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放羊,與村裡的許多小孩在一起,也有農村娃的快樂。 童年是一個人成長中最重要的時期,而我的童年也恰恰生活在美麗的鄉村。鄉間,田野一望無際,阡陌縱橫,田間地頭梗畔,綠瑩瑩,黃燦燦,沉甸甸;村莊,綠樹村邊圍繞,青山綠水,老井石磨風車,柳拂拂,鬱蔥蔥,綠油油;人家,土房低屋矮墻,樹木環繞,炊煙繚繞彌漫;狗吠吠,豬哼哼,雞咯咯;院落,籬笆野花圍繞,雞鳴狗吠,牛哞馬嘶驢叫,活泛泛,熱鬧鬧,臟兮兮;溪間,黃河之水流來,泉水叮當,大渠小溝縱橫,流潺潺,丁冬冬,水緩緩;土路,行人熙熙攘攘,塵土飛揚,羊腸小道崎嶇,路漫漫,道長長,行遠遠;田園,莊稼野菜青草,桃紅李白,鶯歌燕舞雀叫,蝶飛飛,蜂嗡嗡,蛙鳴鳴;牧童,陽坡溝渠窪地,倒騎牛背,一枝牧笛吹響,簡單單,懶洋洋,閑悠悠;農人,頭戴草帽赤腳,地裡繁忙,播種施肥育苗,汗滴滴,忙碌碌,辛苦苦。這些農村景象,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放羊, 我從童年攔羊、割草,與羊為伍,與羊較量,發展到駕馭放好幾隻羊,我成長為少年了。 放羊也能給孩子帶來快樂,大家在一起玩耍打鬥,牲畜也聚在一起追逐打鬥,有一天,羊群裡又騷動起來,二狗子家的騷胡緊追著石頭家的母羊不放,還往它身上趴。小孩們都不知道咋回事,還以為是羊在打架,二狗子以為自家的羊厲害,為此洋洋得意,石頭以為那騷胡欺侮自家的羊,就憤憤不平地罵道:“你媽的X,你家羊欺負我家羊了。張五爺的孫女兒翠芳年齡大,紅著臉告訴他倆說:“羊跑羔呢。”可石頭還是不懂,就追著那打那騷胡,不讓它欺負他家的羊。二狗子不樂意了,追上去拉石頭,說是遲那時快,那騷胡正在發情期,性情烈,見有小孩擋它,攢助勁迎頭撞倒石頭,騷胡長著粗大的犄角,又肥又壯的,頂得石頭翻了兩個跟頭,揉揉腰剛起來,那騷胡又是猛地一撞,他又被重重的碰倒了,好一會緩不過氣來。眼睜地看那騷胡追上他家羊,猛地立起在趴地爬上他家羊背耷拉著兩顆大羊蛋抖屁股呢,石頭忍著疼頑強地爬起來,追過去朝著騷胡甩了一鞭子,騷胡卻不理他,繼續欺侮他家的羊,二狗子不樂意了,跑過去報復似的對石頭家的母羊也是一鞭子,倆人你一鞭我一鞭,互相打著對方家的羊,可那倆個羊卻穩穩地站著,一動不動,石頭急了上去就是一腳,正好踹到了騷胡的屁股上,可那騷胡屁股抖的更歡了。石頭隻好揪著騷胡尾巴往下拽,非要把它從自家羊身上揪下來。騷胡正在興頭上,趴在母羊屁股上匆匆地抖動著大屁股,不滿地叫了起來。二狗子認為石頭把自家羊弄疼了,也急了上去一把拉下石頭,倆人打了起來。 下午回到家,石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爹問和誰打架了,石頭傷心地嘴一咧哭了,委曲地訴說二狗子家的羊欺侮我們家的羊,爬在我們家的羊身上又沖又撞又抖動,我打它不下來,拉他不下來,二狗子就打了我。他爹一聽,二話不說又給了他一腳,石頭楞了,哭的更委曲了,他爹才罵罵咧咧地訓斥道:“正是羊跑羔的時候,去那裡找騷胡,求配種站打羔還花錢呢?這麼好的事,不花錢的騷胡自己跑羔多好的事。你個愣貨,若是耽擱了羊跑羔,今年冬天連一個羊羔也沒有。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石頭還倔強地說:“它欺負我家羊。”他爹氣哼哼地說:“不欺負咋有羊羔。”石頭不相信地辯解說:“那非得它欺負我家羊啊!為什麼不讓我家羊欺侮他家羊。”他爹氣的不知道說啥,恨恨地說:“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傻小子。“ 我成了村裡的放羊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它們從各家送來,合成一群,互相也不熟悉氣味,相互聞著、嗅著、擁擠摩擦著,羊太膽小,見了生人和走到不熟悉的環境,合群的習性使它們盡量往中間擠,一群羊在騷動中,找著自己的地位、排序和位置。 出了門,朝陽落在羊背上,把綿軟的白毛照得亮晶晶花裡胡哨的,羊身上還沾著乾草碎屑羊糞蛋,臟兮兮的,這些羊在我這個陌生人的鞭子下,怯懦得很,膽小驚恐,不知所措地看著四周,我稍微一揚鞭,它們就嚇得顛跑起來,忙不迭撇開身子躲避,一群母羊也沒個騷胡頭羊帶隊,任由我揮著鞭子指引方向,我的職責很簡單,防止羊跑散丟失,防止羊跳坎摔傷或下水過澗遭水淹,防止羊偷吃莊稼菜蔬。 一路上有村上的人到地裡乾活,唧唧喳喳地說著話,陳二看到我趕羊,就當著大家的麵大聲嚷嚷著:“這地主崽子不上學了?成了放羊娃了。”大家都朝我看,我又氣又急又羞,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老跟我們家作對的王祥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地跟著陳二大聲嚷嚷說:“聽說這娃愛學習,考試成績不錯嗎?好好放羊,將來我們貪下中農推薦你上工農兵大學。““喲!他又不是工農兵,想得美。“聽著這些羞辱和譏諷的話,我的眼淚就不爭氣地落下來。婦女隊長崔貴英罵道:“閉上你們的X嘴,還是個大人嗎?你個長輩說話嗎?人心都讓狗叨走了。“說著走過來,用手抹去我的眼淚。溫柔關心地說:“孩子,不要聽他們瞎咧咧,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該乾啥乾啥。“我借著這個話,匆忙趕羊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