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茫憶 果汁可以不加冰 3002 字 8個月前

之所以用“空間”去形容,因為這裡不是我以為的駕駛室,拉開的門已經消失不見,我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這裡很像小說中描寫的宴會廳:大理石的地麵,不知道什麼材質的地毯,雕花的梁柱,水晶圍起的吊燈……復古華麗的裝飾風格看上去就像貝兒和野獸王子跳舞的地方。我轉頭卻沒找到打開的門,隻能沉默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我再次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刺痛的感覺再次傳來,我卻感覺更加慌張。我小心翼翼往前走,前麵又出現了一個門,精致的木門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引誘著我一探究竟。我沒有退路,深吸一口氣,用了十成十的力度幾乎是撞開了這扇門。裡麵終於出現了鮮活的生命。   門的那邊是各式各樣的人,我仿佛受到了某種指引腳步匆忙地跑進去。宴會廳裡的人就像是我多年的老朋友,看見我與眾不同的裝束非但沒有感覺驚訝,反而舉起了酒杯向我點頭示意。我一路走來略略掃過這些不同裝扮的人,他們有的穿著中古歐洲的衣服,有的卻是現代的裝束,甚至還有一些是賽博朋克風……我暗暗驚嘆著,心裡竟然想著這怕不是各種遊戲融合的世界吧!這個時候的我絲毫沒有注意到,為什麼上一刻我還在驚嘆某個人的顏值令人驚艷,但是下一刻卻絲毫想不起來剛剛看過的人長什麼樣了。   一路走來,每個人都會對我點頭示意,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找我攀談,大家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說著我聽不懂的東西。我順應著那隱約的指引腳步不停地往前走。終於到達了大廳的中央。明明周圍的人都在交談,沒有一個人看我,但是我總覺得他們的眼神是落在我的身上。到達這裡後我四顧茫然,我要乾什麼?等一下,我怎麼會在這裡呢?我敲了敲腦袋,好像有什麼東西不見了。就在這個時候,在一張餐桌旁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個穿著紅色禮服的女人,她在獨自享用著餐盤裡的食物以及水晶杯裡的佳釀。我放棄了自己思考,跌跌撞撞地向她跑去,我站定在她麵前的一瞬間,宴會廳裡嘈雜的聲音仿佛被按下了靜止鍵,我緩慢抬頭發現之前感覺到的,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終於落到了實處。放在腿側的手微微發抖,我深吸一口氣,仿佛不受控製了一樣猛的抓住了麵前女人的肩膀。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女人似乎有些意外,驚訝的情緒在眼底一閃而過,隨機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不是你自己找到的我嗎?”   “怎麼可能!我明明……”等一下,我明明……要乾什麼?麵對女人的反問,我下意識去解釋,但是我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我記得我打開了一扇門,然後走到了這裡,看見了這個女人……那在打開那扇門之前呢?我為什麼會被這個女人吸引過來?   “你是誰?”我放棄思考那扇門之前的事情,轉而專注於這個女人的身份。   女人不語,反而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裡麵的酒,嘴角依舊是讓我感覺詭異的笑容,隨即不緊不慢地反問:“你是誰?”   “我是……”我是誰?本應該脫口而出的名字卻像是被突然刪除了,我忘記了自己。我怔然地鬆開了握住她肩膀的手,看向自己的掌心,“對啊,我是誰呢?”   女人似乎對我的回答毫不意外,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人是由記憶構成的,能夠證明你真實存在的物品也隻是各種精神的寄托。當一個人被徹底忘記之後,即使ta還有呼吸,那麼ta也沒有了在世間存在的證明。你迷失了記憶,也就忘記了你自己。那麼你現在覺得,沒有任何記憶的你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迷茫地看著她,突然發現我壓根就不知道她長什麼樣,我所能看見的,麵前的她,是被迷霧蒙住的麵容。我皺緊眉頭,雙手緩緩握緊,指甲與掌心的擠壓傳來的疼痛讓我清明了一瞬,隨即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   我看不見女人的長相,但是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嘴角詭異的笑容又上揚了幾分,隨即惋惜的嘆息聲傳來:“可惜了,這就是你的夢。”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周圍的一切突然全部消失了,隻剩我一個人無助地站在一片茫茫之中,我好像也靜止了。我的腦海就像所處的空間一樣茫然一片,沒有任何東西。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道門,很樸素的木門。我緩緩推開它,隨即我猛地睜開眼。   耳邊是火車與軌道的廝磨,我大口喘著氣,睜著眼睛大腦放空了一瞬間。意識逐漸回歸,其他的動靜也越來越清晰。夾雜在火車行駛的聲音中,是車廂裡不同音色的呼嚕聲組成的噪音交響曲。我大口掠奪著這小小空間的空氣,想要坐起來但是上鋪狹小的空間阻止了我的動作。我小心翼翼取出枕頭下的手機看了眼時間,還不到淩晨兩點。我好像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什麼了?好像有人對我說了什麼話,但是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從夢中驚醒的,劇烈跳動的心臟此時也逐漸恢復平靜。我沒有打開手機,因為我知道是我的睡眠障礙又發作了,這個時候不睡覺恐怕下半夜也別想睡了。平復了心情後,精神也放鬆,強烈的睡意也後知後覺湧了上來。我再次迷迷糊糊地閉上眼,最後一個隱約的念頭是:我的目的地是哪裡?   再次醒來,是被車廂裡孩子的哭鬧聲以及其他人的談話聲吵醒,看了眼手機,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已經是早上了。我從上鋪爬下去,順手拿上來水杯去接水。在車廂連接處與列車員擦肩而過的那一霎那,我停在了那裡,很熟悉的感覺。我沒有多想,有一些事情是很難理解的,就像現在,感覺這一刻自己經歷的事情好像發生過,這種現象很多人都有過多多少少類似的經歷,科學似乎也很難解釋清楚。於是我便沒有多想,繼續去接水喝。解決完了口渴生理需求後,我拎著水杯慢慢悠悠往車廂裡走。夜裡經停了幾個車站,有人下車也有一些人上了車。昨天還聊的愉快的大嬸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家了。新上車的女人抱著小孩還在哄著。我向來喜歡觀察人,或許是受到一些偵探小說的影響,總是會不經意中又有些刻意地去觀察一些人,然後通過他們的穿著打扮和言行舉止去猜測他們的職業和性格。   我的臥鋪在這一節車廂的中間,一路走來看見不同的人,聽著他們用不同地方的口音交流著各自的見聞倒也挺有趣。這時一個陌生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個人穿著很奇怪,從頭到尾全是黑的,在火車上甚至還帶著一頂老式的禮帽,這幅裝扮讓我想到了諜戰片裡的特工間諜。就像是鮮活的油畫中滴上的一滴中國墨一般突兀。更奇怪的是好像沒有人注意到他,沒有人和他交談,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   我不自覺地抖了抖肩膀,一個人在外,就算再社牛,再好奇,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這種奇奇怪怪的人還是離遠點好。想罷,我收回打量的視線,往自己的床鋪走去。就在走到這個人身邊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你的終點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