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相視一笑,能看到以前江湖上威名赫赫的“魔女”如此興奮的機會,實屬不多。 一家人大快朵頤一陣,薛蓮伸手抓一抓顧常山的胳膊,“相公,我這次去華京和新滬,又發現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咱以後去轉轉好不好?” 接著她又看了看拍著肚皮的兒子。 顧亦連忙擺手,笑道:“可別帶上我,我寧可在家看書打遊戲,還能練功,旅遊對我來說就突出兩個字——折磨。” 三人又閑聊了會,薛蓮說了些案子和顧亦姐姐的事,顧亦問些特安局和天星閣的事,不覺便到了深夜。 夜已深,而顧亦已經幾十個小時沒睡覺了。 他起身打了個哈欠,感覺有點頭重腳輕,“不行了,再不睡覺我感覺自己要變乾屍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繞過桌子,走到父母身前,抓起兩人的手疊在了一起。 “也別等以後了,趁這個暑假我在家,你倆這幾天就出發,度蜜月去吧!” 看出兩人還擔心工作的事,顧亦笑著安排: “偵探社那邊有李蓉姐,需要武力解決的地方,我會出手。 診所那邊我雖然沒有行醫執照,按摩正骨、開些感冒止疼藥倒是可以,大病的話我會讓他們去醫院。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 說完,他擺了擺手,轉身回房間,“我睡覺去了,你們享受‘二人世界’吧。” 薛蓮看著兒子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充滿了溺愛和無奈,“常山,你知道嗎?從進門到現在,小亦一直在桌底運行小周天。” 顧常山抓了抓妻子的柔夷,點了點頭,“我雖不懂武,但看得出他明明困得不行,卻在強打精神。也不知為何,這孩子從小就早熟得有些過頭。” “不止早熟,勤奮和自律更是刻進了他骨子裡一樣,這個時代怕是無人能出其右。”薛蓮往丈夫的懷裡靠了靠,聊表相思之苦。 顧常山抱住妻子,眼裡充滿回憶,“何止是這時代,以前我們身處天壁王朝的時候,小亦這樣的孩子,也是鳳毛麟角。” “你說我倆都挺正常的,怎麼生個兒子就這麼反常呢?” 薛蓮嘟了嘟嘴,高冷的氣質在相公麵前蕩然無存。 “我挺正常的,你嘛,你管當年震顫江湖的‘魔女’叫正常?”顧常山挑了挑眉回答。 薛蓮小拳頭砸了砸他胸口。 “你又取笑我,咱們那個時代以武為尊,我當年又是初出茅廬年輕氣盛,免不了想在江湖是爭名奪利一番。到頭來,人家還不是落到你這大灰狼手裡。” 妻子調情之意溢於言表,顧常山吐吞了吞口水,將她曼妙的身軀攔腰抱起,往房間走去。 今晚,又是一場大戰。 隔壁房間的單人床上,顧亦帶著耳塞,已經進入了夢鄉。 ------ 接下來的幾天裡,顧常山夫婦便開始規劃旅遊路線,標記景點,譬如長城、新滬外灘、迪士尼樂園等等。 兩人出發後,顧亦每天便往返於母親的偵探社和父親的診所。 診所那邊顧常山邀請了一位好友幫忙,顧亦更是落得輕鬆自在,每天去做些推拿正骨的活,既能練習把控真氣細節,又能聽小老頭、小老太太們吹噓過往。 到了晚上,他便打打《地心勇士》,看些推理破案、醫療針灸的雜書。 宋依依偶爾會給他打視頻電話,誇誇他漂亮的姐姐、報告練功的進度、發泄抱怨練功的苦楚,兩人逐漸變得無話不談。 八月初,顧亦收到了寧川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九月初,他告別旅遊歸來的父母,獨自前往寧川高鐵站。 開學在即,高鐵站人來人往,奔赴大學的小年輕不在少數。 顧亦甚至看到了宋依依的閨蜜,王燕妮。隻是他這個高冷學霸和班上人都不熟,也就懶得過去打招呼。 檢票上車,找到自己位子坐下後,他掏出手機,查了查川大附近有沒有閑置的出租房。 大學四年,他並不打算住校。 一是為了方便自由,不用煩惱洗澡忘帶內褲之後怎麼辦的事。 二是他作息和常人不同,不想被舍友懷疑這麼晚不睡,是不是在偷偷練習手藝活。 正埋頭查找著,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在身邊響起,“大叔,能跟人家換個座位嗎?我和這位同學是老鄉。” 她指著顧亦,對他旁邊那位禿頂的中年人拋了拋媚眼。 中年人臉上發燒,顯然應付不了這種青春逼人、熱辣大膽的少女,連忙點頭起身。 玫瑰香水的味道有些刺鼻,顧亦抬頭一看,赫然是一身清涼裝扮的王燕妮。 染了黃色的波浪頭,一張精致的瓜子臉,嘴唇紅艷,她戴著墨鏡嚼著口香糖,及膝短裙上方,無袖T恤下一馬平川。 顧亦並不喜歡這個女人妝容,同樣是喜歡化妝,宋依依給他的感覺就是錦上添花。 而王燕妮則過了頭,顯得風塵味十足。 他摸了摸鼻子,差點打了個噴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事?” 王燕妮把墨鏡摘下,嘴角上揚,“顧亦,你說話的態度,還真是符合你高冷學霸的身份啊,咱倆好歹也是同學哎。” 伸手不打笑臉人,顧亦稍加掩飾,“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說話習慣,不是對你有什麼不滿。” “諾,咱倆一所大學。”她揚了揚手裡的川大錄取通知書,“我漢語言文學係的,你呢?” “法學係。” “其實三班的高德也是川大的,算上你,咱們學校川大的有四個呢。” “哦。” 王燕妮往嘴裡又塞了片口香糖,一臉神秘向他靠近,“其實我換位子過來,是想問問你,你和依依什麼關係啊?” “同學關係,和你一樣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顧亦知道宋依依不是亂說話的人,也不知道這王燕妮都知道了多少。 “高考最後那幾天,依依就一直偷偷看你,我跟佳靈其實都知道,沒問而已。” “讓我猜猜,依依是從綁架那件事之後一直看你的,她說過被一個神秘人救走,但沒說是誰。嘖嘖,顧亦,你怎麼看?”王燕妮表情玩味。 這種時候,有意隱瞞反而顯得婆婆媽媽,他大方‘承認’道: “是我做的,那天放學正好看到了,同學一場,總不能不管對吧。” 王燕妮掏出一張紙巾,把吃完的口香糖吐在上麵,“其實吧,我對你,對你和依依之間發生過什麼,並不感興趣。 “顧亦,我過來是想告訴你——你跟依依沒可能的,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