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事(1 / 1)

緣仙人 西風殘酒 6398 字 2024-03-26

滴答,滴答,午後的暴雨洗凈了一切塵埃,天空變得一碧如洗。街道上的水窪映照著跳躍的孩子們,他們歡笑著,沖出家門,在雨後的街道上嬉戲玩耍,母親們站在門口,一邊呼喚一邊微笑著搖頭。然而,在這歡樂的畫麵中,一個身著黑色長袍戴著麵具的男子緩緩在街上行走,他仿佛是這幅畫中唯一的暗色調,令人不禁對他投以好奇和警惕的目光。   “你沒長眼睛啊,敢撞小爺?”街角處,十餘歲的李緣仙爆發出一聲怒罵,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抱歉”麵具男隻是低聲回應,聲音中透露著難以言喻的沉重。   “哼,算了,下次注意點。”李緣仙狠狠地瞪了麵具男一眼,雖然他勉強接受了道歉,但在看到麵具男那讓人膽寒的臉後,他的心中仍舊掀起了一絲不安,迅速離開原地。   是夜,天空群星璀璨,青蛙齊鳴。李府的書房中燈忽暗忽明。   “老爺,天色漸晚,還是早些安歇吧”一個婦人捧著茶走了進來,她的語氣溫柔而體貼。   “哎,緣仙還是那麼不讓人省心,這麼大的人了,盡胡鬧,現在還離家出走”李家主說道,額頭掛著憂慮的皺紋。   “老爺,你也知道那小子從小就喜歡鬧騰,也不知道接手家族產業為您解憂,等他回來妾身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婦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怪和關心。   “婦人,你也別替他打掩護了,這小子要好好教訓,哼,等他回來……”李家主的眉頭緊鎖,心中滿是不安。   “老爺不好了,有人……”家丁還沒說完,一道劍芒馳來,家丁便沒了聲音,寧靜的夜晚頓時被打破。   “你就是李家家主?”一道讓人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股無可匹敵的威嚴。   李家主環顧四周,並未發現有人,把婦人拉倒身後,壯壯膽子上前說道:“在下便是,不知是何方英雄來我林府,老夫招待不周,還請原諒。但是在我李府殺人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了吧”。   “哈哈哈哈,你李府果然非同一般,竟有四位氣息深厚之輩,和外麵傳的一位可是差距很大哎”那道聲音帶著一絲調侃與嘲諷。   “你既知曉,何不退去”林錚再次環顧四周,並未發現人影,這讓他有些害怕,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我既已來,自有準備”話音剛落,三具屍體從屋頂落下,夜色中顯得格外恐怖。   “嗯嗯?三位長老,怎麼會這樣,你是何人,我李家何曾得罪過如此強者?”李家主驚恐地叫出聲來,心中湧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恐懼。   “哈哈哈哈,死期將至,何必問這麼多,去問閻王吧”那道聲音充滿了冷漠與無情,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壓。   “哈哈哈哈,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今日過後再無李家”那道聲音漸行漸遠,留下一片沉寂與恐懼。   “小爺回來啦”一道高亢的聲音劃破夜空,一位少年帶著幾個仆人回到了家中,男子的身後跟隨著幾名仆人,他們的臉上洋溢著驕傲與高興。   “少爺,少爺,老爺、夫人他們……”正在這時,柴房內跑出一個灰頭土臉的仆人,他喘著粗氣,眼中隱隱有淚痕,褲襠處也沾染上不知名的液體,一臉惶恐地看著李緣仙,似乎有話難以啟齒。   “怎麼了?說!”李緣仙急躁地打斷他,聲音裡帶著不可抑製的焦慮和憤怒。   “老爺、夫人他們……被人……”仆人話還沒說完,李緣仙的心就像是被無數針刺了一般,他感到一陣眩暈,幾乎站立不穩。   他用力握緊拳頭,感受到手心的冰涼和濕滑,“帶我去!”聲音低沉,帶著無法掩飾的震驚和憤怒。   走進書房的那一剎那,看到地上散落的鮮血和倒臥的身影,李緣仙的心仿佛被生生挖空。時間仿佛凝固,他的腳步沉重地朝前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了他的心上。   他跪在地上,手顫抖著觸摸那冰涼的臉頰,“爹……娘……”聲音低到幾乎是呢喃,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打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   “是誰乾的,我要他們一個不留,全都血債血償!”他的聲音突然爆發出來,斬釘截鐵,充滿了無盡的殺意和憤怒,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這股憤怒所震撼。   “少爺,這……這事情,我怕……”仆人臉色慘白,嘴唇顫抖,顯然是害怕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快說!是誰如此大膽,敢在我的家族裡行兇!”李緣仙急切而憤慨地壓迫著,那架勢,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   “我……我隻聽到了一些風聲,可能是……”仆人吞吞吐吐,明顯在尋找著表達的方式。   “可能是什麼?!”李緣仙聲音冷得如同旁邊的秋風,冰冷刺骨。   “是黑影門的人,老爺他……他曾經阻止過他們的一些不法交易……”仆人終於說出了他的猜測,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和絕望。   “黑影門!”李緣仙的雙拳緊握,青筋暴起,那份怒火仿佛要將四周的空氣點燃。   “對,少爺,那些人一直記恨在心。我們……我們實在是無力抵抗……”仆人低下頭,語氣中充滿了無力和悲傷。   “我明白了……”李緣仙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蘊含著復雜的情緒,既有憤怒也有決絕,“這一次,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少爺,您要……要小心,黑影門的人手伸得很長……”仆人焦慮地提醒道,眼神中滿是對少爺的擔心。   “擔心就不必了,我從此刻起,便與李家無關。”李緣仙的眼神冷冽,如同寒冬中的冰刃,“李家,就此解散吧。”   “少爺,這……這讓我們何去何從呀?”仆人們露出了悲愴的神色,彷徨而迷茫。   “府裡的財物,隨你們拿取,以後各自為政,各安天命。”李緣仙聲音裡的決絕與沉痛,令人心痛。   這番話仿佛一記重錘擊打在在場的仆人心上,讓原本就淒苦的夜晚更添幾分悲哀。   李緣仙轉身離去,仆人們無奈地相互對望,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最終都低下了頭,默默地開始收拾府中殘留的物品。   “我敢發誓,一定會為你們報仇!”李緣仙走出家門,仰望著漆黑的天空,低語著誓言,聲音充滿了堅定與哀傷。   五年後,微弱的光線透過寺廟內殘破的窗欞,將李緣仙的身影投射在地麵,顯得孤寂而冷清。那身影略顯單薄,站立在窗前,雙眼凝望著窗外漸漸明亮的天際,眼中反射出深沉的光芒。   李緣仙輕輕地合上手中的靈石,模糊的空氣中似乎還滲透著陣陣涼意。他不由自主地望向遠處,那裡的微光似乎正在悄然離去,留下深深的黑暗。凝望著那無盡的黑暗,他微微閉上眼,似在感受著什麼,片刻之後,他突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冷酷堅定的光芒。   “吱呀……”一陣輕微的聲響傳來,門被慢慢地推開,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目光堅定地邁步走進破廟。   李緣仙緩緩轉過身,目光與來人對視,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似乎擦出激烈的火花。   “李緣仙,你還敢回來?我們的靈石呢?”來人怒目圓睜,滿臉憤怒,手中緊握著一根粗大的鐵棒,隨時準備攻擊。   李緣仙冷笑一聲,不屑地看了看來人,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靈石,“那東西就那麼重要嗎?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還要追逐那些沒有生命的死物。”   “你放肆!”來人暴怒,舉起鐵棒就朝少年砸去,鐵棒在空氣中發出刺耳的呼嘯聲。   李緣仙神情冷漠,身形迅速閃動,避開來人的攻擊。他輕蔑地笑了笑,“就憑你,也配和我爭奪靈石?”   說罷,李緣仙身形如電,瞬間出現在來人麵前,一手抓住鐵棒,另一手以極快速度擊打到來人胸口。來人未及反應,便被擊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鐵棒也脫手飛出,落入少年手中。   李緣仙將鐵棒緊握在手中,看向倒在地上的來人,嘲諷道“你還要來爭奪嗎?”   來人艱難的爬起身,喃喃道“妹妹還等著靈石救命,不能放棄”   李緣仙微微一愣,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對手還有這樣善良的一麵,握著靈石的手不禁一緊。   就在李緣仙愣神的功夫,來人身形猛地一動,像一道閃電一樣射向李緣仙。瞬間的距離,瞬間的接觸,李緣仙的手劈空而出,速度極快,幾乎讓人難以捕捉。來人尚未來得及反應,隻感覺胸口一陣鏘鏘的疼痛,身形如破麻袋般被李緣仙無情的扔出。他猶如流星一般擊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李緣仙拋了拋手中的靈石,輕蔑的笑道“林崢,還敢來和我爭靈石嗎?”   林崢艱難地抬起頭,臉上滿是塵土和血跡,眼中卻依舊有一抹不屈的光芒。他喘息著,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我……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妹妹的生命懸於一線。”   李緣仙眉頭微微一挑,心中的冷笑漸漸褪去,被一種奇特的情緒所替代。麵前的林崢,看似不過是一介草莽,卻有著不為人知的堅韌和勇氣。這般堅定,非凡人所能及。   “妹妹等著靈石救命?”李緣仙低聲重復著,眼神中不再是輕蔑,而是帶上了幾分思索。   對方在艱難的喘息中,繼續說道:“是的,如果…如果沒有靈石,她恐怕就……”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   李緣仙的表情復雜,他放下手中的鐵棒和靈石,目光深邃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林崢,突然開口,聲音透著一抹淡淡的冷漠:“拿去!”   說完,不待林崢回答,李緣仙身影一閃,離開了破廟。   林崢艱難的抬起頭,詫異的看向遠去的李緣仙,旋即連忙爬過去,將靈石塞入懷中,感受到懷中的溫暖,低聲說道“謝謝”   破廟中一片寂靜,隻有林崢的呼吸聲在回蕩。   十年後,李緣仙站在陰霾的山巔之上,眼前是一片狼藉的戰場。四周的大地上,破舊的兵器和破碎的旗幟隨風飄蕩,仿佛在訴說著一場血雨腥風的悲劇。   “為了靈石至於嗎?”李緣仙低語,目光深邃,凜冽的寒風吹過,他那沉著冷靜的臉龐上不禁露出了一抹不解之色。   就在他即將轉身離去之際,突然一道嘲諷的聲音劃破了寂靜:“李緣仙,你真以為能從我的手中逃脫嗎?”   那聲音如同夜梟的嘶鳴,冰冷且帶著致命的警告。李緣仙轉過身,眼前站著一名黑衣人,他的麵目被黑暗籠罩,隻能隱約看到雙眼閃爍著冷酷的光芒。   “該死的暗影門”李緣仙眉頭一皺,咒罵道。   “今日該死的應該是你”黑衣人冷笑一聲,身形飄忽,瞬間就近在咫尺。   他們彼此對峙,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隻有風,還在低聲絮語。李緣仙深吸一口氣,一股肅殺的氣息四散開來,隨即身體猛地一震,化作一道流光直沖對方而去。   黑衣人絲毫不懼,同樣迎上前去,兩人交手之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力量的碰撞讓四周山石為之顫動,山風為之停頓。無數回合過後,二人仍旗鼓相當,誰也未能占到明顯的上風。就在此時,李緣仙突然感到一股森寒直擊心脾,他體內的力量似乎被奇怪的力量抽取,動作漸漸遲緩。   “哈哈哈,看來你還是太年輕了,李緣仙。”黑衣人得意的笑聲回蕩在山穀,而李緣仙,卻步步後退,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與驚疑。   “去死吧!”黑衣人獰笑一聲,雙手間光華大盛,一股恐怖的力量湧動,仿佛要將天地崩裂。   李緣仙凝視對方,強忍體內的異常,冷聲說道“話說太多,容易磕掉門牙”   “哼!嘴硬!”黑衣人冷哼一聲,手指輕輕一彈,一道淩厲的勁氣破空而出,帶著呼嘯的風聲直逼李緣仙而來。   在這緊急關頭,李緣仙倉促之間,舉劍一擋,隻聽“鐺”的一聲,那淩厲的勁氣與劍身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李緣仙頓感一股炙熱之力透過劍身傳入體內,整個人猶如被烤炙,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一股灼燒感在經脈中蔓延。   李緣仙神情一變,他深知自己不能再與對方糾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於是目光一凝,猛的一個轉身,踏著奇異的步法,迅速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哪裡走?”黑衣人喝一聲,速度猛然提升,如同閃電一般,劃破長空,全力追擊李緣仙。   黑衣人似乎已經判斷出李緣仙的狀態已經下降,認為他不可能逃得過自己的追擊。他的臉上泛起猙獰的冷笑,黑衣在疾風中翻飛,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追李緣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