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深沉而厚重,將世界籠罩在一片深邃的寂靜中。 盡管射手步槍的精準配合消音器的功能,足以在遠處無聲無息地結束一切。但趙殷的內心難以自控,湧動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沖動。 尤其在射殺山地裡的哨兵之後,趙殷渴望近距離地感受那些生命的氣息,理解犯罪存在的意義。 他輕輕卸下身上的負重,隻剩下腰間那條緊繃的戰術腰帶,6條手槍彈匣加一把匕首,4把彈簧刀。 它們吶喊著,想要索取生命,如同趙殷身體裡的一部分一樣,想要用鮮血證明自己的存在。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14型射手步槍,這把槍足以讓他在千米之內將任何敵人射殺。但此刻,他卻想要更近的距離,更真實的觸感。 理智告訴他,在山地裡遠距離解決那群人就好。欲望告訴他,今晚的直播間應該有一個真正的主角,他有資格,也渴望成為人群前的閃亮點。 “嗬嗬嗬……”趙殷忍不住發出笑聲,低下頭貼著目鏡,眼角滲出了濕液。他選擇了接受真實的自己,緩緩地站起身,身形在黑暗中如同一隻孤獨的獵豹,矯健而警惕。 他一步步地走向民房下方的坡地,每一步都沉重而堅定,坡地上的雜草和碎石在他的腳下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但他卻仿佛置身其中,與外界隔絕。 身上的負重伴隨著步伐在隱蔽處被卸下,趙殷僅保留戰術腰帶,於黑暗中蟄伏,緩慢地步入民房下方的斜坡。 他記住了民房外的五個人位置,用57型手槍射擊能快速射殺,用刀的話則會因站位距離原因而有所難度。 那麼,到底該用哪種呢? ………… 大D下了樓以後,心中已有了把主角戲份搶回來的主意,他不想當什麼配角被邊緣化,更不想隻漏半張臉。 今晚的舞臺應該屬於他才對,也隻有他才有資格受到萬人矚目。 越想越氣,他已經忍不住想要掏槍上去乾三公子,揚名立萬之後離開合府,去奔向更精彩的世界。 “呼……呼……” 鼻孔下的呼吸越來越沉悶,令壓抑的情緒不斷在升高。他能感覺到,臉上的這幅骷髏紋麵具正在賦予他無限的勇氣,一種敢於做任何事的勇氣。 “呦!你怎麼下來了?播完了?” 拿著手機觀看直播的一個蒙麵傭兵問道,明知故問的樣子很招打。 大D低下頭片刻後,斜眼瞪向他,一把抓住其衣領按在了墻邊,眼紅脖子粗的質問道: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我特麼是有幾十萬粉絲的主播!今天的燈光應該聚集在我的身上才對!” “喂!開個玩笑而已嘛!” 同夥見大D這麼較真,立馬上前拍了拍肩膀勸道:“兄弟們都懂,可你不能跟公子爭啊,惹急了他真敢拿你練槍法。” “我慫他個屁!我這就拿噴子乾死他!” 大D鬆開了嘴賤的那人,直奔皮卡車而去,從中拿出了一把泵動式霰彈槍。 “我勒個去!D哥,你別瞎搞啊!” 幾個同夥紛紛圍到大D的身邊,抱著他的身子與手臂把霰彈槍奪走。 “別亂來!你這麼整的話,哥幾個得陪你合葬在山溝子裡。” 大D被按到了車旁,緊握著拳頭卻有力使不出。嘴賤的蒙麵漢也意識到這家夥太想成名了,便開口安撫道: “你看你這德行!不就是想直播嘛,等著,我找個理由把三公子調出來,舞臺不還是你的。” “你吹牛皮!”大D全然不信。 “艸!辦不到的話我給你當兒子!”蒙麵漢舉起小拇指承諾道,“我消遣你乾嘛啊?咱哥幾個帶上家夥,酷酷的一塊上去。” 大D眼中泛淚,自打乾傭兵一行後,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欲望,想要站在舞臺上去表現自己。 蒙麵漢安排了另外4人,同夥們知趣地從車裡拿下武器箱子。走到半路上時,他又停了下來,拿出手機熱了下氛圍。 “來!給咱D哥整點出場音樂,回去把王三公子的風頭搶回來!” “嗯!好兄弟!”大D鼓足了勇氣,聽著勁爆的音樂歌曲在耳邊回蕩,他也昂首挺胸地扭動起來,想著自己某一天也有風光無限的時候。 6人一起上了小洋樓,臨進門之際,最後一個人停了下來,把手中的箱子遞給了前麵的哥們: “你們去吧,我還是得把門口守住。” “你怕什麼?山上有哨兵呢,誰他媽敢不長眼來這惹事兒啊?” 大D不滿道,但還是讓人接過了箱子。 “別理他,他就是怕三公子,哪能跟你比啊,小情緒一上來天王老子都敢日。” 蒙麵漢阿諛奉承道,四個人拎著沉重的箱子走上樓梯,絲毫沒有注意到想回去站崗的那人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燈光的側麵照耀下,地麵已然多了另一個影子。 來人輕握著手中的彈簧刀,在甩出刃麵後,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迅速迎上了門口的傭兵。 “噗!噗!” 瞬息之間,沒等看清是誰,守門傭兵就被紮穿了喉嚨,他的下巴被捏住上抬,那把彈簧刀也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對準脖子再次刺入。 血液順著刀刃噴湧而出。來人還不滿足,又割破了他的雙腕,輕易挑斷手筋後,從防彈衣的間隙對著胸口捅了一刀,頭也不回地進入樓道裡。 傭兵想要反抗,卻隻剩下抬胳膊的力氣,不管是捂胸還是捂脖子都做不到。 在那把刃長不過10公分的刀下,他的掙紮顯得如此無力,隻能順著墻壁坐下,目光驚恐地盯著黑暗深處,靜靜的感受著死亡之風從傷口侵入體內,無情的掠奪生命。 樓道裡的風聲、腳步聲和震耳的音樂混在一起。他迅步走到了傭兵們身後,伸手按住最前麵一人的脖子,右手持刀從側麵捅進喉嚨並攪動兩下。 左側一人反應過來後,那把刀已經閃著寒光逼近,順著他的頸部紮穿了氣管。 沉悶的聲音發出,正沉醉與音樂中的三人聞聲轉過頭,卻見一個身形和臉都很熟悉的人在眨眼的功夫放倒三人,嚇得立馬丟掉了手中的箱子。 蒙麵漢看清了臉後直哆嗦,然而就是這片刻的愣神與動作,趙殷已經擲出彈簧刀,紮穿了他前麵那人的眼部。 相比之下,大D要好得多,連忙拔出腿上的手槍。就在子彈上膛之際,趙殷拔出備用彈簧刀,一步上前躲開瞄準線。對準大D的手臂捅了個對穿,痛得後者當即拋下了槍。 他想伸手去奪刀,卻被趙殷將手猛砸墻壁,使刀刃紮進了墻壁的隔層木板裡。 鮮血順著握柄流下,大D痛得麵目扭曲,從未想過自己對別人做過的事兒,有一天會以如此突然的方式回饋在身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趙殷近在咫尺,蒙麵漢及時丟掉了火箭筒箱,剛握住胸前的步槍準備子彈上膛,卻被趙殷一腳踢中胸口壓在了拐角處。 “拉開他!快拉開他!” 大D一邊喊道,又伸手去拔刀,卻被趙殷半步起跳踹了肩膀一腳,那種拉扯肌肉的劇痛再次令他失智地恐慌了起來。 蒙麵漢想抽出步槍掃射卻沒機會,便試著拔腿上的手槍,趙殷落地後回身一腳命中了他的肩膀,將其死死頂在了墻角。 “我艸!”蒙麵漢感到震驚,動作快就算了,力量還猛得一批,僅一下就令他右手發麻失去反應。 但沒關係,還有左手可以用! 蒙麵漢用左手拔出手槍,並借用戰術腰帶的小凹槽輔助子彈上膛。 奈何他的動作還是太慢了,趙殷已經抽出被爆頭的那人眼部小刀,低身側腰翻轉身體躲過槍口,對準他的腕部紮穿後直劃至胳膊肘處。 蒙麵漢疼得想發出叫聲,臉又被一刀劃穿成了漏風的大嘴。趙殷對著他的胸口捅了數刀之後,將其踹到了樓梯之下。 臺階上留下一地殘軀,在樓道燈下不斷喘息,冷風灌入他們的身體裡,鮮血不斷湧出,浸透滿了衣服,流淌在地板上。 一道道鮮血遮蓋了過去的汙漬,那些曾被他們迫害過的靈魂,也在此刻焚音入耳般發出了吶喊。 趙殷的動作迅速而準確,他的每一次揮刀都精準地擊中目標,不給對手任何還手的機會。幾個士兵幾乎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倒下了,身體在樓道燈下顯得格外淒涼和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