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一個個人在奔跑,爭先恐後的向外麵跑去,仿佛後麵有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 而他也被逃跑的眾人裹挾著向前移動,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跟這群人一起跑。 相反,他更想看看後麵到底有什麼東西,憑借他自己的一份固執,他扭頭向身後艱難的前進。 他看著周圍的人們臉上驚恐的表情,這卻讓他更想過去看一看後麵到底是何等事物。 他發現所有人都穿著跟病人一樣的衣服,不過有的人衣服已經殘破不堪,甚至有的四肢都有明顯的撕扯痕跡。 心中的疑惑又重了幾分,熙攘的人群讓他無法看清所處環境的景象,隻能簡單的看清這裡有一個明亮的高塔。 而這群人包括他自己都在一整塊水泥澆築的地麵上。 也沒等他反向走出多遠,移動的人群卻逐漸停了下來。 剛從人群中擠出來的他也是一頭霧水,跑了這麼久卻突然停下來,那不白跑了嗎? “嗡————嗡————”巨大的警報聲響徹雲霄。 尖銳的警報聲讓大部分人抱頭蹲下,緊接著地麵開始劇烈的晃動,恐懼和驚慌逐漸蔓延在他的心頭。 他抬頭看去,幾架直升機從附近的空域飛過來,每四個直升機組成一個小隊,懸掛著一個巨大的集裝箱。 隨著警報聲的結束,直升機也來到了他們的正上空。 蹲下的人群又開始四散而逃,尖叫聲此起彼伏。 “嘭——” 四個集裝箱狠狠的砸在地上,掀起了一陣沙塵,慘痛的尖叫聲變得越來越大,那群人們像是見到了瘟神一樣發瘋似的竄逃。 他很難想象存活在地球上作為霸主生存的人類還有這樣的一麵。 這是隻有低等生物被高等生物獵殺時候才有的表現。 卻讓他在人類上把弱肉強食的一麵看得清清楚楚。 集裝箱底下還有幾個“幸運”的人被壓成了肉餅,血肉濺在周圍的地麵和人身上,組合起來更像是一個人間地獄。 四個集裝箱頂部發出一連串的爆炸聲,把集裝箱的側麵擋板炸開。 裡麵的生物也逐漸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四個醜陋而又殘酷的生物,一種難以描述是不是人類的怪異生物。 他目測這個東西得有三米來高,裸露的上半身讓人很輕鬆分辨出這是人類的身體,隻不過肌肉的膨脹程度卻遠超地球上的各種原住民。 這些東西的頭上都被一些不成形的金屬包裹著,就像是胡亂捏上去的。 隻有兩個孔洞讓這個怪物能夠看清外界,剩下這個“頭盔”根本看不出任何的造型可言。 更讓他感到後怕的是,這幾個東西甚至每人都掛了一個與他們身高成正比例的巨大電鋸。 上麵殘留的血跡已經徹底乾透,似乎表明著這些東西來到這裡之前已經屠殺過了一次。 看著這種巨大生物體那種不協調的恐怖,他再也不再想去用自己的固執去追求真理,他隻想活下去。 他也四處逃竄,想要找到一個能躲避這種生物體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空氣中的血腥味激活了這幾個怪物,他隻聽到電鋸高速運轉的嗡鳴聲,他不敢再回頭,隻能向著印象中燈塔的位置狂奔。 那幾個怪物也徹底解放了天性,像人類碾壓螞蟻一樣虐殺著人類。 一巴掌就把一堆人硬生生砸斷,鮮血四處噴湧,飛起的人類肢體都沒等到落地就再次被這個怪物擊中然後炸裂開來,在空中散出一片片血霧。 它們就像把人類當做是可食用的玩具一般肆意破壞,空氣中愈發濃鬱的血腥味讓這幾個怪物更加興奮。 粗壯膨脹的手臂揮舞著巨大的電鋸朝著人群揮去,電鋸的嗡鳴聲和人類的慘叫聲相互交織,形成一篇名為殘酷的樂章。 他也清楚的聽到了這篇血的樂章,但他不敢回頭去看,隻能一個勁的向前沖。 從一個巨大的建築中穿過,這裡的建築設施更像是一個監獄,一樓裡的小房間排的非常密集,他感覺跑過了無數的牢房,一樓的大廳裡屹立著幾根柱子,不過有幾根已經斷裂。 樓頂也破開了一個巨大的洞,碎石依然留在大廳的地麵上。 地縫間還有一些墨綠色的生物。 總而言之,一切的物品都讓他感受到恐怖和驚慌,但他不能停下,因為他感覺到人群的聲音和電鋸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甚至他都已經聽見了一些自己熟知的語言。 越是到緊張的時候,人就越容易發生意外,他最害怕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顆不起眼的碎石將他絆倒,他趕忙雙手護頭防止受傷,但一地的碎石還是劃破薄薄的一層病服傷到了他的小腿。 他沒有什麼機會去做什麼止血等一係列措施,因為他已經看到入口外麵的平地已經有人類出現自己的視線中。 由於不熟悉這裡的地形,他隻好拖著受傷的腿盡力向沒有人的方向移動。 在一個方格鐵柵欄的旁邊,終於找到了一處樓梯,等他慢慢來到樓上,電鋸的嗡鳴聲讓他的心臟不由得緊繃了一下。 沿著這層的走廊繼續往前走,青綠色的瓷磚將長廊的恐怖多次反射折疊,拚命榨乾他的每一滴勇氣。 眼看受傷的腿流血越來越多,他當場決定脫下上衣,用力撕扯下一個袖子。 忍著劇痛清理腿上的碎石,並將衣服的一端塞入傷口,緊接著迅速圍著小腿綁緊。 小風吹得他一哆嗦,手裡的動作也加快了幾分,匆匆忙忙打上一個結,然後把殘缺的衣服的另一個袖子也扯下來塞進兜裡。 披上被“改造”的“背心”,他忍著小腿的不適往長廊的盡頭慢跑,這裡和大廳截然不同,這裡明顯像是有人精心清理過,沒有一點點乾涸的血跡和雜亂的碎石。 他也顧不得這裡有沒有什麼異常,隻是一個勁的往前跑。 上天也許總是眷顧他的,青綠長廊的盡頭也是通往上層的樓梯,他喘著粗氣艱難的爬著樓梯,活命的欲望戰勝了身體的不適和生理的極限。 在推開門的那一刻,新鮮而又有著淡淡血腥味的空氣湧入他的鼻子,沖刷著他破碎的三觀。 因為過度運動勞累的身體也逐漸平緩了下來,口腔中的血腥味也沒那麼嚴重了。 四處張望著樓頂的狀況,他看到麵前有好多三角形突起的玻璃,有的早已經破碎,像是在講述著殘酷的經歷。 沒等他休息多久,樓下的慘叫聲越來越大,他隻能保佑著那幾個怪物因為那膨脹的身體而上不來。 從樓頂看向集裝箱的位置,幾個怪物的身影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一地的猩紅,瞇著眼睛勉強能看到病服的點點白色。 他心有餘悸的看著慘烈的現狀,又看了看麵前的燈塔。 燈塔距離他還有一片空地,準確的說,“他跑錯樓了”燈塔在隔壁的建築上,他現在已經沒有下樓再重新跑過去的機會了。 他隻能將命運寄托在這個樓頂上嘍~ 不過總歸他是幸運的,起碼他在目前來看是真的逃出生天了。 沒等他清醒多久,電鋸的巨大嗡鳴聲又開始響起,而且貌似在切割什麼東西? 就好像是你剛睡著鄰居就開始裝修的那種煩躁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捂住耳朵,但巨大的嘈雜聲還是讓他非常難受。 他也搞不懂這個怪物到底要乾什麼。畢竟看它的外貌也看不出來它是個有智慧的生物。 他猛然想起大廳那幾根斷裂的柱子,霎時間明白了這個怪物要乾什麼。 他一邊往樓頂的邊邊上靠過去然後暗自罵街, 任憑他再怎麼罵街也沒有用了,隨著電鋸的聲音逐漸平息,整個樓體從洞的位置開始坍塌。 他在心裡再次罵一遍街,然後鼓出全部勇氣,站在樓頂的邊緣處,朝著隔壁燈塔的屋子跳了過去。 任憑他自己也沒想到,很少鍛煉的他剛好掛在了二樓的陽臺上,手臂一發力,整個身體半蹲坐在陽臺上。 用力砸了砸玻璃,抱怨著窗戶被鎖上了。 用手擋了擋光線,看著燈塔二樓的設施,他感覺這裡更像是有人存在,裡麵的設施都完好無損,甚至有些現代科技的痕跡,比如什麼對講機?播音機? 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這個二樓還算高,估算來說,就算那個怪物過來了估計也不能看見他吧,畢竟他就那麼一點點可視範圍。 眼前的監獄已經坍塌的差不多了。 灰塵滿天飛,讓他不由得用手捂住口鼻。 這時候,一點輕微的拉窗戶的聲音響起,可是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這輕微的聲音。 等灰塵散去,他重新睜開眼睛,想要再看看燈塔內部的時候,後邊有一雙手把他推了下去。 就這樣,逃命半天的他還是在同類的暗算中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