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注定乾不了偷拍的勾當(1 / 2)

當今年代,幾乎每個城市都出現了企業積壓貨品的情況。

問題一旦嚴重,各廠家立刻會上報求助市裡各職能部門。

到了80年代,甚至會出現市領導直接下基層辦公的情況。

再接下來,就是大量促成中外合資。

直到,下崗潮的湧現!

大集體、大鍋飯的時代才最終得以落幕。

“您坐下來,我慢慢說給您聽,”江山得先讓戴副局穩住心神:“首先您放心,這麼多單位的貨品盤銷是可以同時解決的。”

江科長這話一出口,半坐在沙發上的戴局長,的確稍稍鬆了口氣。

可,一旁的江海倒開始皺眉了,雖然知道老三頗有些鬼點子。

但,這可是十幾家不同類型的企業單位,商品種類即雜亂又普通。

可不是之前喇叭褲、幸福可樂和洗發水,可以相提並論的。

江山卻沒發現老大復雜的表情。

隻繼續分析道:“戴局長,去年秋天時燕京辦了一場農展會,您聽說過沒?”

戴副局點點頭,他不但知道這事,還特別關注了一陣:“這事我再清楚不過了,這場農展會的牽頭人就是燕京的工商局。”

“那您知道這場農展會的具體情況嗎?”

戴副局看著江山,到底是新聞單位的同誌,知道了就是多:“根據我了解的情況,很多廠家都收到了不少銷售訂單。”

其實,這場由燕京工商局舉辦的農展會,前期並沒有做太多的宣傳。

選擇的展會地點也盡量避開了鬧市區,但即使如此悄咪咪的行事,最後還是被人捅到了上麵。

雖然促銷情況遠超預期,但該罰該批的一樣沒少。

江山聽了戴副局的話後,一直靜靜地看著他。

戴副局忽然心領神會:“你說得辦法不會就是展銷會吧?”

江山點點頭:“您自己也說了,銷售情況非常好。”

“但是,”戴副局雖然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你可知道,這場農展會有多少工商乾部寫了檢查?”

“往日不同今時,”江山的目光愈發清澈:“當時大會還沒召開呢!”

“嘶,”戴副局忽然凝神:“這位是……?”

“局長,我姓江,江山!”

“江科長,聽你這意思就是說……如果我們工商局在這個時候辦一場展銷會就不會挨批了?”

“對這些您比我了解。”

“嗯,”戴副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再說,除此之外您還能想出其它辦法?”

江山的一番話,也讓江海的眉目漸漸蘇展。

原來老三想得是展銷會。

這一會,他也開口道:“前些日子,廣-州是也辦了場展銷會,賣得都是些新鮮玩意,什麼可以調速的自行車,紮出二十多樣花式的縫紉機,據說因為人太多了,還得分批入場。”

江海說得越多,戴副局的目光就越亮。

但下一秒:“他們的商品那麼高級?咱們這些可都是老掉牙的物件。”

“價格也不一樣啊,”江山最擅長的就是:“既然要銷庫存,那就讓那些廠家拿出些誠意,您工商局的報紙也可以對外宣傳……就說廠家清倉,一律虧本促銷。”

戴副局哪聽過這些口號:“廠家……清倉?虧本促銷?”

“就是個對外宣傳口號,不一定非得虧,但價格肯定要比市麵上低。”

江山說了這麼多,戴副局也已經消化了7、8分。

辦場展銷會,然後降價處理庫存。

想來想去,要想一次性把這麼多雜七雜八的商品推銷出去,也隻有這辦法了。

至於所要承擔的風險嘛?

戴副局低頭看向125度方向。

退一萬步想,如果不盡快解決這些積壓商品的話……

估計不但要挨批,到頭來還是要解決這塊燙山芋。

孰輕孰重,前後一捋。

隻要他們工商和二輕能把庫存給大幅度降下來,估計上麵也會不看僧麵看佛麵。

所以,目前最緊要的關鍵還是:“江科長,伱給預估一下,咱們要辦的這場展銷會有多大勝算?”

勝算大了去了,1979年下半年,僅燕京一市就舉辦了五場展銷會。

一場火過一場。

許多單位處理產品積壓的方式,都是從打破“憑票供應製”開始。

“清倉”一詞也正是從今年開始出現的。

江山對此很有信心:“燕京賣個農具都能銷售一空,還接了好些訂單,您這可都是日用品,再在工商報上一宣傳……”

“不隻是工商報,”戴局長笑著看向江山,再轉向江海:“這事還需要你們報社的大力支持,畢竟《東方都市報》的讀者可都是廣大人民群眾……”

江海一直在聽,倒沒急著表態。

戴副局又看向江山道:“江科長,這可是你給出的主意,二輕的工作我來做,但展銷會一旦辦起來了,就隻能成功,不能……”

絕不能失敗,要不沒法向上麵交待。

這也是江海一直沒表態的原因。

“我們報社的確可以幫展銷會打些廣告,大不了把其它廣告全部壓後,全力配合局領導。”

戴副局立馬正色:“該打廣告就打,該給付的費用,局裡一分不會少,但一定得保證宣傳到位。”

江山笑了:“戴局長,您是在擔心展銷會的銷售情況吧?”

“肯定的呀!”

“那我們就來具體說說這事……”

四月的浦江城,夜靜風和。

因為第二日要早起,江山早早就躺下了。

窗臺上的老貓,頭擱在窗框上瞇著眼。

江河坐在老三的寫字臺上,一張計劃生育的畫稿已經被修改了好久。

如果這一會有人在一旁打量畫稿,就會發現圖裡年輕的爸爸與媽媽,越改越像江河與呂曉。

女生寢室裡,同樣也坐在書桌前的江川,咬著鋼筆發愣。

小哥今天在飯桌上問了自己一個問題:“今年想考哪所大學?”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能不能考上大學。

坐在上鋪的江小魚,正在給她的日本洋娃娃梳頭發,手裡拿的梳子正是李若誠的那把飛機梳。

靜坐了半響後,江川的目光開始渙散。

然後:“小魚,下去玩,小姑要睡覺了。”

“小姑姑,我也想睡一次上鋪。”

上鋪,一直是江小魚和江小白的樂園。

“不行,”江川寸步不讓:“你忘了上回奶奶是怎麼揍小姑的了!快下來。”

江小魚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好!”

兩間房的過戶手續,已經在房管所辦得了。

粉刷的任務,交給了二哥。

這一會坐在汽車上的江山,像遭了霜的茄子般哈氣連天!

蓋了件高倉健的風衣,暈暈乎乎瞌上了雙眼。

“江科長,”丁鈴鈴的手裡,有一包話梅:“要不要來一顆,吃了就不暈。”

“我這不是暈車,”江山在紙包了捏起一顆:“就是犯困。”

“昨晚沒早睡?”

“睡了,但我一坐車就困。”

“你說,萬一劉小慶她們不在黃山怎麼辦?”

“他們劇組現在就剩兩個地方的戲了,一個是荊州,一個就是黃山。”

瞇著眼的江山,這一會像個算命先生:“準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