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還不快滾,我要報警了”,拴柱慌忙穿衣嚇的落荒而逃。 在惶恐中度過了幾天,真擔心那女孩報警,說他趁酒醉非禮,那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看街上路過警車或聽到警車響,就心驚肉跳,好不容易又碰上那女孩,低著頭去賠罪,說“那天,我理解錯了,真不好意思,請你諒解”,那女孩似不認識他,看了一會,摸摸腦袋,才突然想起來,說“我男朋友嫌棄我在夜總會工作,說我臟,說我是雞,那天甩了我,要報復他一下,現在又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可要替我保密啊”,說完頭也不回,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拴柱撫摩著胸膛,說了句“初生毛驢放屁自失驚,真是自已嚇唬自己”,前麵還緊張的心立即平順下來,慶幸自己還有這麼一場艷遇,這就是人們說的一夜情吧。 這一周嚇的沒敢去蘇儀家,蘇儀發了幾次短信催,後麵都擔心和質問他是不是有新人了,拴柱納悶女人心眼這麼多,鼻子比狗靈,什麼都嗅的出來,這才放心地偷去了蘇儀那兒。 菊花換了個街區,又找了家夜總會,舍不得離開的原因是待遇和小費高,菊花還因前不久那次警察抓她的事耿耿於懷,心裡的陰影始終從記憶中抹不去,痛心而恐懼,經常做惡夢,她擔心憂慮警察有她的相關信息和底子,會不會繼續找她的麻煩,家鄉的人會不會知道,如果拴柱知道了,肯定會分道揚鑣,她在努力壓抑,將那不堪回首的屈辱封閉在心底,永遠成為秘密。 工作崗位職責和流程與以前一樣,輕車熟路,卸下羈絆,乾的更好,正應了樹挪死,人挪活那句古語,瑤瑤不是她學習的榜樣,但瑤瑤的話對她有指導意義,抹下臉來,守住底線,其他的全部放開,笑著臉,調著情,說著顧客喜歡的話,周旋於男人之間,酒量也鍛煉出來了,應付三五個人不在話下,一月工資,提成,小費合計近千元,這可是他們家一年的收入。 拴柱在這裡已混了一年多時間,熟悉了這個城市,融入了這裡的生活,當個小班長,有幾個弟兄們捧著,還有蘇儀的感情和溫暖,有個溫柔鄉,又成了老教授家的常客,看書學習聽講,眼光高了,學問增加了,思維活躍了,變化很快,樂不思蜀,家裡多次來信,催促回去結婚,他都無動於衷,他滿足於現狀,安於現實,愜意地工作、生活、學習、遊玩,腦子裡唯一沒有放下的是菊花,蘇儀對他很好,是他感情和性愛的啟蒙老師,但給不了他一個家,不是長久之計,老教授是他思想和文化的啟蒙老師,但兩人風燭殘年,身體越來越不行,也管不了他一輩子,目前的工作雖然清閑,但社會地位低,收入低,沒有人正眼瞧他們,若是沒有老教授的教育和提高,他已很滿足了,但隨著文化知識的增加和人生哲理的熏陶,總覺得自己缺些什麼,應當再高一點,再挖掘點潛力,實現點個人抱負,有點人生價值。因此這一段時期以來,他走出去,到社會的各個方麵去觀察,去各行業了解情況,增加見識和思考,這天約他那兄弟到大富豪俱樂部看節目,那震撼的音樂,騷動的人群,旋目的燈光,臺上的性感表演,主持人的隨機應變口若懸河的搧情,粗俗低下的黃段子諢話,都讓他們三人感到震驚好奇,三人要了一紮啤酒,在一個旮旯犄角處坐下,隻看不說,隻坐不動,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十二點左右,有一個女孩端著酒水從他們桌子旁經過,拴柱看這不是菊花嗎?不可能,菊花怎麼可能在這裡,乾這種工作,擔心自己眼睛看錯了,揉揉眼睛,跟了過去,但見菊花微笑著,與好多客人好熟,眉目傳情,打著招呼,有些顧客故意挨擠碰撞著她,菊花全然不顧,客氣地避讓著,進了一個包間,裡麵傳出浪聲笑語,他守在門口,不一會兒,菊花出來與拴柱撞懷,時間仿佛就在此刻靜止了,菊花呆呆的看著他,他也陌生地看著麵前的菊花,兩人對迪斯科震天動地的響聲充耳不聞,對男男女女的群魔亂舞視而不見,兩人的眼神由驚愕,轉為疑惑,接著又是羞愧,在一瞬間由臉上迅速變化著,感到呼吸也不順暢起來。菊花臉色慌亂起來,菊花手足無措,抓著菊花的手觸電似的突然鬆開,菊花的眼眸裡突然充滿了淚水,嘴角卻咧著笑了起來,速速拉著拴柱去後臺請假再說。 兩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分別一年後的不期而遇,讓他們產生了重逢的喜悅。二年前,他們高中畢業,回鄉下種地、大棚種菜、開飯館,拴柱還多了一份油坊的經歷,但都一事無成。他們都不是上大學的料,也不是安分於農村的勞動者,都帶著理想、憧憬、美好,背井離鄉,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有希望,有收獲,有收入,但更多的是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相對成熟了,認識了社會,掌握了生存的技能。菊花欣賞地上下掃了他一眼,誇道:“好瀟灑的,穿上這保安服,比警察都帥氣!”他心裡笑了一下。這一點他對自己表示滿意,不認為是菊花在譏笑他。他在這裡甩掉了土氣,脫去了稚氣,體格也更加健美了,看書多了,受教授的熏陶,品味也有了,他偶爾在鏡子前好好端詳一番,一米七八的矯健身材,國字臉,濃眉大眼帥氣的臉龐,眉眼間透露著英姿,還真有點將軍的風度。“你洋氣得我都認不得了!”他也贊美了菊花一句,菊花心顫了一下,渾身不是滋味,這話讓她不自在,臉紅了,好丟人,急忙換了話題,說出去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菊花換下工作服,與拴柱進了咖啡館,要了一壺茶,一盤花生和一盤瓜籽,原以為在出外打工時無緣相見,但命運之神卻又把他推到她的麵前,毫無信息和提示及準備,在這樣的場合,穿那麼露,陪笑式工作,不知拴柱是否看到有顧客在她身上故意碰摸吃她豆腐的行為,令她慌亂而且措手不及,看到拴柱當時驚愕不解的表情,她覺得心有被刺痛的痛苦,沒有什麼比心愛的人看到自己這種糗事而尷尬的了,就好像偷人被抓在現場一樣,倆人各自說了家裡和出門的工作情況,菊花隱去了過去在工作的情況,說在餐廳打工多些,拴柱隱去了情史,說為逃避父親提婚出來打工,都有動情的地方,這時,一個手捧玫瑰花的賣花女走進來,“先生,要一束玫瑰花吧,一看您就是在等待心中的女神!”賣花女甜美地說。他幾乎不加考慮地掏錢買下了一束紅玫瑰,還誇獎了賣花女一句:“你來得正是時候!”轉手遞給菊花,菊花說:“你也學會浪漫和城市生活了”。這話讓拴柱心裡抖了一下,莫非她看出我和蘇儀的事了,女人的第六感太豐富了,太敏感了,太厲害了,能透視人心,看清過去、未來和現在。雙方捧著手幾乎聊了一夜才散去。 她告訴他,以後兩人見麵的機會多著哩,她是晚班,白天有的是時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這樣,隔三岔五的見麵,見麵一番熱情的寒暄,又找回了過去感情的波瀾。他們倆又回憶過去,最好的方式是看電影,電影是香港的搞笑喜劇片,菊花仍期待著像過去那樣,許久沒有動靜,拴柱隻是輕輕拉著她的手,菊花不知道,對拴柱來講,他已嘗過了那個少婦的激情和年輕女孩小鮮肉的滋味,不會看個電影,一句深情的愛語,溫柔的眼神還能打動他,擁抱接吻都成了小兒科,他再也不會情不自禁地去拉個手偷偷吻她,可菊花不知道這些,她在深深的自責,是不是因為她在那個染缸和是非窩子裡當侍應生,陪笑臉,類似於三陪女,拴柱哥嫌棄她了呢,想到這心裡就恐懼的冷,手也跟著冰涼起來,當所有的觀眾都發出笑聲時,她卻在不安的心情下觀看,沒有絲毫的情緒反應,銀幕裡的人物情節故事,僅僅是個聲光影,電影散了,燈光亮起,她木然地隨著拴柱走出去,就這樣淡淡的穿街過巷回去了,心空蕩蕩的,如看過一出悲劇的結果,帶著遺憾,難受,不服,屈辱。 其實,拴柱心裡是有愧的,他已和兩個女人上過床,偷吃了禁果,背叛了菊花,他心裡很矛盾,偷情的激動和對菊花的背叛,情不自禁和改過自新,男人都這樣和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在他心裡矛盾和交織著,他想和菊花在一起,也像和蘇儀那樣,可菊花是農村來的,還保守封建,恪守著隻有結婚才能同房和從一而終的思想,拴柱隻能想想,說都不敢說,更談不上付諸實踐,他如同偷偷做錯事的孩子,閉著嘴,提心吊膽地保守著機密,還不放棄享用偷來的成果。
第二十九章 意外重逢(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