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不該如此。”貝拉神色復雜的看向門口的人,奧德莉眉眼低垂,神色無害,完全看不出剛才狠厲的模樣。 “要是艾倫公爵向陛下告狀,那您的處境會更加糟糕。本來長老會的人就對您意見甚大……”貝拉還想再說什麼,卻看到奧德莉因長時間不見陽光而致蒼白的臉,突然有些不忍心了,“殿下,您該學會向這個世界妥協了。” 貝拉不是不知道殿下的能力與誌氣,但隻因她是女子之身就被權利的大門拒之門外。她也為殿下感到惋惜,但更多的是慶幸。 慶幸殿下不用麵對那些可怖的魔獸,不用整日將性命交給主神為不知何時就降臨的危險所提心吊膽,殿下就該是在溫室裡溫養的花朵,而不是在野外任由狂風暴雨摧殘的野草。 “貝拉,不要擔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兒,”奧德莉轉身拍了拍貝拉的肩膀以示安慰,“那些長老還指望著我進教會呢。”諷刺地笑了笑,是啊,要進……教會呢。 “殿下!您真的想要進奧德裡斯學院嗎?”貝拉急切追著走在前方的奧德莉詢問,“您該知道的,這不適合您,過分的神術訓練隻會損耗您的元氣,更甚者還會損害您的壽命!” “好了!貝拉,那你認為誰才適合學習神術,誰才配進入奧迪裡斯學院?是那個滿腦子裡隻有廢料的艾倫還是那個連劍都舉不起來的丹尼爾,又或是哪個連神術口訣都背不全的某個男貴族?”奧德莉轉身對著貝拉質問,當她說完後就後悔了,跟她置什麼氣呀,她也隻是被病態社會氛圍包裹的可憐人罷了…… “抱歉,我話重了,你先出去,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貝拉看著精神萎靡的奧德莉,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服了服身轉身出去。 “你該知道的,你誰都救不了,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你的女仆,你的母親,你的朋友都會因你而死……” 貝拉出去後,奧德莉靠在墻麵上慢慢下滑,最後雙手抱膝沉默著。一股黑氣從她身上漫出,那黑氣竟發出桀桀的笑聲,顯的有些陰森可怖。 “你瞧,還在堅守什麼光明,是光明先棄你而去,你生來就屬於黑暗。” “說完了麼,說完就滾。”奧德莉沒管它的攛掇,隻是靜靜地消化著負麵情緒。 偏偏它還毫無自知之明,繼續給她洗腦。 “奧德莉,你瞧瞧這個病態的世界,神明偽善,神官貪婪,百姓愚昧,這還有什麼值得你繼續堅持的呢?” “知不知道你很像我們那個世界的傳銷組織,還是最差的那種。”奧德莉很煩躁,說完也不等它回應就用手一揮,黑氣被她打散了。 奧德莉靜靜地待在角落,耳邊卻還是回想起剛才那團黑氣的話,“真該死啊。” 這話不知是說黑氣還是說別的什麼…… “奧德莉親王,國王赦免您此次的禁閉,希望您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要再次挑戰您的父王,您人生的……絕對主宰者。”國王查理斯身邊的宮務大臣康拉德站在宮殿門口,語氣輕蔑。 “奧德莉謹遵王意。” 待康拉德走後,貝拉就一直覺得殿下的神色不對,或許是她太過緊張的緣故,總覺得殿下有些陰沉,不復以往的開朗。 奧德莉整理好自己陰暗的情緒轉身對貝拉咧開了笑容,“貝拉,明天我們就可以出去見見太陽了,你開心嗎?” “殿下開心我就開心。”貝拉毫不猶豫道,她不想看著殿下強顏歡笑的樣子,這不是帝國最驕傲的玫瑰該有的樣子。 “殿下……”她想說,如果殿下真的想要進學院去斬魔獸她可以為殿下想辦法,她去求王後,求騎士長大人,總能為殿下想到辦法的,隻求殿下不在像剛才那般…… “貝拉,你在幫我去找幾本故事書唄。”奧德莉看到她那神傷的眼神就下意識的想到一些事……她總是想要讓貝拉快樂些再快樂些的…… “殿下!”貝拉睜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她的殿下竟然敢在風口浪尖上頂風作案,奧德莉看到她這表情就控製不住的低聲笑了笑,看啊,她總是這樣的好騙,好騙到被那些人騙去當了祭祀品卻還相信那些人會放她這個殿下一馬…… “殿下你又逗我,”貝拉看到奧德莉一笑就知道自己被她親愛的殿下騙了,也不生氣,隻是高興殿下終於不再沉悶,索性假裝耍性子與她鬧一鬧。 “好了,好貝拉別生我的氣,明天我帶你去騎士護衛隊可好?”奧德莉故意提及騎士護衛隊,“聽說那隊裡的騎士長大人長的是豐神俊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迷倒了不知多少貴族少女,聽說就連某些小女仆都免不了對他動心……”這倒是讓剛才還意圖與奧德莉鬧一鬧的貝拉羞成了大紅臉。 “殿下!你混說什麼呢,我與騎士長大人隻是普通朋友!” “我剛才隻說是某些女仆,可沒指名道姓說是你呀,小可愛。”奧德莉指著貝拉羞紅的臉逗笑著,“殿下,你怎麼這樣,你快站住。”奧德莉說完就往回跑,貝拉惱羞著追著她跑…… 她倆你追我跑的好不熱鬧,整個寢宮裡都充斥著她倆的笑聲,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歡樂的氛圍…… 半個須臾過去後寢宮終於恢復了平靜,貝拉與奧德莉不在追逐打鬧,都累的躺在了床上。 “殿下,您真的還想再進奧德裡斯學院嗎?”貝拉糾結了半晌還是追問,“想啊,但隻想有什麼用,隻要國王掌權一天,就算是長老會都沒有辦法讓他改變主意。” 奧德莉作為皇室中唯一的一位神眷者,長老會一直希望她作為王室代表進入教會,為西萊斯特帝國爭取最大的權益。尤其是在這種王權與神權的角逐階段,她的天分在此時顯得尤為重要。 可她的這位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一直將她視為一種最大的聯姻資源,甚至不惜讓權於長老會以達到放棄她進入教會的條件。 可笑麼,這麼重要的事卻無人與她商議,她隻是兩方利益角逐的棋子罷了…… 可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她整整經歷了十六年。 她對這個世界有些感到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