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遠遠看見米路的時候,騎馬人勒了一下韁繩,胯下駿馬立刻放緩了速度。 “老大!你看,,好漂亮的小弟兒!” 其中一個女人對著領頭的女人低聲說道。 聲音雖輕,但是以米路的修為卻聽得真切,他抬頭向那夥人看去。 隻見騎馬的五個人全是女人,打頭的腰裡掛著長劍,看樣子已經是半步踏入先天了,另外四個人,三個人背著大刀,一個人背著兩桿短槍,都是氣血境後期的修為。 “閉嘴,不要多話!” 為首的女人低聲對著同伴嗬斥道,隨後沖著米路歉意的一笑。 行走江湖之中,有三種人輕易不要招惹,這三種人分別是:老人、男人、小孩。這三種人不會輕易行走江湖,但是這三種人既然能安然行走江湖上,手底下多少是有兩手特殊的絕活兒的。 尤其是眼前這位少年,即是男性又是小孩,三樣裡麵占了兩樣。看樣子也不是出來一天兩天了,雖然眼神裡麵透著純真,但本身這就是極大的反常! 心思純真的不是沒有,但是心思純真還平安無事的,不是手裡實力過硬,就是背後有長輩暗中照扶,眼前的這位,身上穿的明顯是宗門製服,大概率是哪家宗門的核心弟子。 按照領頭女子的估計,可能時宗門弟子外出歷練,而且附近肯定有他的師門長輩。 最關鍵的的,這個少年的修為,領頭女子她看不出來! 這說明什麼? 要麼這少年是一點功夫都沒有的普通人,要麼是一身修為遠在她之上! 她可是半步先天啊! 沒有功夫的普通人她會看不透? 那麼她這個半步先天都看不透的修為…… 反正自己夥計的低聲言語,極可能已經被那少年聽了去,於是領頭女子隻能對那少年歉意,希望對方不要介意。 米路自然不會因此有什麼想法,對於領頭女子歉意的點頭,米路同樣輕輕點頭以示不介意。隨後依舊繼續啃著雞腿。 五人小隊慢慢從米路身前經過。 米路看似漫不經心的瞟了領頭女子一眼,馬匹上印著一個外方內圓的標記,這個標記米路正好認識,大通鏢局,隸州最大的鏢局,估計是鏢局的鏢師們在走暗鏢,難怪如此小心。 隨後米路就不再注意這夥人,吃完手裡的雞腿,雞骨頭往地上一扔,又扯下個雞翅膀吃了起來。 而這夥鏢師在經過米路身邊時,同樣偷偷看了米路一眼,然後身形一震,走的更加小心翼翼。 幾人同米路交錯而過,慢慢的又走了很遠一段距離,方才把速度提起來,一口氣奔行了將近一炷香的功夫,一直到徹底遠離了那段山路,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 “趙鏢頭,剛才那個年輕人不簡單,那衣著,沒記錯的話是天海劍宗的弟子吧?”一個背刀女子回頭看了眼米路的方向,說道。 “嗯,是內門弟子,而且是天海劍宗的真傳。”被稱呼趙鏢頭的領頭女人麵無表情說道。 “真傳!這麼年輕,嘖嘖!” 另外兩個背刀的互看一眼,臉上浮現不加掩飾的驚嘆之色。 “劉二水,剛才你差點害死大家知不知道?” 趙鏢頭忽然說道:“出門在外要謹言慎行,不知道那句話就會犯了人家的忌諱,你以為你說話小聲人家就聽不到了?這次也就是人家名門大派的真傳有風度,小夥子不介意你的言語無理,要是碰見個行事乖戾的,說不得咱們姐妹幾個這趟就栽了。” 名為劉二水的背刀女子訕訕一笑。 “大姐教訓的是,以後小妹一定注意。” “希望如此。” 趙鏢頭冷哼一聲,雙腿一夾馬腹,當下急奔起來,另外四人連忙縱馬跟上。 五人又奔行了近半個時辰。 “鏢頭,這回兒太陽頂在頭上,姐妹們從早上就沒吃過東西,現在又累又餓,不如休息一下吃些東西再上路?” 一個鏢師突然對趙鏢頭說道。 趙鏢頭聞言,四下看了看,此時她們已經遠離了那座小山,看地圖差不多再有一個時辰的路途就能從新上了官道,趙鏢頭略作思考,最後說道:“也罷,大家沿途注意一下,有合適的地方就歇歇腳。” “好嘞!謝鏢頭。”幾位鏢師齊聲說道。 眾人再次策馬跑了起來。 很快,她們前方的路邊上就出現一個破廟。 這間破廟一片荒蕪。墻皮已經被歲月和風沙所侵蝕,漏出了裡麵的磚土,甚至有一段圍墻已經徹底坍塌,院子裡雜草叢生,明顯很久沒有人來打理了。 顯然這是一個已經廢棄的寺廟。 寺廟的正堂內,銹跡斑斑的破香爐倒在地上,一個石質的大佛靜靜地坐在那裡,石佛高約四米,身上漆色早已經剝落,暴露出裡麵石質的紋理。但整個大佛的形態依然完整,給人一種莊嚴和肅穆的感覺。 站在破廟前,背雙槍的女子走到趙鏢頭的身側:“鏢頭,你看這裡?” 趙鏢頭沉吟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就是這裡了!” 隨後趙鏢頭又安排道:“二水、英子,你們兩個去裡麵打掃一下,然後準備飯食。” 劉二水和另一個背刀女子點頭應道,隨後翻身下馬拿著包裹進了佛堂裡麵。 “阿萍,你把咱們這幾匹馬收拾收拾,喂點草料,然後去給二水她們幫忙。” “好!”雙槍女子應道。 “溫姐,你和我在附近轉一下。” 趙鏢頭想了想,又補充道:“荒郊野外不比官道上安全,大家都小心點,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到附近的村鎮裡麵。” “曉得嘞!” “知道。” 幾位鏢師紛紛答道,都不是第一天走鏢的黃毛丫頭,這些常識她們都知道。 趙鏢頭下馬,慢慢向遠處走去,被叫做溫姐的鏢師連忙跟上。 佛堂內。 “我說二水,不是姐妹說你,今天你這嘴可差點給大家惹了禍患……” 劉二水清理香案,另外一個叫做英子的鏢師正背對著劉二水整理食物,她一邊對劉二水絮絮叨叨,一邊吧倒地的香爐立起來,又往上麵放了一塊寬木板,權當做桌子使用,又把包裹放在上麵打開,開始往外麵放食物。 “我知道你是好心提醒趙鏢頭,但是你不想想,趙鏢頭走鏢經驗不比咱們豐富?而且人家還是半步先天,那用得到咱們提醒?” 以劉二水平日的性子,此刻不管英子說的在理不在理,多半要嘴硬的反駁兩句,然而此刻劉二水卻是一聲不吭,反而默默的吃起東西來。 “哢嚓、哢嚓……” 似乎在咀嚼什麼硬物。 “我說,劉二水,你別光顧著吃啊……” 英子轉身,身後除了高大的石佛,哪裡有什麼劉二水?而那哢嚓哢嚓的咀嚼聲也在轉身的一瞬間停止了。 “二水?劉二水!你他爹的乾啥呢?別貓著,趕緊出來乾活!” 英子皺著眉頭,大聲說道。 滴答。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英子的額頭上。 英子伸手一摸,放在眼前一看,手掌上竟然是一片血漬! 英子不禁臉色一變,趕緊抬頭向上看去,隨後瞳孔猛地放大,臉上浮現出驚駭之色。 …… 趙鏢頭帶著溫姐在古廟周圍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返回到古廟門口時,見到背雙槍的‘阿萍’一臉凝重的走了過來。 “董萍,有事?”趙鏢頭眉頭一皺,本能的覺得似乎有事發生。 “趙鏢頭,有點不對勁。”董萍說道:“剛才我在整理馬匹的時候,聽見佛堂裡麵‘咣當’一聲,似乎是重物倒地的聲音,然後裡麵就沒了動靜,我試著呼喊二水和英子,但是……無人應答。應該是出事了。” 趙鏢頭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說道:“這次的紅貨價值非凡,不容有失,一切以穩妥為主,但是二水、英子此刻生死未知,我們也不能就這麼棄之不顧……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我們分散開,落單的人很可能會遇到不測,所以,一起去佛堂看一下,如果有什麼情況,別猶豫,直接跑,明白嗎?” “是!”二人齊聲。 “走!”趙鏢頭拔劍在手,當先向佛堂走去。 董萍雙槍在手看向溫姐,此時溫姐也已經把刀握在了手上,兩人對視一眼,默默的跟在了趙鏢頭身後。 佛堂的門虛掩著,趙鏢頭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腳踢向木門,同時手指長劍舉起,準備應對突然出現的襲擊。 ‘咣當1’ 木門被一腳踹開。 佛堂裡一片靜謐,既沒有突如其來的襲擊,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異常。 甚至就連劉二水和李英兩位鏢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佛堂裡麵,生銹的香爐倒在地上,一些吃食同樣散落在地上,顯然出事的時候,兩人正在準備食物。 “咣!” 身後的木門突然猛地關上,佛堂裡麵一下子暗了起來。 趙鏢頭三人聞聲轉身,依舊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似乎隻是普通的強風吹拂木門所致,但是這屋子裡哪裡來的強風!? “不對勁,溫姐、阿萍,我們撤!”趙鏢頭低聲說道。 “嗯!” 溫姐應聲道。 “?阿萍?說話!” 依舊無人應答。 趙鏢頭轉身。隻看見溫姐正驚疑不定的不住轉身,而董萍卻已經無聲無息的失蹤了。 “哢嚓、哢嚓、哢嚓……” 頭頂上方傳來咀嚼硬物的聲影。 趙鏢頭和溫姐忍不住抬頭。 房門關閉的佛堂裡傳出趙鏢頭的溫姐的驚呼。 再然後是‘乒乓’的兵器碰撞聲以及慘叫。 隨後關閉的木門被猛地打開,趙鏢頭渾身是血滿臉驚惶想要奪門而出,卻似乎被什麼東西抓住了後半身,隨後趙鏢頭就一臉絕望的被倒拖了回去,打開的木門再次重重的關閉。隻有在門檻上留下了數道趙鏢頭掙紮時留下的血痕。 “啊,救……” 趙鏢頭的慘呼嘎然而止。 “哢嚓、哢嚓、哢嚓……” 佛堂內再次響起咀嚼硬物的聲音。 片刻後。 佛堂中再次恢復了原本的靜謐。 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