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0月19日，晴。 蔣樰柔守在辦公室裡，時不時地看一眼辦公桌上的手機。 她的心情不比今日的天氣，心煩意亂。 期間財務進來找她簽文件都被揮退了。 篤篤篤。 “進來。”蔣樰柔揉了揉太陽穴，此時聽到敲門聲就心情煩躁。 小陶開了一條縫，身子在外，腦袋鉆了進來：“蔣總，客人到了。” 今天周易的人都知道在《天國的階梯》成績出來前，蔣樰柔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兒去，所以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 “客人？哪裡的客人？”蔣樰柔蹙眉問道。 “額，說是芒果臺的人。” 嗯？ 蔣樰柔一愣，她記得沒約過對方啊。 突然，一道靈光劃過，蔣樰柔眉宇漸開：“請他們進來。” 很快，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助理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恭喜啊，蔣總。”一進門，男子便抱拳祝賀。 此時她也顧不得客套了，按捺著激動問道：“顧經理，收視率出來了？” “哈哈哈，出來了出來了，你看我這不是特意跑來恭喜你了嗎。”顧姓男子笑聲爽朗，可見其心情有多好。 他很慶幸當時頂著壓力買下這部劇，還給了上星播出，要不然劇集一火，他一定會被那些同行笑話，還會在上麵的人眼裡記下一筆。 ‘真急死個人，說話不說重點。’蔣樰柔此時早已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撬開姓顧的腦子自己瞅一眼：“多少？收視率多少啊？” —— 韓風兩人也在等蔣樰柔的電話。 他和胡婧宅在酒店房間裡，一個心不在焉地玩著新買的手機裡的貪食蛇，一個則不停地走來走去。 胡婧突然停步，鬱悶道：“你能不能別玩了，這遊戲聲音好煩啊。” 韓風笑著放下手機，一把攬過她壓在身下嘬了一口：“急了，急了，我說你至於嗎？” 胡婧憋著嘴輕哼一聲：“你不急嗎？不急你玩了一上午遊戲？手機都快玩沒電了吧。” “切，確定的事情，有啥好急的。”韓風故作瀟灑地撇了撇嘴。 “確定啥？你知道一定會火啊。”胡婧又想打他了。 “我的本子，我們倆演的，憑啥不火啊。”韓風篤定的神色算是給了胡婧一些信心。 輸個精光、輸個精光、輸個精光光。 就在這時，扔在床頭的手機鈴聲響了。 —— “昨晚的平均收視是5.6%，同時段全國第一，哈哈哈。”顧經理說著說著自己又樂了。 5.6%？ 聽到這個數字，蔣樰柔差點跳起來。 別看這個數字跟今年播出的《還珠格格》、《雍正王朝》都沒法比，但要知道那兩部片子都是有底子在的，播出的平臺和時段都是最一流的，還有大範圍的宣傳。 而《天國的階梯》有什麼？ 芒果臺幾個不痛不癢的小預告，周一晚上10點鐘的三流檔期。 就這樣，它硬是憑著自身的質量邁過了5%這個砍，屬實牛逼。 “那……之前說好的黃金時段……”蔣樰柔反應過來，立刻順桿爬問道。 顧經理哈哈一笑：“放心，我出來前已經跟上麵匯報過了，順利的話今晚就能調檔。” “謝謝，謝謝。”蔣樰柔激動的站起身來，握著顧經理的手搖了幾下。 兩人沒提合同中約定的三天條件，直接敲定了這件事。 “這些都好說。”顧經理收斂了一些笑意，看向蔣樰柔：“我今天來一是為恭賀，第二也是有事相求啊，希望蔣總能幫顧某一個小忙。” 蔣樰柔從喜悅的心情中抽離出來，維持著應有的笑容：“還有能難倒顧經理的事？” “人總有幾件自己做不了主的事。”顧經理不再賣關子：“蔣總，你們公司的新劇《女醫》拍的怎麼樣了啊。聽說編劇也是韓風老師？” 來了。 從聽到收視率後，蔣樰柔就對顧經理的來意有了預判。 能讓他親自跑一趟，在蔣樰柔看來，必然是為了《女醫》的第一輪播放權而來。 這是打算趁熱打鐵一鍋端啊。 雙臂疊攏在桌前，蔣樰柔的身子不動聲色地挺直了一些，腦袋飛速運轉著。 剎時，她的笑聲響起：“嗬嗬，顧經理，現在談這事兒是不是太早了，《女醫》還在拍呢，估計得拍到年前了。” “沒事，片子可以先簽嘛。”顧經理顯然不想錯過，一臉篤定道：“你放心，價格都好說，我們芒果不是出不起錢的小臺。” 蔣樰柔頭疼了，怕跟對方關係搞僵，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隻能硬著頭皮交代了他們的想法：“顧經理，不是我不願意賣，主要是韓風對《女醫》的播出平臺是有想法的，找書苑 ｗww.zhaoshuyuan.coｍ 這涉及到後續的一些計劃。” “哦？什麼想法？不妨說來聽聽。”顧經理的笑容淡了一些，擺出了公事公辦的樣子。 這樣子蔣樰柔很熟悉，之前賣《天國的階梯》時，他就是這鳥樣。 還不待她說明情況，顧經理又補了一句：“內地的電視臺還有比我們芒果更合適的嗎？” 呼。 蔣樰柔舒了口氣，認真道：“不瞞您說，小韓的打算是賣給央視。” 顧經理一怔，表情說不上的別扭。 打臉了啊。 要說其他地方臺，他是真的一個都不放在眼裡，可要說央視，那是降維打擊啊，至少在這個年代的確是。 “嗬嗬。”訕訕笑了聲，顧經理再次掛上了笑臉：“心比天高啊，韓風老師小小年紀，看來野心不小啊。行，既然你們有想法那我也不多說什麼，如果改變主意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一定一定。” 蔣樰柔親自下樓把他送上車，看他的車開走才回了公司。 嘴裡盡是無奈：“唉～，這叫什麼事。” —— 接到蔣樰柔的電話，得知收視率後，韓風跟胡婧出去好好慶祝了一番，結果在飯店還被人認了出來，這讓他惆悵了一把。 前世跑了二十多年的龍套，最想要的就是紅一把，結果努力了個寂寞。 誰承想重生一回，第一部戲就完成了夙願。 他不知道等劇全部播完，他能火到什麼程度。 無敵是很寂寞的，他得探索更多的領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