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秋分,隱士“天堂”白道峪(1 / 1)

27,秋分,隱士“天堂”白道峪   秋分(9月22-24日交節)日光直射點又回到赤道,形成晝夜等長。秋分:秋分秋雨天漸涼,稻黃果香秋收忙,碾脫粒交公糧,山區防霜聽氣象。   白道峪,因有終南“小華山”之稱的嘉午臺而聞名。在西安,戶外俱樂部很多,爬山的驢友也很多,能不能說你是一個地道的資深的驢友?就看你有沒有征服過小華山的登山經歷。因為嘉午臺西臨小峪,東近大峪,南依秦嶺,北對少陵,海拔1800餘米,主峰岱頂海拔2007米,山高路長道險,不是所有人都能爬得上去,故有“小華山”之稱。   下車之後的溫度與山下麵的溫度差別很大,當時就想把棉衣拿出來穿上,轉念一想,走一走就熱了,所以就穿著短袖開始爬山之旅;   清晨,一個人走在鋪滿落葉的路上,看著樹葉從樹枝一片片地飄落下來,心緒也隨著落葉的飄落而飄落,一種莫名的惆悵和落寞襲上心頭。   山並不如我所幻想是仙家修煉的場所,它更是凡人生活的地方,在山門口販賣的商販,在涼亭內製作小吃的居民。   在半山腰遠眺,可以看見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俯視可見秦嶺北麓的群山、深穀和廣袤的三秦大地   從白道峪入山,進入峪口,隻見林木蔥鬱,耳畔鳥鳴流水,感覺十分愜意。過臺溝口,在山路較陡的地方多為石階,非常古樸,行進起來很是舒適,越過大頂至雪瓦山,這些秦嶺裡海拔2000米以上嘉午臺五座山峰的高山,   這是一個成熟的季節,而那些核桃呀、板栗呀,得意地昂著高貴的頭顱,成熟地顯山露水,與季節交替前行,它們的成熟,將是這條山路上又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欲登嘉午臺,必經之地“小梯子”長十餘米,數十級石階鑿在懸崖上,崖壁上有鐵索鏈,遊人須攀索拾級而上;其最險處是“大梯子”,登山需從“破山石”穿過。這“破山石”也叫的很形象,眼前的道路就如同遇到陡峭的山脊用巨斧劈開似的,上山需攀登多處70°、80°甚至接近90°的石階,沒有路的地方,在崖壁上用窄窄的一塊塊石板搭設成棧道,正義在石階兩側串上鐵鏈,更險好是經過一處叫“龍脊”的地方,沒有完整的通道,隻夠放下一隻腳,一側是貼耳的山石,另一側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兩側均是萬丈深淵。“龍脊”一側,還能清晰地看到古時候在此搭設棧道留下的孔洞。   這裡就猶如攔路虎,部分人不敢通過就返回了,準備通過的人也要休整一番,吸一口氣,如履薄冰般地緩緩通過,眼睛絲毫不敢東張西望。   這就是嘉午臺為何被稱為“小華山”的原因之一。華山有“斧辟石”,最神奇的,莫過於這個“人麵石”了,也叫“回心石”,提醒遊人是否有膽量繼續前行。當你站在其對麵凝視時,突然感覺那個“巨人”也在凝視你,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和力量   佛教旅行日記作家高鶴年在《名山遊訪記》一書中記述了1903年他在終南山,白道峪中嘉五臺隱居時的感受:“山勢壁峭,上摩穹宵,下臨絕澗。耳不聞雞犬之聲,目不睹塵俗之境,獨居茅棚,清靜異常。”   山高路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人跡罕見,少有俗人的打擾,這裡成了修行者和隱士的僻靜之地。因此成了佛道兩教的名山。   沿途會遇到多處石製建築,山中就地取材,用石頭壘起來的石墻,有許多的石屋,很有特色,有的是廟宇,有的是清修者的居所。建有不少廟宇和道士塔,可以看見裡邊的廟宇和遠方的群山沿途有新庵寺、一天門、太白廟、二天門、冷水泉、分水嶺、山神廟、舍利塔、登雲梯、破山石、喇嘛洞、朝天梯、興慶寺、龍口、長空棧道等勝跡30餘處,走進這些寺廟絕跡讓人生出恍若隔世之感,它們仿佛自己飛來一般矗立在大山之巔,即使是年久失修,也頗具中國傳統建築的韻味,裡麵通常供奉著神態各異的神像,還有穿著僧衣道衣皮膚黝黑的老者,他們目光澄澈,麵容和藹。   白道峪從古至今就是隱士的“天堂”,峪中的嘉午臺遠在唐貞觀元年(627年)前就名聞全國,在這裡長期居住修煉的有印光、虛雲、妙闊、定慧等40多位著名法師高僧。唐代,XZ的活佛達賴和班禪來京師長安考試時,就曾住在喇嘛洞中。   有一處懸崖的一側,天然形成了一個較為平坦的平臺,刻有“神仙場”字樣。相傳古時候曾有神仙在山中修煉,常在此打坐、習武,坐一會,沾一沾仙氣,感覺自己已成為一位小仙了“蒼鷹尋食”,想到了神雕俠侶中直立行走的神雕。   山路太難行了,在路上,遇到一個挑夫,長長的扁擔壓在肩上,兩頭吊著沉沉的貨物,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不了三五分鐘歇一次,每次歇腳他並沒有缷下身上的重負,而是將手杖豎直了支撐在磚下,自己依靠在磚石中像一具三足的鼎,放緩了氣息換得片刻的休息。我問他挑了多少?他說110斤,我聽了嚇了跳,這還了得,等於是背了個人上山。我又問這一趟能掙多少錢?他說100元,一天二趟。我給他遞一支煙,他猛抽二口,一支煙一半就沒了。我感嘆他太辛苦了,他嘿嘿笑著說:山裡人,受苦的命。   行至午後到了山腰中的一座殿宇,參觀了蒼鬆翠柏下被歲月腐蝕著的神祇,看完了被地震震開的屋角墻壁,正在停下來吃點東西,便看到那個挑夫蹣跚著上來了,走到一處正在施工的位置上,靜靜地缷下了身上的背負,這山上的每一座建築的材料隻能從山下一點點由人搬運上來,在現代尚且如此,在當初建設這些的年代更是如此了,可以想象當初建設這些建築時人們的艱辛。對於建設這些而殫精竭慮的大師工匠,如果說設計者在用智慧和信仰表達自己的夢想,工匠用技巧延伸美的時空,他們巧奪天工的手筆,裝點山於不凡,會聚人性於不散,應當被尊敬;那些在山道奔忙的運輸者,從山下運輸的,又何曾是一磚一瓦,一鐘一鼎,一經一卷,他所擔負的分明是人的信念,人的誠實,人的堅強,人的淳樸。   在險峻的山道中叫賣水果的山民,還有簡陋的小亭子下,賣米皮和簡單的吃食,當然也有賣礦泉水工業速食品的,都是靠山為食的。一瓶小賣7元錢,過去我嫌貴,罵他們賺黑心錢,今天我的觀念變了,買了三瓶。   在樣困難的地方將水和食物運上來,是多麼的不容易。閑談中知道了在險道上賣食物的小販,很多就是住在這山上的,他們日常還要種植一些糧食蔬菜,他們的生活都是靠這座山,對我們以為艱險的道路,對他們早已習慣了,他們並沒有覺得這山給自己來了了困難,相反在這裡獲得了安寧,隻是現在來的人多了,他們也才漸漸地將自己種植的瓜果運到遊客經過的地方販賣,提高自己的收入。他們對於生命並沒有過多的思考,也沒有因這山的慧根而沾沾自喜,風雨的變化對他們而言隻是氣候,心情可能會因蒼翠山巒和明媚陽光而變化,卻沒有把人生投落到夕照的顏色裡。   白道峪中一路,人們被山光水色所陶醉,無論山勢多麼陡峭,都有踩踏堅實的山路可尋,小徑、石階,這些都表明常年有人在此行走。   看來這座山並不孤獨,它早就是凡人們生活的依靠,山民並沒有沉湎於它的靈秀,更多地看中的是對於生活的支撐,它的幽深則是被修行的人所推崇,在他們的宣揚下這座山才被標榜為仙山。傳說或者隻是為它增色的手段,抑或真的有人曾經捕獲過仙人們的蹤跡,不過在今天紛擾的氣氛裡恐怕人們斷難聞道仙味了。對於那些山上的道觀,在我看來如果像今天一樣,每一座裡都人聲鼎沸,道人們都忙於為人們抽簽算卦,兜售香火,還那有時間清修,仙根也就此斷送到世俗的風雨中了;其實我所看到的道人們,也如常人般生活著,他們的臉上也如我一般混濁,“道”早不是一種狀態,而是一種謀生的技能了。   山裡的路程,七上八下,你眼看著山頂已在眼前,卻不知繞過山崗便是深穀,出得深穀又是山梁,處處顯現出道家的辯證法。   待到一行人手腳並用、氣喘籲籲地爬上嘉午臺峰頂,站定一望,頭頂蒼穹,腳下千溝萬壑,常年雲霧繚繞,穀底浮雲升騰變幻,從遊人身邊飄然而過,如傳說中的神仙境界,故此又叫雲山頂。唐開元九年(721年),曾在此建興慶寺,大磚闊瓦,琉璃滴水,是典型的唐代建築風格,殿內山墻上部還保存有壁畫數幅,完整清晰,是寶貴的藝術珍品。   進入白道峪深處,恰如步進歷史隧道,隨便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會勾起歷史的記憶、神話的傳說,哲學的沉思,如此山嵐豈不是修道悟禪的絕好時空?   《詩經》裡說:終南何有,有條有梅……終南何有,有紀有堂。自唐朝以來,白道峪就已經成為那些致力於宗教修行的人匯集的中心。很多人在這座山中開悟,成為大師。   在白道峪的深處,我們曾經過一座簡陋的茅棚,一位50歲上下的尼姑獨居在此已經20多年了。據了解,這些隱居者願意在山裡度過一生。他們吃的很少,穿的很破,睡的是茅棚,在高山上墾荒,說話不多,留下來的文字更少——也許隻有幾首詩,一兩個“仙方”。他們與時代脫節,卻並不與季節脫節;他們棄平原之塵埃而取高山之煙霞。   山色不同,就此生出不同的景致,且如終南山這座名山,——幾個小時下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距離,所以爬山的人問路都問“到山頂還須多長時間?”很少有人問“到山頂還有多少公裡?”這就是時間與空間的轉換,正是“山隨畫轉,雲為詩流”。   白道峪中獅子巖還有一處名地叫虛雲法師舍利塔,這個地方是許多佛教信仰者心目中的“聖地”。常年有四方信徒僧眾來此參訪拜謁,寄托思念。   《虛雲法師年譜》記載,老和尚於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十月止終南山結茅。覓得嘉五臺後獅子巖。地幽僻。為杜外擾計”。而老和尚改稱“虛雲”也是自此開始。光緒二十七年歲末,老和尚“一日煮芋釜中,跏趺待熟,不覺定去”,“入定不知時日,山中鄰棚復成師等,訝予久不至,來茅蓬賀年。見棚外虎跡遍滿,無人足跡。入視,見予在定中,乃以磬開靜。問曰:‘已食?’曰:‘未,芋在釜度已熟矣。’發視之,已黴高寸許堅冰如石。復成訝曰:‘你一定已半月矣。’相與烹雪煮芋飽餐而去。復師去後,不數日,遠近僧俗,鹹來視予。厭於酬答,乃宵遁。一肩行李,又向萬裡無寸草處去”。   白道峪中也如同在此潛心修行的得道高僧,處處顯示著哲學的道行,不動聲色地啟迪人們如何出入塵世、進退步履、觀察動靜、探索虛實、把握沉浮、掌控隱現、應對淡濃、感知遠近、體味山之博大精深、川之空靈豁達。   現如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仍然有很多隱士來到白道峪中修行,在雲中,在鬆下,在塵囂外,半畝菜地,幾株果樹。他們中有僧人、道士、尼師、道姑,大部分上了年紀,也有畢業於佛學院和名牌大學的年輕人。   從白道峪進山到折回,不是強驢,勝似強驢,難忘的是路遇的幾位隱士仙姑,雖不知名姓,追蹤訪問,受益良多,這正是:   白道山峪在召喚,踏破鐵鞋不畏險。   依山而開的石道,我用清泉洗麵,懷著朝聖的心情,前往主峰下的山灣中,去拜謁這兩位三千多年前的古聖人。墓碑是青磚砌就的,其間用白灰勾縫,色澤清爽,青白分明。墓碑正麵自上而下陰刻有“有商逸民伯夷叔齊之墓”幾個字。一副魏碑體對聯分列兩邊,“滿山白薇味壓珍饈魚肉,兩堆黃土光高日月星辰。”字體端莊秀麗,筆法遒勁,透著力道。墓碑後麵,兩堆封土赫然突起,狀若饅頭。土堆之上草木葳蕤,雜花叢生。這,就是聲名赫赫的“夷齊雙塚”。墓的後方,是“清聖祠”,祠內供奉著由著名雕塑家何鄂用玻璃鋼彩繪雕塑的伯夷叔齊雕像。雕像麵容清矍,形容枯槁,但目光炯炯,神態淡泊,凜凜然望著遠方。   一陣秋風吹過,仰頭看見陰霾的天空中,一個扇形的金黃色銀杏葉在空中飛舞,搖曳著動人的身姿,緩緩地落下……好美!當生命隕落的那一瞬,她表現的是那樣的灑脫、從容、飄逸、優雅;那一刻,我真的好感動!感動她在生命枯竭的霎那;在告別今生的一刻;還在用盡生命的力氣釋放著最後的美麗。美得醉人、悲的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