊發展愈發迅猛,商業農業欣欣向榮,如果沒有這一次的事情...... 絡腮胡領著方之文在主道上走著,忽然告罪一聲,走向了路邊的一對娘兩。 方之文看見他從懷裡掏出一點碎銀子,交給了那個母親,又對她耳語了一番。 等絡腮胡回來,那個母親眼裡已經浸滿了淚珠。 “女子的丈夫是最早一批敢死隊的,也是我們中唯一一個有家室的,當初我就勸他不要去,但是他...哎呀,對不起了,公子,我一時沒忍住嘴碎了。” 方之文拍了拍懊悔的絡腮胡。 “走吧。” “娘,爹什麼時候回來呀?囡囡想他了~” 女孩兒頭上紮著兩個小團子,身上穿著大紅色的小棉襖,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她旁邊的婦人。 婦人隻是將女孩兒擁至身前,用額頭靠著她的小額頭。 “囡囡,乖,爹去賺銀子了,賺到銀子回來給囡囡買糖葫蘆。” 一滴清淚從兩人中間滴落,滴在了路麵上,滴在了胡莊苦難的土地上,也滴在了方之文的心裡,漾起的波紋一圈又一圈...... 【娘!為什麼要攔著我,我就要那個鈴鐺!】 小方之文狠狠地瞪著方夫人。 【因為那是別人的東西!你要,我可以去幫你買,但你不能去搶!】 方夫人知道方之文年紀還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便循循善誘道。 【不!我就要那個人手上的!】 眼看小方之文開始胡攪蠻纏,再是好脾氣的方夫人也忍不了了,一氣之下把小方之文關進了禁閉室。 【方之文,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娘什麼時候再放你出來。】 任由小方之文再裡麵大吵大鬧,也沒有人敢放他出來。 直至深夜,小方之文鬧累了,躺在禁閉室冰涼的石板上,沉沉地睡去了。 迷迷糊糊間,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小方之文感覺被一雙纖細的雙手傭入了懷中,像睡在篝火旁一般溫暖。 第二天,小方之文在自己的臥室中醒來。 “少俠?少俠?” 絡腮胡的的聲音打斷了方之文的回憶。 “怎麼了?” “我們到了,這就是胡府,我們莊主胡曲的住處。” 絡腮胡向方之文介紹了一番,便上前叩了叩門。 “吱—” 大門被輕輕打開一條縫隙,蔥裡麵探出半個腦袋,瞧見門口站著的絡腮胡,臉色一變,趕忙招呼幾人進來。 待眾人都進入府內,剛才開門的老者才急切地說:“霍哥兒,你們咋回來這邊了?難道又有人犧牲了嗎?” 老者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敢死隊”的成員。 當他瞧見人堆前方違和的方之文時,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絡腮胡如老樹般粗糙的臉上,擰出了一個不那麼好看但是卻發自內心的笑容。 “老張,沒有人犧牲,以後,也不會有人犧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