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春分,太平峪踏青(1 / 1)

15,春分,太平峪踏青   春分(3月20-22日交節)陽光直照赤道,晝夜幾乎等長。我國廣大地區越冬作物將進入春季生長階段。   春分:春分風多雨水少,土地解凍起春潮,稻田平整早翻曬,冬麥返青把水澆。   早晨醒來,打開窗戶,看外麵的雨依然還在下著,如絲如縷,直直的墜落,有一點風吹了進來。早晨的風有股甜香味,那是地邊、樹枝初生的青草和嫩芽的味。   這是今年開春的第一場雨,初春的西安惹人醉,時不時想去秦嶺深處感受一下山裡春意盎然的感覺,3月初爬了一次山,感覺還不夠盡興,由於剛剛開春,山裡的樹木還沒有完全返青,野花也沒有全開,隻能欣賞到才冒尖的綠色。   這又過了10多天了,轉眼就是三月,陽光與雨水輪番值守,風停雨住之際,濕漉漉的水蒸氣在空氣中彌漫。“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春經歷了漫長的等待和風雨的洗禮,鉚足了勁,吹來了燕子嘰嘰喳喳的叫喚。蓄勢待發的青草憋了一冬後,破土而出,伸著嬌嫩的身姿,門前的樹上先露出些淡淡的鵝黃,羞答答的綠意靜悄悄的染,轉眼一陣風,它就像插上了翅膀一樣飛得滿小區新綠,於是,楊柳綠了,小草揉醒半開半合的眼,梨花白了,杏花紅了,鳥兒也來湊熱鬧。   看著這春色盎然,不禁有了一種想出去走走的沖動。   幾個登山俱樂部每周未都在組織活動,發信息,拉驢友,爭客源。其實價格都不貴,費用不高,離山近的活動一天60元,離山遠的活動一天90元,都不超過100塊錢。   看到朋友邀請就爽快報名了,因為7:45要統一坐大巴車,要趕時間,6點半就起床了,洗漱完畢,吃完早餐,7:00坐地鐵趕到南門外,參加大部隊的活動就這一點不好,像行軍打仗似的,急急忙忙,周末了也不能睡個懶覺。   還是上次爬山的俱樂部,看到很多熟悉的麵孔,沒有上次那麼陌生,看看天色尚早,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繼續睡覺,正好補個懶覺。   大巴出了城沿著盤山公路一直往山裡走,春天的秦嶺別有一番風采,城裡下雨,山裡下霧,放眼遠望,遠處層巒疊嶂,道路,樹木,房子都變得有些迷離,被一層氤氳的霧氣籠罩著,遠處的山巒隻能看到半截,大半個山頭都被厚厚的雲霧隱去了,顯得撲朔而迷離,飄渺又美麗,恍若海市蜃樓一般。   快九點了,霧散去,車穿行於山巒林間,一路向南,大自然在這裡打開了它的色譜。嫩綠,淺綠,墨綠………交錯織就成了天然的綠色漸變的絨毯。   春色正好,吸引著人,下了車,直沖太平峪。道路是自然的泥土或用石頭鋪出來的,個別地方跳躍在泥土與藤條擰成的小道上,曲曲折折,高高低低,時緩時陡向上伸去,樹垂下了綠絲絳,縢枝上綠油油的,枝條隱得密密雜雜,奇怪,這帶刺的藤條冬天是不死的,春天也是復活的最早的,它的葉子最早綠的。   當陽光拂過,太平峪度過了漫長的冬季,春風每到一處,吟笑歡暢,樹木頻頻點頭,逗撩得小草興奮搖擺,風兒拂乾它們身上的枯葉露珠,把溫暖營養釋放,春蘇醒了。   緩坡上,自然成型的灌木叢,零星點綴在綠毯上,整齊列隊的鬆樹,楊樹挺立向上,一片生破土而出的小草形成綠茵,一粒粒花苞在綠葉中羞赧半開半閉。   溪水就歡快地叮咚流淌了,一股清泉,緩緩流淌,似春姑娘一樣輕盈腳步,一隻野鴨在鶯鶯絮語地叫著,一會在水裡遊蕩,一會兒在飄飄然。水也有春味,沁入心田,好像喝了一口香甜的山泉水,舒坦極了。   斑駁的陽光穿過樹葉,像聖光靈輝,暖暖的、黃黃的,隨著小樹葉搖曳變成萬千碎金,點點灑落。   沿著山道不停地尋春,內心暖暖的,春,盡情演繹著醉美姿態,處處洋溢著生命的活力和能量,捕獲人們的眼球。不少人情不自禁掏出手機,左拍右拍,總是感覺缺少點什麼,總是有很多遺憾,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回想著從家裡到單位,成堆的文案,整天的會議,把不完的皮,解決不完的瑣事,覺得真是乏味極了。怪不得那些文人墨客、達官貴人都喜歡遊山玩水,原來山水這等有趣!怪不得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行萬裡路不如閱人無數,閱人無數不如名師指路,名師指路不如自己去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還真有它的局限性啊。   一路走著,一路攀著,如同匍匐前行,大約爬行兩個小時,轉過一個山埡,在距離我們不到百米的崖下,一條半百米長的飛瀑直砸下來,湍聲震天,水花飛濺,在埡口遠望南方道道山巒,腳下就是南北分界線有人稱其“門檻梁“非常貼切。   一路上可見,鐵索橋、棧道、古道石階,且此處山勢險峻,多斷崖峭壁。前行不遠有處紅色巖壁構成的巨大斷崖,當地人稱紅石崖,其高和寬都有數百米,是蜘蛛人和攀巖愛好者的興趣之地。   經過一座標準的“石梁”(條石橋),其立柱已經傾斜,走在上麵的感覺是:橋下水流潺潺,橋上心驚顫顫。自此開始,進入密林,變窄的河道中的圓石覆滿了綠苔,腳下的路也漸濕滑。   (圖72、73)秦嶺山中   一時貪春,玩過了時間,己經中午一點了。   春濃了,綠沸騰了,遊人多了起來,山裡到處是尋花問柳之輩,農家樂也一家挨著一家地多了起來,我們尋了好幾處,看中了緊靠兩棵大槐樹的老屋,後院還有幾棵椿樹,樹乾彎彎曲曲,槐葉新綠,充滿生機,熱辣辣的大太陽照在椿樹上,地麵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樹影,這樹影漏洞百出,陽光星星點點穿插其中,光束碎金般搖曳。院內一株桑葚樹如傘在鋪開,它樹乾透著深深的紫紅,枝條兒細嫩而又光潔,結著嬌嫩的葚果。就像姑娘的笑臉洋溢著初春的光彩,這舊的氣息,綠樹掩映的氛圍,僻靜的空間,對上了我的脾氣。桑葚樹下麵放一張矮方桌,坐在樹陰下,嗅著香和一種濃濃的說不出的滋味,我像小時候一樣,老夫卿發少年狂,爬樹踏枝,采摘香椿,交給主人洗凈,切碎,做香噴噴的黃綠相間的香椿芽炒雞蛋,那是我最愛吃的一盤菜。   吃飽喝足,又讓春天的生機滋潤得神輕氣爽,拿出相機,一路走,一路拍著,兩側的樹,密密麻麻的緊挨著,有一段路,是未經修整的野徑,腳下的土地裡,寬不過二尺,枝條和雜草相互纏繞,在羊腸小道上伸過來,侵占著路,爭取生存空間,卻害苦了登山的人,我們不像當地山民帶把鐮刀,可以割草開路,隻好拿登山杖撥弄,抬頭望遠,是一座山連著一座山,山山峁峁都蜿蜒曲折,都布滿了鬆樹林和灌木林,我說“是不是走錯路了,這不像旅遊開辟的線路”,同行的三人樂嗬嗬嗬地說“進山,不就是尋個野趣和幽靜嗎?走著玩吧”。翻過一座不高的山,在山根有塊平臺的地上,有座破爛不堪的土房,東墻傾斜,用幾根長木頂著,我們尋前門而去,門大開著,屋裡地上亂七八糟堆著柴禾、碎木、野菜等,一老太太尋聲出來,我們聊了起來,她己81歲,老家在南方,17歲嫁到這兒,已在這老屋住了六十多年,孩子們都外出了,不願意回來,這個家己破敗了,房屋四周,開墾了高低不平的幾塊畔地,種著菜,夠她吃了,房前屋後有幾株大樹長得又高又粗,見證著時日。老太太還說,這裡已沒有幾戶人家,一年到頭,沒幾個人,隻有走錯路的遊人,誤入其中才會打破這裡的寧靜,她好像期盼外人的到來,主動與我們搭訕,聊得沒完沒了。走時,她給我們指了正確的路線,走出好遠,我回頭看她還倚著門窗看著我們一行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我媽媽,眼睛有點酸楚。   前方的路漸漸開闊,陽光又開始透進來。順著山下,有溪流也在下山,明凈的小溪像一條白玉帶。跟著溪水蜿蜒徐行,穿樹繞樹,跳澗越石,清涼的溪水就嬉笑著繞道而行,一滴滴水從石縫泥泡中淅出形成一朵朵水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越積越多,涓涓小流匯聚成溪流,溪水清澈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見溪底的沙石,水越來越旺,溝越來越大,水越來越急,它走過叢林,水中的雜木蘆葦和乾荒的草枝輕輕地隨水抖動著,小溪卷著無數朵小浪花,拂著楊柳垂下水麵的“秀發”,溪旁的草比別處更高更綠,春風吹又生,你看,那一道道山泉奏響著春的號角,融入春風裡,不就是一個個行走在貧瘠土地上的拓荒者,枯竭了一冬的林木和花草,有了這水的滋潤會煥發新生。   溝邊夾雜著三三兩兩的不知名的野花,雖然開的早,卻很小,很碎,很稀少。這才叫“近水樓臺先得月”,山腳下陽麵依水,春來的早,花也開得早,因為這些花,溪水也就增加了無限的春光,   泉水擊石,叮咚作響,順著彎彎曲曲的山穀流下來,時而急,時而緩,從高坡巨石上滑下時,卷起二三尺長的小瀑布,飛濺起團團水霧,遇到寬處和深坑,形成大大小小的鏡泊,如寶石鑲嵌在綠波中。小潭流水是恬靜的,它總是那樣靜靜地流、緩緩地聚,慢慢地溢出,像藏著掖著寶貴的東西,不舍得放棄,偶爾也會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如少女的矜持、溫柔、羞澀。   雜草叢中輕逸地漂浮著一些小碎花,嫩的在風中顫抖,我想起一句詩詞:“小荷才露尖尖角,最是一年春好處”。   回來的路上下起了小雨,好雨知時節,萬物乃復生!剎那間,久違了春雨的植被從地裡站了起來,伸出枝丫,歡迎擁抱著春雨,渴飲者甘露,發出拔節的成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