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崖的深夜,風的嘯聲在崖下低低響著,聽起來有些詭異。天空混沌,星光在流動的雲層後麵時隱時現。 何億懶散地靠在十字架上抽煙。 “我到處找你。”蕭紅紅從後麵走過來。 何億沒說話。 “他們很緊張,也許你該進去。” 何億淡淡說:“不論到哪都是一樣。” 蕭紅紅吃驚,“你經歷過這種事?” “嗯,我來的地方倒是與這裡不同,那地方血流在明處。” “你的家鄉在戰區?” “差不多吧……”何億看看蕭紅紅,問道:“你還好嗎?” “說實話,很不好。” 何億嘆了口氣,拿起十字架上一斷被刀割斷的繩索放進自己的口袋。 “走吧,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p) 一刀致命,兇手沒有給張清任何機會。何億站起身,摘下白色的橡膠手套。 屋裡的氣氛異常緊張,政光明迎了上來,“何先生,不如我們一起下山去,這山上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為了大家的安全……” 何億說:“天這樣晚,走山路不安全,我看還是留在這裡,明天早上警察會到。” “剛才我聯係過縣裡的警察,他們說明天中午才能到。” “有一位刑警朋友,打過電話後正連夜趕過來。” “……這樣。” 這時李弘閣經過他們的身側向外麵走去。 何億喊住他:“李先生!” 李弘閣回頭冷冷地說:“這樣的地方我一分鐘也不想待。” 何億走過去說:“我正好找您有點兒事情,去您的房間談一下?” 李弘閣輕蔑地瞥了何億一眼問:“你找我有事?” 說完不理何億徑自向外麵走去。 何億把手放在兜裡對著他的後背淡淡說道:“你的包是不是太重了?我看你拿得很吃力。” 李弘閣站住,轉過身,看著何億,變了臉色,何億微笑。李弘閣沒再說什麼,默默地向樓梯走去,何億則向眾人走來。 吳天自言自語地說:“金錢最終吞噬了人類的性命,實際上我們的靈魂早已死了。” 大家因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向他看去,可能已經習慣了吳天的神經質,看過也就罷了。 何億對眾人說:“大家都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吧,把門窗鎖好,我與政管家輪流守夜。” 看到李弘閣已經上樓,何億走到蕭紅紅身前,說道:“有些事需要調查,你能利用這裡的網絡幫我查一下嗎?” “放心吧,讓你看看歷史學家的調查能力。”蕭紅紅自信地說。 “好,是這件事……”何億小聲地告訴蕭紅紅。 “啊,這會有用處嗎?”蕭紅紅奇怪地問。 “應該有,拜托你了。” “好!” (p) 清晨的陽光灑到書桌上,趴在桌上的蕭紅紅被它驚醒,調查後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蕭紅紅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子,晨風拂向她的臉龐,陽光略微有些刺眼,蕭紅紅瞇起眼睛向外麵看去,一輛結構樸素的黑色汽車從外麵開進來,開門的身影是鄭管家。 蕭紅紅認得那輛車,這是已故爺爺的老友東市探長木叔叔的車子。她深深地吸了口清晨的空氣,不知道今天將會是怎樣的一天。 (p) 木植皺起了眉,這樁案件過於離奇。被害人張清似乎是憑空從房間裡消失的,從眾人最後一次聽到張清在漆黑的房子裡說話到人們看到她被綁在蝴蝶崖的十字架上,隻有短短的6、7分鐘,犯人是如何做到的?而且想在黑夜中劫持張清而不發出一點兒聲響幾乎不可能。在場的這些人都不具備犯案的時間,因為開燈時所有人都在場,就算真的可以做到殺人無聲,從室內跑到蝴蝶崖也需要4分多鐘,想往返其間幾乎不可能。 在木植沉思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吳天說話了:“警官,你還在為這種無聊的金錢搏殺而頭疼嗎?” 木植奇怪地看著這個人。 吳天攤了攤手說:“依我看肯定是那個胖子(指李弘閣)為了清的‘月之海’殺人奪寶。” 李弘閣氣紅了臉叫道:“你說什麼?” 吳天就象沒聽見一樣繼續說:“要不就是那位木小姐,警官的同姓,定然是她做的設計被清批判一番,然後胡亂修改後被廉價利用,這讓木小姐懷恨在心。” 木陽站在窗邊看著遠方淡淡地說:“吳先生的想象力真豐富。” 因為吳天對他視而不見李弘閣幾乎氣炸了,大叫到:“你這個瘋子,吃軟飯的窮鬼,誰都知道你坐在這是為了什麼。說不定你是張清遺產的受益人,所以把她給殺了。況且這麼變態的手法,除了你誰能想得出來?” 吳天竟然笑了笑,說:“清生前的確是把我指定為遺產的受益人之一,您也知道清公司的規模,說不定我現在比您還有錢呢,哈哈哈。”說完他大笑了起來,在死者家裡說這種話,連木植都忍不住想扇他一個大嘴巴。 管家鄭光明打岔說:“警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您知道那個傳說嗎……” 木植盯著他說:“何億對我說過。” 管家有些結巴,“所以……所以……我覺得……” 木植擺了擺手打斷了他:“鄭先生,這件事現在由警方來考慮。你隻需要回憶一下,還有什麼可以提供給我們的線索就可以。” 不論年齡還是威嚴鄭光明都處在下風,他連忙點頭表示不在多說。 話是這麼說,可木植沒有頭緒,現場很乾凈,沒有任何入侵的證據,不像是外人作案。這些人中唯一稍有可能的是外出合總閘的木陽,但他剛才也調查了外麵的電源總閘確實有人合過。他實在不明白兇手在黑夜中無聲殺人的方法是什麼,兇手又是怎樣把屍體綁在十字架上的。隻有一點,木植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風神殺人這種荒謬事情。 木植是個實乾型的人物,辦起案來象旋風一樣,不管有什麼問題總之先乾起來再說。他的槍法與膽略讓人敬畏,當年有“東市之虎”的稱號,木植最怕的就是這種軟綿綿的案子。 這時何億與蕭紅紅走下樓,為人直爽的木植走過去發了牢騷:“老弟!這裡的事情有點兒復雜,回警局以後我想請你吃個飯,你幫我縷縷思緒,把這幾天的情況好好說說。” 何億回答:“這樁命案我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 屋裡的人都吃驚地向何億看去。 木植問:“你知道兇手是誰?” 蕭紅紅插著手表情淡然地站在一旁,也是一副明了的樣子。 何億說:“很遺憾,兇手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