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騎馬的美女 　　我們按照計劃，今天徒步10多公裡進草原深處，一路上，舉目四望，一片綠色，在微風沒有吹來之前，青草上的露珠是它們的眼睛。草原像一塊被雨水淋濕的氈子，山坡上，常有鳥兒飛過來，像搶什麼東西，不到一秒鐘又飛走。鳥兒落下時，翅膀向前兜攏。如放出降落傘增加阻力，像小扇子一樣打開的翅羽精巧分明。 　　太陽升起後，一會兒起了霧，草地蒙上了薄薄的白紗，乳色霧靄籠罩著山川大地，朦朦朧朧。 　　同樣的道理，烏雲遮不住太陽，九點多鐘，太陽從我們背後的天空中鉆出。霧輕輕褪去。 　　草是被雨清洗過的純粹的、乾凈的、清亮的綠色，感覺那綠色像是在動，似乎要把那藍天染綠。樹是綠的，雖不是高而孤立的參天大樹，但棵棵綠樹牽手搭出的森林，形成起起伏伏的山坡，令人不舍得收回目光。低處，淺綠色的草坪如一塊巨大的地毯，讓人既想踩上去跳幾下，或打個滾自由地順勢翻滾下來，又不忍心破壞了這大自然的神奇絕妙之作。 　　霧散盡，我看見一匹白馬朦朧中飛奔而來，如天馬行空。白馬從霧裡出現，近乎神話，我覺得，剛才散去的白霧聚成了這匹馬，它是霧變的神靈。 　　接著一漢子騎一匹棗紅馬渾身披著金光從坡下噠噠噠疾馳而過，馬尾巴把我們的目光一起牽引到了坡下右側的山穀。我們都著迷似的望著他策馬吆喝著奔向前去。穀口有房子有馬匹還有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遊客。這應該就是烤肉老頭介紹的馬場。 　　我們從坡上斜插下去，直達穀口。遠處的一片蒙古包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白光。三間簡易屋棚前足有十幾匹馬，木樁上拴著四匹，其餘的拴它們的韁繩握在幾個漢子手裡，牧門前馬兒休息了一夜精神十足地刨著蹄子打著響鼻場遊玩，一匹匹棕色和黑色的馬靜靜地等待著客人來挑選，眼神純凈，讓人產生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我緩緩走上曲線優美的馬場，選一塊石頭，乾脆一屁股坐下來，觀賞坡下的馬群。此時，陽光柔柔地照在我們臉上身上，耀在周圍的草上以及坡下的草原上，那交織絢爛的色澤循著時間的腳步在草原上跳躍著，慢騰騰不著痕跡地流動著。 　　溝裡是一片開闊的草地。泥濘的草地上有一堆堆牛糞和羊糞，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清香和騷臭的牛羊糞混合的味道。 　　草地上有幾匹馬正馱著遊人慢條斯理地散步。幾個遊人一邊嬉鬧一邊照相，不遺餘力地烘托著馬場的熱鬧氣氛。 　　拴在木樁上的四匹馬低著頭正在馬槽裡嚼食。馬槽是用廢鋼桶一分為二改製而成的。幾隻麻栗色的雞仔趕來湊熱鬧，在馬肚子底下鉆來鉆去地覓食，一隻雞仔肆無忌憚直接跳進馬槽裡吃搶食。似乎根本沒有把馬放在眼裡。好在沒有一匹馬和它計較。一隻白鴨子楞頭愣腦地在旁邊張望，對雞仔的挑釁行為不置可否。 　　一匹紅馬悠閑地用鼻子嗅著草，蹄子刨著土，在鞍橋的咕吱聲、各種皮革絆帶的咕吱聲中，泥漿在牲口蹄子四周汩汩地翻湧而出。躍躍欲試，耗費著它過多的精力。 　　有個年齡大的老頭，用刷子給馬梳理皮毛，很輕柔，很溫柔，也很體貼的感覺。對馬是很關心和愛護的，這一點我能理解，在草原上人對馬的概念是，馬不是動物，它們的等級和人相當。馬永遠和男主人在一起，他們騎馬放羊，騎馬出外辦事，騎馬打獵，甚至在馬背上喝酒，馬背上睡覺，如果參加賽馬活的勝利，會帶來至高的榮，贏得女人的芳心，贏得大家的尊敬。 　　清純的藍天，悠悠飄零的朵朵白雲，還是使人領略到了“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麵馬兒跑”的氛圍。突然有了想騎馬的沖動，在草地上揚鞭躍馬，奔騰馳騁過把癮。 　　幾個經營遊騎的小夥子，臉膛黑紅，一看就知道是高原漢子，跨上己累的喘氣的馬，抖著馬韁繩，夾腿在空中躍著，嘴裡“喲喲“喊著，馬揚起鬢毛和尾巴，馬蹄飛揚在土路上，細泥草屑四濺，朝山坡沖去，另外三個漢子騎著摩托車，加大油門，轟鳴著追上去，展開了較量。 　　幾個美女看著騎馬英俊的小夥子，飛馳而過，忍不住頻頻回頭，眼裡秋波閃動。 　　姑娘們的芳心被經營馬隊的漢子看穿，立刻牽著幾匹馬過來，向美女們兜售自己的生意，幾個年輕的姑娘玩心很重，經不起他們的慫恿，就被俘虜了。我在旁邊聽她們說：我們不會騎馬，這麼高，騎上掉下去了怎麼辦？那幾個牽馬的黑臉小夥子，臉上帶著壞壞的表情挑逗說：我們扶你上馬，並且給你牽馬，服侍的周周到到保證你安全還滿意。 　　經營馬場的幾位漢子清一色黝黑的臉膛，短發，一身短打裝束，看起來很精乾。走過來主動向我們推薦他們的馬匹，也順便拍一下遊客的馬屁，嬉皮笑臉地與每位遊客討價還價，眼裡透出一絲狡黠。我們禁不住他們蠱惑，看在馬的臉上，我們愉快地成交。 　　三個姑娘在小夥子的攙扶下，跨上了馬背，馬在坑凹不平的路上顛簸幾步，找書苑wｗw.zｈaoshuyuan.com 她們又嚇得大呼小叫，牽馬的小夥子躍上馬背，抱著女孩，兩腿一夾馬腹，揚起鞭子，馬小跑起來。 　　好像小夥對坐騎施了什麼魔法，那馬的耳朵乖覺地聳動，手在馬屁股上猛地一拍，馬呼哧一聲奔跑起來，順著山坡往上聳動著，姑娘們未等坐穩，馬已風馳電掣的向山坡上沖去，姑娘在小夥子的懷裡花枝亂顫，而姑娘的腰身也像在水裡一般鮮明。 　　姑娘們放開喉嚨高喊著，尖叫著，那草原似乎已經在她們的叫聲中動蕩起來。 　　小夥子如喝了雞血一樣，揚鞭耀武的顛簸著，各取其樂，一會就消失在遠方。 　　在草原，在姑娘們花枝招展的艷麗中，在流水一般的風裡，馬飛奔，人飛揚，馬像飛矢一樣從花草穿，姑娘們的裙子鼓起，好像馬簇擁著烈烈戰旗，才尾鬃飄散如幟會看到馬的俊美。 　　我們被快馬拋在身後寬闊浩蕩的草地，聽著牲口的蹄鐵在巖石上叩擊的聲音，看著美女在馬上馳騁。你最初的感覺卻並不是騎馬，而是飄渺雲霧的感覺。 　　馬越跑越遠，蹄聲就漸漸小下去了，姑娘們五彩繽紛的衣服小的像風中的風馬旗。 　　美女們歡快的聲音回蕩幾次後，便在遠方消失了。 　　10點多了，早晨風中的清新濕潤被陽光慢慢烘烤乾凈了。幾種總在夜間綻放的花朵又重新閉合了。近處滿眼翠綠上閃爍著刺目的金屬光芒，遠山的脈跡愈益模糊。 　　青草讓山坡的線條柔和，山的所有的坡度都被青草包裹的如在眼前。從山頂背後露出的雲團像是從青草裡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