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光桿司令(1 / 1)

“閣下可是新來的執事,高符高兄弟?”   最後還是高符主動搭話的那人開口打破沉默。   他一說話,其他人又恢復正常,隻是照舊各說各話,不再關注高符。   “正是在下,敢問閣下是?”   高符看向唯一搭理他的男人,看起來年逾不惑,長著山羊胡,小眼睛笑瞇瞇的,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   “度支執事,湯宏。”   度支……還真是管錢的。   紅蓮教各分舵下按照分管事務不同,設置的部門叫做“曹”。   例如高符這次來接管的就是“執法曹”,湯宏管的便是“度支曹”。   這種名目也是一身草莽氣息的創教祖師們,簡單粗暴套用凡人朝廷部門想出來的。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名頭更響,隨便一個分舵都下設幾個“部”,什麼六部尚書、左右丞相一應俱全,儼然一個小朝廷。   後來為了與總舵厘清上下關係,才把分舵的名頭改小了,不然高符這會兒該叫“刑部大爺”。   “湯執事,恕我冒昧,我初來乍到,也不曾得罪什麼人,怎麼……”高符沒有把話說完,但懂的都懂。   和他一桌的這幾位雖然態度不好,但還隻是看戲心態,其他地方隱隱射來的幾道視線,可是明顯帶著敵意,讓他如芒在背。   “嘿嘿,高老弟,哥哥我厚著臉皮喊你一聲老弟,”湯宏捋捋山羊胡,“有些事呢,是得靠自己悟的,不過你這事不難悟,回去看看執法曹的名冊,你就明白了。”   雖然依舊雲裡霧裡,但高符還是敬酒道謝:“多謝老哥指點。”   “談不上,嗬嗬,談不上。”   湯宏笑嘻嘻同他喝了一杯,又道:“至於說我教近期是否有大動作嘛……”   “您說。”高符趕緊給他倒酒。   作為一個情報人員,怎麼也不可能放過這種勁爆消息。   湯宏又是一杯酒下肚:“那肯定是要有的。教主縱橫九州千年,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舵主已經收到聖血令,想必其他分舵也一樣,全麵進攻道盟的日子恐怕不遠了。”   果真是勁爆消息。   “不知道這次主要對道盟中的哪一派動手?”高符問。   按往常慣例,每次魔道這邊發起進攻,都要在正魔邊境的幾大玄門正宗中選一個,作為主攻目標。   然後趁道盟主力被牽製,要麼將周邊的小門派滅門,抓一群高質量的修士作為祭品,要麼擄走數州之地千萬凡人,以量取勝。   如果能弄到這種戰略目標的情報,送給道盟那邊,又是大功一件啊!   “這個嘛,該我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的。”   切,跟沒說一樣。   高符麵上不動聲色,心裡記下了湯宏這號人物。   這種本地老油條,嘴又把不上門,是極好的情報來源。   ……   第二天,高符放下手裡的名冊,有些頭疼。   本來他對這個位置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隻要當了執事,每個月就可以領取30塊下品靈石。   煉氣期的修為領著築基期的工資不說,他一邊領著魔教的錢,一邊還出賣魔教的情報,從道盟那邊賺外快。   兩邊加一起,妥妥的高收入階層。   但他現在知道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被自己的畜生老爹坑了。   他盯著名冊上最靠前的那個名字:嚴正德,築基初期。   嗯,這是歸他管的“小弟”……   不用問也知道,自己這個空降的執事,擋了人家升官發財的路。   以紅蓮教對內部鬥爭自由放任的風氣,他毫不懷疑這個叫嚴正德的家夥,已經盯上自己了。   你說什麼?高符大人可是堂堂教主大人的兒子?一般人不敢動?   可惜這個身份一文不值。   世人皆知,紅蓮教主有兩大特點:   一是能獻,每年有無數生靈慘遭紅蓮魔教獻祭,其中一半都出自教主本人。   二是能生,據小道消息,光是築基期的兒子他就有大幾千個,至於煉氣期及以下……   這麼說吧,要不是高階修士靈識強大,加上原主在諸多兒子中過於特立獨行,這位畜生老爹都未必會記得他,更別提給他安排什麼狗屁試煉了。   當然,如果能活著修行到結丹期以上,那就勉強能入畜生老爹的眼了。   這種高等級的兒子,千年時間積累下來的,滿打滿算也就三百多個。   見鬼了,身份背景鳥用沒有,甚至連一個像樣的法術都沒學過,他怎麼跟一個築基修士鬥?   更何況對方在水鳥分舵這麼多年,肯定有自己的班底……   高符看看天色,再看看空蕩蕩的院子,徹底絕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今天是他上任第一天點卯,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卻一個人也沒來。   隻能說明自己的手下已經沆瀣一氣,團結在嚴正德身邊,對付自己這位修為低微的頂頭上司。   “要命啊要命……”   手底下的人都見不到,他還這麼展開工作?還這麼給道盟收集情報?   “哪裡要命了?”湯宏笑瞇瞇的走進來,“喲,高老弟這兒可真夠冷清的。”   “湯老哥就別取笑我了,”高符起身相迎,“這水鳥分舵裡人人都對我避之不及,也隻有老哥肯來光臨我這執法曹了。”   “嗬嗬,我可不是來和老弟套近乎的,喏!”   湯宏丟出一個錢袋,高符接過一看,裡麵是亮晶晶的靈石。   “咱們這兒的慣例,新來的先預支一筆月錢做安家費,你最好別死的太快,不然我還得想辦法平這筆賬,麻煩。”   “老哥的意思是,有人要對我動手?”   “遲早的事。”   “多謝提醒。”高符將大半靈石收入儲物袋,剩下的一小半交還給湯宏。   “我隻是愛看戲罷了,可惜你隻有煉氣期,蹦躂不了幾天,要是來個築基,那就有好戲看了。”   湯宏顛了顛手裡的靈石,笑得愈發燦爛。   “看你這麼懂事,給你指條活路,嚴正德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這執法曹你別管了,隻需掛個名,再把每月月錢的大半都給他送去,便能相安無事了。”   高符皺眉,意思是三成給湯宏,七成給嚴正德,他高某人一分沒有?   他能受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