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伸手安撫住,自小獸出現就不停抖動的馬匹。 然後當做沒有聽見後麵的這句話,出聲問道:“佘道友為何來我水雲郡的凡人城鎮?” “就奔著凡人城鎮來的……” 佘穎檀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隨即眼眸一轉,說道:“陳道友放心,我不會對你們水雲郡的凡人做什麼的。” 陳沐聞言點了點頭,道:“那還請佘道友速速離去,如若想一覽水雲郡的風采,也請去那些有修士存在的城池……” 其實這是屬於駐守弟子杜小奎的職責,負責替師門看顧好凡人城鎮,以免外界修士將一些身懷資質的孩童提前帶走,導致水雲澗的未來底蘊流失。 就算換做別的師門弟子趕上,也得出言提醒…… “噝噝噝……” 陳沐話未說完,便被佘穎檀懷裡小獸的叫聲打斷。 而當佘穎檀聽到小獸叫聲後,神色一變,略微有些緊張之色,忙低下頭感受著小獸傳遞的訊息。 “又來了?我都沒動用法力,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又追上來了……” 佘穎檀雙眉緊蹙,沉思片刻,低頭瞧向了手腕處,隨即便柳眉一挑,雙眼充滿靈動之意,笑道:“那就依陳道友所言,我去別的地方轉轉……今日又與道友相逢,實屬緣分,我便贈給道友一物……”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腕上所戴著的一個手鐲摘下,拋向了陳沐,不待陳沐反應,又狀似陳柏描述的江湖俠女一般,拱手朗聲道。 “他日相逢,再當把酒言歡,就此別過。” 然後右腿一跨,整個人下了墻頭,沒有動用法力,沿著青石巷飛奔而去。 秋風漸漸,衣袖也配合著成了風的形狀…… “當啷……” 金鐲掉在地上,陳沐沒有去接,而是望著佘穎檀逐漸消失的身影陷入沉思。 “這是……什麼情況?莫名來此,匆匆離去……” 陳沐百思不解,但沒過多久,他便抬頭看向空中,隻感覺到兩股絲毫沒有掩飾的強大法力波動,橫穿長空。 片刻後,來人身影逐漸清晰放大,直至顯現眼前。 一個身穿水雲長袍的矮胖男修,旁邊並肩站著一個黑袍青年。 “林玄明……” 陳沐微微斂眸,神色不變,認出了其中一人。 “陳師弟?” 林玄明看到了騎在馬上的陳沐,稍顯意外,疑惑出聲道。 陳沐拱手一禮,點了點頭。 而黑袍青年神情一動,瞧向了地上的金鐲,隻見他麵目一喜,當即散去法力,下到地麵將金鐲撿了起來後,忙轉身問道:“這位師弟,你可見了金鐲之主?” 陳沐心中恍然,但沒有第一時間回復。 “陳師弟還不快說,這位是禦獸宗範道友,此次前來是尋他宗師妹。” 林玄明在一旁冷聲道。 黑袍青年也灑然一笑,說道:“這位師弟但說無妨,我那小師妹性子跳脫,隻因前段時間犯下錯漏,被我宗師門長輩勒令不得下山……誰知稍有不慎,就被師妹跑了出來,為此師門特令我下山追趕……” 陳沐聞言稍稍點頭,心中已大概明了,估計就是因著上次黑澤山脈一事,佘穎檀被罰閉門思過,後又逃脫出來…… “這種性子豈止是跳脫,分明是作死……有多少修士寧願犧牲絕大部分自由,隻為求得修仙大宗裡一安身之處,這可倒好,千方百計的要逃出來……” 陳沐心中腹誹片刻,隨即指向佘穎檀跑掉的方向,出聲道:“這位師兄,金鐲之主朝那跑了……” 他與佘穎檀雖然相遇兩次,但關係並不熟悉,沒有必要為她遮掩,且這是在水雲郡地界,若是出了什麼事,吃虧的都是水雲澗…… 黑袍青年聞言臉上揚起笑意,對著陳沐拱手一禮後,便疾馳追向遠方。 “陳師弟,今天乃是山門……舉行新晉仙苗的入門大典的日子,若是師弟沒什麼事,還需早早回去參加儀式的好。” 一旁林玄明驀然出聲,麵上神色看不出喜怒,語氣卻帶有一些命令之色。 陳沐心中曬笑,麵上卻不顯,朗聲道:“回師兄,師弟在此自有要事,不值得師兄掛心,以免耽誤了師兄的差事。” 林玄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說道:“什麼要事都比不上師門的事,看來師弟還是有些不明白……” 話未說完,他衣袖一揮,繼續說道:“罷了,你不是堵天峰弟子,等回了山門,我自會告訴天湖峰掌事之人,讓他好好教你,如何懂得師門之重!” 陳沐不以為然,隨意拱了拱手後不再言語。 “師門都不強迫門下弟子參加仙苗的入門大典,你倒管上了……” “還真應了牛大力之前所說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替堵天峰峰主辦了些許俗務,還真顯著你了。” 少頃功夫,黑袍青年臉帶笑意著去而復返,身後還跟著垂頭喪氣的佘穎檀,一張小臉好似吃了苦瓜一般緊緊皺著,藏於身前,致使胸脯鼓鼓囊囊的小獸也不在亂動…… “林道友,此間事了,我也就帶著師妹回返了……這次多謝林道友相陪,若有道友去往萬獸郡之時,範某必設靈酒宴席以待。” 黑袍青年大笑一聲,拱手說道。 林玄明也揚起笑意,回道:“範道友客氣了,禦獸宗與我水雲澗互為臨宗,本就應當守望相助……” 黑袍青年點了點頭,又轉向陳沐說道:“也要感謝這位師弟的實言以告,替我省卻一些功夫。” 陳沐聞言看向黑袍青年,微微一笑:“理當如此……” 餘光卻瞟見身後的佘穎檀,鼻子微微皺起,原本恢復白皙的臉頰又一次泛起了一抹緋紅,眼睛瞪的大大的瞧著他,看樣子,比得知是他奪走寒晶雪陽蟾蜍屍體時還要生氣…… 陳沐默默轉過視線,當做沒有看見。 “林道友,那我等就告辭了。” 黑袍青年揮手放出一艘舟船一般的法器,然後對著陳沐二人拱手一禮後,帶著佘穎檀沖天而起,片刻間就沒了蹤影。 林玄明待人走後,不發一言,也轉身離去了。 陳沐在遠處眺望著佘穎檀離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或許是因為出身的不同,他著實有些不能理解佘穎檀的行為…… “人家的修道之途,旁人還真想象不到是何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