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蒙蒙亮。 在煉血鐵砂的熱水中修煉了一夜的裴淵緩緩睜開了眼。 澡盆中的血紅熱水早已涼透,且變得十分汙濁。 煉血鐵砂已盡數吸收,黑色都是他體內排除的汙垢! 出門將臟水潑去,並再打了一盆水洗乾凈身體後,裴淵關好了門,迅速取出黃庭鼎,查看了一眼自己當前的狀態。 【裴淵·鍛體八重】 【靈根:水靈根(中)】 【經脈:無特殊(中)】 【骨骼:無特殊(良)】 【血肉:猛虎威震體(極)+鐵砂百煉體(良)】 【功法:《吐納功》(內功,黃階上品);《餓狼撲殺》(拳法,黃階上品);《餓狼橫掃》(刀法,黃階上品);《猛虎嘯山林》(輕功,黃階上品)。】 【“仙路如海,骨肉為舟。”】 “進展不錯,成功鍛體八重了,而且隻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到鍛體九重。” 裴淵快速地將黃庭鼎收入了手提竹箱中。 收好後,裴淵又扭頭謹慎地向屋外看去,沒有任何異常。 沒到煉氣,始終無法開辟識海來存放黃庭鼎,碧玉七星刀這類物什——這些東西處於身外,總感覺不大安全。 “得盡快突破煉氣,但也不能急躁。” 裴淵盤坐在床鋪上,雙手壓膝,平緩著體內因突破後而稍顯活躍的靈氣。 現在隻要裴淵想,那麼就能立即到達鍛體九重——但是短時間內連續突破兩重境界,容易根基不穩。 裴淵自知因為黃庭鼎的原因,自己的修煉已經快到飛起了。 絕不可急此一時。 “裴師弟,起了嗎?準備出發了。” 牧宏朗的聲音在小院處傳來,聲音卻不大,以靈氣托送到了門外,響在屋中。 真是非凡手段! “已經起了,這就來。” 裴淵穿好衣裳,拉起手提竹箱,走向興霸武館的小院。 其餘的青玄山預備弟子們也都到場了,皆站在小院之中竊竊私語著。 付剛傑臉色不怎麼好看地瞥了裴淵一眼,隨即轉過目光。 而另外的幾人,看向裴淵的目光則多有敬畏。 對於實力的敬畏! 但也有一名少年露出爽朗的笑意,大步走來,伸出了一隻手。 “你好,我叫陸毫,來自榕城陸家,今年十七歲,鍛體七重的修為!” 裴淵握住了他的手。 “裴淵,鍛體八重。” 根據禮貌,裴淵應該也自報家門。 但若自述是來自襄城的流民……未免有些難以解釋自己的修為。 而裴淵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上佳的借口,乾脆就裝作冷酷,什麼也不說! 陸毫望著裴淵的神色,不禁微微吸氣。 真是高人風範! 結識了陸毫後,與陸毫相熟的兩人也帶笑靠近了過來。 以後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裴淵不是)的師兄弟了,提早認識一下,往後在青玄山上都能互相照應。 而付剛傑和另外幾人則沒湊過來……畢竟昨天確實尷尬。 “在下賀同和!” “叫我謝誠就好。” 賀同和是名高瘦的青年,總感覺很虛,來自於榕城城主府,十九歲,鍛體六重的修為。 謝誠是名年幼的少年,臉上是脫不開的稚氣,來自於富春商會,十五歲,鍛體五重的修為。 裴淵突然想起了在襄城夜晚的那支車隊! “富春商會?謝行是你的什麼人?” “謝行是我老爹,整個榕城都知道的吧……唔,裴淵,裴——您是?!” 謝誠瞬間瞪大了眼睛! 在裴淵於野外修煉輕功猛虎嘯山林的幾日,謝行已經帶著還活著的夥計們,返回到榕城了。 而謝行也把這段九死一生的經歷,告知給了自己的兒子謝誠。 裴淵連忙伸出手捂住了謝誠的嘴。 “好了,說再多就不禮貌了。” “唔……”謝誠擺脫了裴淵的手,“怎麼會不禮貌!救命之恩絕不能忘!” 陸毫與賀同和二人都驚呆了。 這怎麼又出現個救命之恩? “你不提這件事就是最大的報恩了好嗎?” “好!” 謝誠中氣十足地回應! 裴淵微笑頷首。 雖然他這身軀才十四歲,但在與人相處之中流瀉而出的多年紅塵奔波之氣,依然讓這幾個沒吃過苦的小年輕感到震撼。 霎時間,裴淵的高人形象,逐漸紮根在三人的心中。 又過了半炷香左右。 牧宏朗從大堂之中走出,掃視了一圈,微微點頭。 “人都到齊了,準備出發!” 牧宏朗打了個響指。 湛藍的早晨天空突然出現陰影,一隻龐大無比的蒼鷹在興霸武館的上空展開雙翼,揚起颶風! 其中兩個意誌薄弱的青年連連退了數步,臉色蒼白。 “別怕,這是咱青玄山的靈獸,青翼鷹,由它帶著我們回山去。” 足有三層樓高的青翼鷹收翅落地,狂風滾動。 全場隻有牧宏朗和裴淵二人巋然不動,其餘的預備弟子們皆被狂風掃得十分狼狽! 青翼鷹磨盤大的眼睛掃視著全場,似乎在觀察著這些預備弟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走著!” 牧宏朗靈氣縱身如風,卷起全場的青年們,登上了青翼鷹的背部。 “抓緊好青翼鷹的背羽,馬上就要起飛了!” 裴淵立即攥住了青翼鷹的一根背羽。 這青翼鷹的背羽足足有七尺多長,極為粗壯,攥著它仿佛攥著一顆紮地頗深的古木。 旁邊的陸毫,謝誠與賀同和有樣學樣,攥緊了青翼鷹的背羽。 牧宏朗望了眼裴淵,露出笑意。 隨後,他直視前方再度打了個響指,“出發!” 青翼鷹猛然張開龐大的靛青色雙翼,撲騰狂風,向著天邊而去! 青翼鷹的個頭雖然大,但飛行的動作一點也不慢,而飛行的速度就更快了! 裴淵一隻手攥住背羽,一隻手握住手提竹箱,雙腳如紮根般定在青翼鷹的背上——狂風很快,但對於用大量靈力淬煉身體的裴淵而言,不算什麼。 但其餘的青年們就沒有這麼輕鬆了,付剛傑雙手死死抱住背羽,雙腳已騰飛在半空,仿佛隨時都要被吹走。 隻有裴淵還有那閑情逸致與牧宏朗聊天! “牧師兄,青玄山在哪兒啊,得多久能到?” 牧宏朗盤坐在青翼鷹的頭部,悠然地看著前方。 他不需攥著什麼羽毛,狂風向他撲來,自會四散而去。 “青玄山在榕城,三慶,銘陽,梨江四地之中,北是通幽天穀,南是猛虎山脈。青玄山高聳,直插雲天,在到了山腳後,向上飛至山門也要點時間。 嗯……也用不了多久,十個時辰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