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和白靈淼繼續沿著穀底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雖然四周強敵環伺,但是白靈淼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強壓著聲音,小聲地在李火旺身邊說個不停。 “李師兄,今天是你第一次說喜歡我,我心裡好歡喜,好像做夢一樣。” “我記得小時候,咱倆都在教主手下習武,那時候練功好辛苦啊,要不是你天天陪在我身邊,我肯定是堅持不下去的。 “那時候的日子好簡單,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你,除了練功還是練功,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擔心,正道魔教、江湖恩怨都和咱們無關,隻當做教主飯後故事聽聽罷了。 “那時候你對我多好,每天練完功你給我捏腿,我給你揉肩,休息的時候你帶著我在山裡抓野雞、野兔,帶我找好看的花,你跟教主出去辦事,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糖人,我不開心的時候你會給我講笑話逗我笑,你扮的鬼臉一點兒都不嚇人。” 李火旺笑了笑,想到了遙遠的過去。在自己想要放棄的時候,也是這位少女給了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李師兄,你還記得嗎?前年元宵節,教主準許咱們到金陵去玩,那晚咱們玩的好開心,那個捏糖人的老爺爺手好巧,捏出來的咱們倆簡直跟真的一樣。那天的煙花真好看……” 說到這兒,白靈淼臉一紅,似乎是想到了些甜蜜的事情。 “是啊,那時候的日子,多無憂無慮啊……”李火旺也陷入了回憶中,不過他回憶的,是那年他帶著白靈淼在上巳節玩。那時候的白靈淼,遠不如幻覺裡的白靈淼開心。 還好,幻覺裡的自己,給身邊人帶來的並不是無盡的痛苦。 兩人慢慢地走著。山穀底下沒有什麼路,李火旺折下幾根樹枝,遞給肚裡的歲歲,歲歲伸出幾根觸手劈砍著齊腰深的灌木。 白靈淼看著李火旺,突然說:“李師兄,你的至玄劍法又有精進?” 想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李火旺開口說:“我內力盡失,隻剩下劍法了。” 白靈淼笑著拍了下手,說:“太好了!這下教裡的那些長老舵主就不敢說風涼話了!” 李火旺一愣,原來幻覺裡歲歲就是自己的“至玄劍法”。 白靈淼忽然神色黯淡起來,接著說:“李師兄,那次元宵節過後,我被教主選為聖女,你為什麼要故意疏遠我啊。每次我去你的堂口找你,你都讓手下出來敷衍我不見我,每月一次的集會,你也有意躲著我,每次我求教主召你回來,你都找借口推脫。 “既然你也喜歡我,為什麼你要躲著我? “你這樣做,折磨得我好難受,我以為你根本對我不是喜歡,隻有師兄妹之間的感情。” “李師兄,去年我練功走火入魔,是你跑到西域雪山上,冒著生命危險采來極品雪絨花。那時候我燒得都糊塗了,但我清楚地記得,我每次睜開眼睛都能看到你的身影。 “但是等我病好以後,卻沒人告訴我你來過,都說是教眾上貢的雪絨花。還是藍姐姐心好,偷偷告訴我的。 “上個月我聽侍女說閑話,才知道你在杭州城被武當派的牛鼻子圍攻,受了重傷,內力全失,躲在這邊兒養傷,我終於忍不住跑來找你。 “我就是想親口問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你要是喜歡我,為什麼又一直不告訴我,偏偏一直這樣折磨我。” 說到這兒,白靈淼已經是眼中含著淚水。 察覺到身邊人十情中“悲”和“愛”越來越多,李火旺停了下來。 他轉身,拉起了白靈淼的另一隻手,十指相扣。 李火旺認真地對白靈淼說:“淼淼,我喜歡你,這是我的真心話。但是我怕你靠近我會受傷害。 “我這個人,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我的身邊除了痛苦就是悲傷。 “我不想殺人,可總有人要殺我;我不想變強,可這世界逼著我向前;我不想卷進權力鬥爭,可陰謀詭計的漩渦早就把我套牢。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這世界對我從來沒有什麼善意,隻有在你身邊我才會感到安心。 “淼淼,之前我不敢對你說,是怕傷到你。我沒有想到我不告訴你,也是在傷害你。從今以後,我和你永遠在一起,天塌下來我們也一起扛。” 白靈淼麵頰通紅地聽著李火旺的告白,身姿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粉紅的雙眸裡,高興的淚水緩緩留下。 “李師兄,我願意,現在我武功大成,以後我來保護你。” 李火旺心念一動,附身吻了下來。白靈淼輕輕閉上了雙眼,微微揚起了雙唇。 嘩啦,遠處密集的灌木叢裡忽然傳來一陣聲音。 李火旺麵色一凝,刷拉一聲拔出了長劍,身旁的白靈淼鬆開右手,三枚梅花鏢沖著發出聲音的灌木叢疾射而去。
第18章:回憶(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