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你怎麼來了?” 趙昊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抬頭望去,隻見扶蘇一身軍裝,急匆匆地朝門外走來。 “為兄剛才聽你說,什麼東西畝產幾千斤?”扶蘇驚道。 “有嗎?興許是長兄聽錯了吧,哪有這種東西!”趙昊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擺手示意來福和常威將土豆藏起來。 扶蘇一臉狐疑,卻沒有深究。 畢竟,畝產幾千斤的神物,實在太過駭然,在他想來,或許自己真的聽錯了。 “為兄聽說你逃課了?你知不知道父皇正在文思閣考察學業!”扶蘇肅然道。 “啊?”趙昊嚇了一跳,忙道:“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以前,我聽趙高派人來通知的!” “趙高?他會通知你?” “怎麼,你對他有意見?” 扶蘇皺眉道:“他是父皇身邊的近侍,伺候父皇二十多年,深得父皇信任!” “呃.....” 趙昊遲疑了一下,擺手笑道:“也不是有意見,就是提醒長兄以後別輕信他!” “這是為何?” “沒那麼多原因,反正聽我的就行了,我不會害伱的!” 扶蘇聞言,古怪的看了趙昊一眼,點頭應道:“為兄曉得了!” “不過。”說著,他話鋒一轉,又急忙道:“你趕緊跟為兄去文思閣,興許父皇看在你年幼的份上,輕責你....” “長兄,我都十二歲了,你以為我是少皇子啊,父皇怎麼可能輕易饒恕我,就他那脾氣!” “不許胡說!”扶蘇板著臉道:“子不言父過,徒不言師德,你在課堂上氣走淳師之事,為兄已經知曉了!” “既然長兄都知道了,那父皇肯定也知道了,說不定父皇去文思閣,就是處罰我的,我不能去!”趙昊拒絕道。 “你不去父皇就不處罰你了嗎?” 扶蘇恨鐵不成鋼的道:“父皇待人嚴苛,但從不過責於人,隻要你真心知錯,父皇會饒恕你的!” “長兄這話說的,我怎麼不信,比起對父皇的了解,我比你更甚!”趙昊氣鼓鼓的道。 “你?”扶蘇一愣,心說你平時連父皇的麵都見不到,也敢說了解父皇? “那你說說,父皇是個怎樣的人?” 趙昊上輩子挺喜歡歷史的,所以對秦始皇的各種事跡,以及歷史評價,了如指掌,所以想都沒想的答道:“勉強算悶騷吧!” 嘭! 趙昊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 “嗯?” 趙昊和扶蘇齊齊循聲望去,隻見大虎、二虎身前放著一尊鼎,表情驚駭的看著側方。 “這是.....”扶蘇皺眉,疑惑的回望趙昊。 趙昊愣了愣神,擺手笑道:“沒事,我讓他們搬來的,等會兒吃火鍋用的!” “火鍋?” “就是一種美食,我給你說,可美味了,保證長兄你食髓知味......” “行了,趕緊說,你剛才辱沒父皇之事,別以為我沒聽到!” 扶蘇知道趙昊愛吃,說起吃的,能天南地北的說個不停,所以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但趙昊卻有些不滿的道:“我怎麼就辱沒父皇了?我說的是事實,不信你想想,父皇明明心向郡縣製,為何偏偏要當眾討論製式?” “你說父皇心向郡縣製?”扶蘇詫異。 趙昊白了眼他,道:“這不廢話嗎?我給你說,父皇從來沒想過采用分封製,他是華夏第一位皇帝,自稱始皇帝,怎麼可能沿襲古製,遵循舊禮?” “再說,分封製的核心是分割天下,我大秦好不容易才統一的天下,傻子才分割,這是原則問題,父皇怎麼可能答應!” “可淳師說,分封才是正道.....” 趙昊不屑的罵了一句:“屁的正道,他懂個屁!” “昊弟不許無禮!” 扶蘇臉色一板,趙昊當即就慫了,接著道:“長兄,你好好想想,父皇為何要在博士宮討論製式?因為父皇要天下的讀書人,都匯聚鹹陽,隻要將這些讀書人收攏在眼皮底下,大秦很快就安定了!” “就比如那些六國餘孽,如果沒有讀書人替他們出謀劃策,就憑他們,能成什麼大事?” “再反過來講,如果讀書人不被朝廷重用,他們會怎樣?他們會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會想找‘明主’成就一番功業,這樣的讀書人,危害大嗎?” “這.....好像是挺大的.....” 扶蘇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趙昊聳了聳肩:“所以咯,父皇的真正目的,是吸引六國的讀書人來鹹陽,若他們真有才,那就讓他們入士為官,若他們冥頑不靈,就.....” 扶蘇瞇眼打斷了趙昊:“就怎麼?” “哢嚓了唄!” “混賬話!那讀書人做了官,就天下太平了嗎?” 趙昊抬手扶額,搖頭嘆息道:“虧你還是儒家大儒教出來的,連讀書人的本質都沒看清,讀書人最喜歡摻合政事,隻要他們做了官,就會患得患失,畏首畏尾,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舍不得頭上的官帽!” “這是什麼話?”扶蘇皺眉不解。 趙昊有些好笑的道:“長兄看看那周青臣,是不是如此?他一邊周旋儒家子弟,一邊討好老丞相,說白了,不就是愛做官嘛!” “這.....” 扶蘇反應了一瞬,下意識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 不錯,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那你說,父皇是不是悶騷?他表麵上誰也不支持,就坐在那看好戲,其實心裡早已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趙昊見扶蘇回過神來,又擠眉弄眼的道。 “呃.....好像是挺騷的.....” 扶蘇被趙昊忽悠得鬼使神差的嘟囔了一句。 然而,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門外又響起了一道‘哐當’聲。 “誰啊這是!?” 趙昊聽到聲響,不耐煩的嗬斥了一聲,然後扭頭望去,隻見忠賢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地上的火盆,撒得到處都是火炭。 那火炭都掉到他布鞋上了,還沒任何反應。 “哎呀,我說你怎麼搞的,端個火盆都端不好,還不快點打掃,等會兒走水....” 趙昊罵罵咧咧的走向門口,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嬴政一臉黑線的站在門後。 嬴政:“.......” 趙昊:“.......” 兩人對視,皆是不語。 少頃,嬴政冷哼一聲,就要邁步進門。 忽然之間,趙昊‘嘭’的把門關上了。 “臥槽!一定是我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