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 要靈礦有平地, 要仙山有平地, 要靈湖還是有平地。 這麼一個要啥都有平地的地方,卻被經營得一片欣欣向榮,每天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而且有意思的是,別的城門頭刻的是城名,它的城門頭是劍刻的三個大字: ‘迎天下’ 據說當初劍宗的開山祖師爺,遊歷到此,有感於當地民風淳樸,熱情好客。青天白日,光明正大的,在人家城門頭上刻字,留下了一段佳話。 當然,也有小話說,老祖作為遊客,亂寫亂畫的不文明行為,是受到了四方城的嚴厲打擊的——那會兒,十個男修有八個耍劍,群毆一個散修,那還不是輕易拿捏?可沒想到老祖屢敗屢戰,城中不堪其擾,隻好捏著鼻子,默認了。 等老祖混成了一方大佬,四方城又歡天喜地的往劍宗名下掛靠。 這城背靠著劍宗,萬年下來,那是混的如魚得水,如鳥投林,絕對沒有辜負祖師爺當年的題字。 城中特產‘溫香軟玉’,銷金窟煙柳巷比比皆是,管你男女,哪怕是‘sheng dan老人’入了這城,也得脫成‘老人’出去。 …… 入夜,“迎天下”下,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小狗似的嗚咽。鐵柱醒後,四周黑乎麻漆的,他小心翼翼的爬著摸索了一圈,隻摸到了昏迷不醒的狗蛋哥。 再不懂事,回想傳送前的那一幕,哪還不知道是自己三人闖了禍?可憐的娃越想越愧疚,忍不住地抱緊了狗蛋哥,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墻之隔,輪值的年輕城衛於心不忍:“叔,要不我出去看看?” “你少找事兒,給你換到這裡守門我容易嗎?”年紀大一點的城衛瞪了他一眼:“萬一是邪魔妖道,你去就是送菜” 年輕城衛無語:“叔,那照妖鏡城墻上掛著呢,有問題早就警報了。再說我巡街乾得好好的,油水又多,你給我拉過來乾這個” “臭小子,當心有錢拿,沒命花!”他叔當頭一個鑿栗:“離城裡遠點,那就不是我們這種根底淺的待的地兒。天快亮了,等換班了再說”。 下了值的年輕城衛趕緊跑過去,那個哭泣的孩子已經不見了。 “走吧,”老城衛見多識廣,拉他回家:“過陣子,你指定能在大街上碰著他。”想到城中到處流竄的小乞丐,他搖搖頭:世事無常,他隻能管自家事。 …… 城西,胭脂巷,媚芳閣 日頭偏西,幾個男人熟門熟路進了院子 服侍著男人吃塊點心,三娘依偎過去:“怎麼才來?” “早上孩兒們撿了兩個崽子,沒想到一個傻,一個啞。”男人吞了點心:“立規矩的時候,啞巴見傻子挨打,出手打傷了好幾個孩兒。” 三娘直起身:“莫非有什麼來路?” 男人不以為意:“隻是空有一把子力氣,老七出手,捆住了他兩。隻可惜那幾個孩兒” 見三娘似有擔憂,男人哄道:“這個年齡不說家中指點著溫養法力,至少也開筋鍛骨了。那兩個身上俱無痕跡,最多也就是哪個破落戶裡跑出來的。乖乖兒,你就別擔心了。後日就給那批貨做個添頭,一起送去挖礦”。 “深哥,聽說真傳弟子已經下山了,”三娘顰眉:“這當口送貨,真的不要緊嗎?要不再緩緩”? “這都風傳半年了,也不見人影,真傳弟子哪會那麼輕易出山?”男人調笑著湊上去:“好乖乖兒,我也不想啊,奈何給的太多了……”後麵的聲音就低不可聞,隻剩支吾 …… 夜幕降臨,城裡仍然歌舞升平 白日裡剛被人弄醒睜眼,就——挨打,還手的高光時刻隻有那麼一小會兒,緊接著就被人連揍帶捆的丟進了地牢。 挨的傷基本上不疼了,微微發癢,倒不知用的什麼繩索,手腳連捆,憑他的力氣都掙脫不開,反勒得麻木酸痛。 ‘麻蛋,打就打,衣服給扒了是幾個意思,破成那樣也要?變態啊!’逢生心裡破口大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孩子努力蛄蛹著,這會兒挨到了一起。 出不了聲,就這樣挨著吧。黑牢裡,潮濕惡臭,伴隨著還有其他人微弱的呼吸聲。逢生逼著自己合眼:接下來估計討不了好,趕緊睡。 “哐當”一聲,牢門被掀開,逢生睜開眼:地牢裡,光亮照進,來人似乎愣了一會兒,聲音淡漠冰冷:“全在這裡了?” “應該是全在這裡了,仙師饒命,小的願立功贖罪啊!” 繩索悄然而斷,黑色布鞋停留在了逢生兩人的身邊。 正欲抱起兩個孩子的青年愣住了,看著兩雙瞪大的充滿純真的眼睛,微微笑了,聲音變得溫潤:“別怕,我來救你們。” 逢生心裡:‘雖然很感動,但是兄弟你能不能給我一件衣服,光著屁股見人,真的很尷尬啊……’ 決定裝啞的逢生隻能低頭捂住自己,羞澀的跟著黑鞋青年出了地牢。 出了牢門,黑鞋青年頓住腳步:雜院外圍布滿了官兵,當中一中年男子,身著劍宗金丹道袍,隻見他上前一步拱手道:“貧道銜樸見過青雲真傳”。 青雲回禮:“真人客氣了”。 銜樸道明來意:“貧道出關時接到秘報,城中有人和魔宗勾結,走私勞力。相關人犯擒獲後,貧道立即趕來救人,未料柳真傳在此。” 青年頷首:“人在地牢裡,本座先行回宗,有勞真人了”。 說完,護著兩個孩子,踏劍而去。 ‘不是,青雲兄,真傳大人,您好歹給個衣服遮一遮啊,兜風不說,丟人丟到天上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