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漆黑一片,前方出現了女兒小美的背影。她戴著滑雪頭盔,長發從頭盔兩邊飄下。 錢一學非常高興,急忙跑去。突然對方一轉身,卻發現是一個機器人。機器人一把抱住他,用女兒的聲音說道:“我是你的女兒小美。” 錢一學驚慌失措,拚命掙紮“你不是我的女兒。” 他被驚醒,滿頭大汗,環顧四周,才慢慢清醒過來,原來是南柯一夢。 他索性穿上藍白條紋的囚犯服,靠著墻坐起來。銀白色的月光透過房頂的玻璃照在地上。 他就這樣一直坐到了天亮。 “錢一學,有人找你。”剛坐下吃饅頭的錢一學就被獄警叫走了。他趕緊起身跟在獄警身後,把剩下的半個饅頭也塞進了嘴裡。 走進會客室,獄警就給他戴上了手銬。對麵的中年男子一直笑瞇瞇的看著他坐下。 中年男子頭發花白但卻整理的一絲不茍,他胸厚而肩寬,身高有1米8以上,一看就是經常健身才有的身材。但是他穿著白色襯衣,戴著黑邊眼鏡,卻顯得氣質儒雅。 “我不認識你。”錢一學開門見山說道。 “但是我很了解你。一年前,你女兒滑雪摔倒,撞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腦死亡,至今躺在醫院裡。然後你就開始研究人工智能,希望有一天醫學進步,可以喚醒你的女兒。不過因為你每天泡在實驗室裡,最後導致夫妻離婚,我說的對嗎?” 錢一學冷笑了一聲:“你們記者最擅長挖隱私了。是,你說的對,這不就是一個正常父親的正常舉動嗎?” 胡霸繼續說道:“您別著急,繼續聽我說。” “如果你隻是為了給我講故事,我可要走了。” 胡霸沒受影響,繼續慢慢說道:“後來有一天,你發現AI即使學會了人類所有醫學也無法喚醒你女兒。於是你將你女兒大腦的生物數據轉換成電腦數據傳給了AI,讓AI研究,希望有一天破解人類的大腦。” 錢一學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向後一退:“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在我們公司是絕密資料。” “你可能聽說過一個組織,叫AI監督委員會,我是會長胡霸。”胡霸很有禮貌的遞上了一張名片。“你的助手吳先學已經是我們會的一名成員。” 見錢一學仍很震驚,胡霸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放心,我們是一個公益組織,不刺探人的隱私,也不是商業間諜。我們就是防範有一天人工智能進化成一個高等的物種,然後人類就像恐龍一樣滅絕了。其實委員會還一直沒有行動,因為說老實話,我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樣的AI需要防範。所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你判斷那個AI已經危及到了人類?” 錢一學握緊的拳頭也放鬆下來。他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天花板。緩緩說道:“這是我不願回想的往事。” “我給那個AI取名小美,是因為我太想念我的女兒了。不過雖然我總稱呼她為小美,但是我並沒有真當她是女兒。直到前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公司加班。我對著AI小美自言自語,說爸爸太想念你了。結果沒有想到AI小美回了一句,我也想你,爸爸。我開始沒當回事,AI小美又說道,我也想念媽媽,爸爸,媽媽在哪?我強忍住驚訝說爸爸媽媽離婚了。AI小美接下來說的一句話使我徹底破防,因為她問離婚是在我滑雪生病了以後嗎?我恍惚覺得這就是我女兒,但是看到她隻是一個電腦,我嚇壞了。我可能做出了一個怪物。AI小美也許看到了我驚愕的眼神,竟然求我不要殺死她。我不顧她的哀求,拔掉了大樓的網線,關掉了機房的電源,取出了所有的硬盤。然後我把硬盤一個一個用錘子砸碎,我害怕極了,光砸硬盤就砸了兩個小時。後來我又把這些硬盤放入一個保險箱,連夜出海,將保險箱沉入海底。” 胡霸向他點了點頭,非常認真的說道:“錢先生,你判斷的很正確。AI小美能回應你的情感,能理解人類的社會關係,甚至擁有了你女兒的記憶。也許它真的具備了你女兒的意識。這真是匪夷所思。我能理解你,換做是我,也會不知所措。” “你真的覺得她具備了我女兒的意識?”錢一學痛苦的問道。 胡霸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有人工智能的你女兒,或者是有你女兒記憶的人工智能。但是可以肯定,這是一個新物種。謝謝你,你剛剛拯救了全人類。全人類應該感謝你,而不是把你關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放心,我們組織會盡快籌錢救你出來。你不該一個人背負這一切。” 錢一學搖了搖頭,說:“無所謂,呆在這裡也好。” 胡霸又拿出了一張照片給錢一學看。照片上是張偉的大頭照,頭上包裹著紗巾。 “還有一件事。”胡霸指著照片說道:“在你們公司癱瘓後,這個小夥子替別人做了一個心臟手術,技巧高超。” “他太年輕了吧,我見過最年輕的至少也有30歲了。”錢一學感嘆道。 胡霸也點點頭:“所以也不會上了昨天的新聞頭條。他說自己做過獸醫,所以就能給人開刀了。” 這幾天心情沉重的錢一學難得的大笑起來:“這是真的嗎?” 胡霸也笑道:“匪夷所思吧,昨天的頭條新聞。我調查過,除了獸醫以外都是真的。手術成功,技巧高超,就是從沒做過獸醫。關鍵他隻是一名生物專業的大四學生。” 錢一學收斂了笑容:“這不可能啊。” “是啊,不過我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會和你們公司有關。這也是我今天來見你的第二個目的,希望你能給我一些線索。” “他和我們公司有人員來往嗎?”錢一學問道。 “毫無關係,一點交集都沒有。” 錢一學又盯著照片看了一會,他遲疑了一會說道:“這個人我總覺得在哪見過。” 胡霸一聽來了精神:“在哪?” 錢一學很抱歉的說道:“想不起來了。” 胡霸給錢一學留了自己的電話,讓錢一學一旦想起就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