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日日做著同樣的夢,夢裡迷霧被層層剝開,那個清晰的世界人聲鼎沸,鑼鼓喧天,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夢醒時分桌子上攤開了一本《東史》,那本書裡清晰的記錄著東朝時期的故事。 手中此時攥著寺廟主持給的那根藍色束帶,將那根束帶蒙在眼睛上,秦清月想要再睡一會,酒店裡開著燈,師姐還沒回來,就全當是帶了個眼罩,還挺遮光。 這一閉又來到夢裡,這一次是真的清晰了起來,亭臺樓閣,高塔林立,佛寺盛行,街邊婦女好像沒有很多的束縛,甚至可以做一些拋頭露麵的小本生意。 正值中元節,一群寺廟的僧人在街上遊行,超度誦經,群僧走過不久,一個騎著棕色馬匹的,似乎是一個男生女相俊朗的少年。 站在人群中,遠遠的街道處,打馬而來一位身著銀色勁裝的少年。白麵紅唇,笑容閑適,一雙狐貍一樣的眼睛靈動智慧,好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胯著銀鞍白馬,腰間插著酒壺。少年將軍,颯踏流星,讓多少郎君紅了眼,姑娘紅了臉。 哎,你們知道嗎?他就是沈將軍,一個人悄聲說著。 就是那個平定叛亂有功的沈將軍?另一個人問道。 可不是嘛,就是那個酌酒斜臥穿陌巷,禦馬銀冠世無雙那個人顯然語氣裡對這位少年將軍有著無限崇拜和羨慕。 馬上少年似乎感覺到了秦清月強烈注視的目光,在看到秦清月的臉時整個人愣住,狐貍一樣的眼睛瞇了起來,隨後胯下馬,交給身邊的侍從,快步走到了秦清月的麵前。 秦清月也愣在了原地,這不是她日思夜想的畢業論文裡的人嗎,如今活生生站在她麵前,激動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那人臨近幾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對著秦清月紅了眼,說了一句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秦清月沒有多想,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你見沒見過我不知道,可我對你太熟悉了,我就是研究你的啊,這要是可以近距離研究他,那可太好了,隻能激動的點頭。 此地人多,跟我走,那人伸出修長的手,冷白的手指微微屈起,手上還有一層薄繭,卻不影響整體的美感。 手搭上去,觸手可及的溫熱,讓人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有體溫,甚至能感受到每根手指的顫抖,靠近時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荷香,清新淡雅,這樣的感覺太過於真實,真實到讓人懷疑真的有平行時空的存在,而每個時空的人好像都在有血有肉的活著,這樣來自感官上難以忘記的觸覺和嗅覺在當下如此刻骨銘心。 按照史料記載,此時的沈雲舟應該隻有二十一歲,受當朝皇帝其中,扶搖直上,平步青雲,心思玲瓏忠義無雙,深受皇帝喜愛,好像故事止於這裡,成家立業,兒孫滿堂,善始善終才是少年該有的結局,可是天不遂人願,他的結局過於悲慘,大概是自古以來,人都習慣高估了人性。 皇天貴胄,世家大族,這樣少數人執掌大部分資源的社會自古有之,為了權力,土地,金錢,為了這樣的欲望不惜被刺有過命交情的兄弟,還會讓你在歷史的長河裡留下汙名,這便是人性,是少數人的遊戲,也是欲望的考驗,秦清月想,這樣的歷史寥寥數筆是功是過,便陪著沈雲舟走一遭吧,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她要的是自己心裡的結果,如果真如歷史所言,她便尊重歷史,據實書寫,如果不如歷史所言,她便替他推翻歷史,為他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