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今年元夜(1 / 1)

王川略一思索,所謂的“分享”是不是讓別人也能看到光幕中的內容?猶豫間,點了一下分享,將目標指定為“流民”。   隻見光幕中的視頻重新播放了一遍,眾流民眼中,一條巨大的青龍在雲層中若隱若現,龍吟長嘯,龍首猙獰,凝視著下方的流民,一聲龍吟長嘯九天。   眾人連忙跪伏在地,大聲誦念著“真空家鄉,無生老母”,“彌勒降世,無上天尊”。   “真龍現身,白蓮救世!”人群中一名老者朗聲說道,隨即眾流民淚流滿麵,齊齊跟著念道:   “真龍現身,白蓮救世!”   “真龍現身,白蓮救世!”   “真龍現身,白蓮救世!”   陳時中和徐奔虎一臉詫異,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突然像是魔怔了一樣,突然抬頭看著天空痛哭流涕。   葉無雙雖然也吃驚,但是麵上不顯,隻低聲喃道:“難道是幻術?!這是教中哪位堂主的手段。”   光幕隻維持了三十秒便緩緩消失,視頻中的青龍自然也消散於天際間。跪在地上的流民依舊癡癡呆呆,沉迷在剛才的震撼中,嘴中念念有詞,十分虔誠。   王川也震驚於剛才的效果,這分享功能太逆天了吧!以後刷到什麼好東西都能分享給別人了,免得陳老頭總是說自己褲襠裡找寶貝!   “走吧,趕路要緊,看今天能不能走到驛站,否則的話,隻能露宿荒野了。”王川將視線離開流民群,對陳時中等人催促道。   “嗯,抓緊離開此地也好,這些流民看上去詭異的很,不知是否是白蓮教洗腦導致的。”饒是陳時中見多識廣,仍然有些心悸。   一行人走到天色已黑,都沒到驛站,無奈決定隻能就地露宿了。徐奔虎經驗十足,找了一處湖邊搭起了篝火,視野開闊,背後是一片小樹林,木材是夠用的。   四人圍坐在篝火邊,采取輪流守夜製,陳時中年紀大了,便不參與其中。   臨近除夕,荒野天寒地凍,眾人身邊卻暖烘烘的,都覺得十分愜意。   王川端坐在旁邊,笑道:“此處要是有個什麼野兔子野雞就好了,在火上搭個架子直接烤,撒點鹽,再上點香料,那味道肯定絕了。”   陳老頭倚靠在一顆大樹上,懶散的說:“你小子倒是想的美,還烤兔子烤雞,現下有口乾糧吃我就知足了。”   平素沉默的徐奔虎不好意思道:“我倒是忘了,確實搭篝火之前應該獵兩隻野雞,此時篝火已經搭起來了,那些獸類隻怕是已經躲得遠遠的了,倒不好再去捕獵了。”   葉無雙依舊是天真無邪,欣喜的問道:“烤雞烤兔子,好吃嗎,我從來沒有吃過呢,我還不知道兔子也能吃呢?”   王川一臉詫異,說:“你沒吃過兔子?那你平時在家裡都吃些什麼?”   葉無雙微微一思索,說道:“羊肉水晶角兒、絲鵝粉湯、三鮮湯、綠豆棋子麵、椒末羊肉等等,家中的廚子天南海北的都有,倒是不拘菜式。”   王川不禁嘖舌,這都是什麼菜啊,聽所未聽,聞所未聞的,聽上去很有點檔次啊。   陳時中麵上不顯,心中卻已了然:這肯定也是個家裡極度不缺錢的主,在這河南地界,都超越了吃不吃得飽的界限,開始奔向了吃不吃的好的境界了。   徐奔虎則比較直接,說:“天天吃這些,你們家是做什麼的?”   葉無雙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仔細想想,她隻知道爹爹平素裡極有威望,卻不知道家中是作何營生,從小便錦衣玉食慣了,完全沒有機會思索這些常見的問題。   爹爹從小就很寵自己,可以說要什麼有什麼,都不見皺眉頭的,隻是不喜自己出門闖蕩江湖,這次出門也是趁著爹爹出門參加什麼大會才溜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家中是做什麼的,隻聽得家中的各位叔叔喊我爹爹什麼舵主之類的。”葉無雙沒想那麼多,一五一十的說道。   王川等人麵麵相覷,舵主?什麼舵主?總不會是明教舵主吧?   陳時中這個老狐貍不作聲,隻依舊打盹,恍若未聞。   王川也沒繼續追問,假意困了,叮囑徐奔虎守好前夜,便也靠在樹邊打起了瞌睡,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白蓮教作為一種宗教概念,包括的內容很廣。可以說它是一千多年來,發生在中國這塊古老土地上的各種“異端”、“左道”、“邪教”的總括。是除了佛教、道教以外的又一個很重要的宗教,反映的是中國下層社會百姓的生活、思想、信仰和鬥爭,在中國農民戰爭史上充當著突出的角色。   白蓮教教徒主要特征是燒香、誦偈(即寶卷),信奉彌勒佛和明王。他們的經典有《彌勒下生經》、《大小明王出世經》等等,為了適應下層百姓白天勞動的實際情況,白蓮教徒多是“夜聚曉散”,願意入教的人不受任何限製,不分貧富、姓別、年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男女老少隻要願意均可加入,“男女雜處”。到了明末清初,白蓮教逐漸在教理方麵趨於完備,教義也更加體係化。   造反也更加頻繁,如果說劉六劉七農民起義隻是地域性的造反運動,那麼白蓮教起義就是席卷了大半個中國的造反運動,影響深遠,造成的後果也十分嚴重。   王川想到此處,更覺得亂世之中,百姓艱難啊!   保定城,張府。   張英玉一身男裝,英姿勃發,俊朗非凡,正對著鏡子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著裝。   丫鬟青兒不放心道:“小姐,你真要離家出走啊,聽說現在外麵可亂了!”   張英玉漫不經心道:“說的好像保定府不亂一樣,上次被馬匪劫持純粹是四輪馬車太顯眼了,這次就我一個人,保準沒人打我主意。”   青兒不信道:“小姐,你一個人,那你的人身安全怎麼辦?”   張英玉思索了一會,說道:“想那麼多乾嘛,吉人自有天相,我從馬匪窩中都能平安歸來,想必運勢不凡。讓你準備的盤纏裝好了沒?”   青兒無奈說道:“既然小姐一意孤行,那青兒也不攔著了。包袱內隻有五十兩銀子,小姐省著點花。還有,老爺那邊到時候怎麼交代?”   張英玉微嘆一口氣,說:“爹爹那邊,你就說我執意要離開家,與你們無關。”   說完,便拿起桌上的包袱,偷偷從墻邊爬上早已準備好的梯子,翻了出去,隨即便消失在夜色中。   王公子,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