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桑樹(1 / 1)

一笑桑田 昏頭寒鴉 3849 字 8個月前

順著山腳小溪行得半個時辰,便到了最近的一處村子“郭家村”。   村子不大,住著三十幾戶人家。上山的村口處是一間茶鋪,主人家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婦。   男的姓郭,幾年前在北邊當兵,腿上受了殘疾,如今都由女主人打理。   大家都稱呼他們,郭大哥,郭大嫂。   夫婦倆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平時都在山腰的“鬆陽草廬”。   這時正是午後,雖是初春,卻也有些炎熱。   三個頭戴鬥笠的男子走進了茶鋪,他們摘下鬥笠,放在一邊。   又將行李包裹放下,還有佩劍。   郭大嫂看見三人的模樣,也知道他們是走江湖的,便上前招呼了茶水。   她給第一個男子倒了一杯茶,見是個年紀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那青年也是禮貌回應。   她又給另外兩人倒茶,那兩人俱是頭發灰白雜亂,有四十來歲,看穿著像是道士。   兩個人,一個閉著眼睛像是在閉目養神。   另一個見郭大嫂打量自己,他抬頭狠狠地瞪了一眼。   郭大嫂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中的茶壺掉地上,還是那青年接住,笑著還給了她。   這時,那閉著眼睛的老道士,開口說話了:“女施主勿慌,我這師弟隻是長相兇了些,不會害人的。”   郭大嫂賠笑稱“沒事”,便退下回了廚房,老道士又對青年使了個眼色,那青年心領神會。   一會後,青年走到廚房窗口,對著郭大嫂開口說道:“這位大嫂,可否向你打聽些事情。”   郭大嫂見青年很是客氣,與那兩個老道不同,便答應回話:“不知小兄弟想打聽些什麼?”   青年笑著說道:“敢問大嫂,這黟山中可有一處叫“天淵澗”的地方?”   “天淵澗?”郭大嫂還未回答,那一邊躺椅上的郭大哥卻是疑惑反問,站起了身。   郭大嫂上前將自家漢子扶下坐著,又將掉在地上的蒲扇撿起,說道:   “你知道什麼?你這麼激動乾嘛?”   “我…我…”郭大哥不再說話。   青年隻覺得夫婦二人奇怪,又再問道:“大嫂是不願告知,還是…?”   說完,從衣襟裡取出幾兩碎銀子。   郭大嫂見對方拿出銀子,當下拒絕,隻道對方誤會自己了,確實是沒有聽說過。   然後就打發了青年離開了廚房。   青年回來後,和那兩老道喝了口茶,將三塊銅板放在桌子上,就起身離開了。   三人剛出茶鋪,一個精瘦有些駝背的男人喊住他們。   那青年指了指自己,問道對方是不是在喊自己,精瘦男子點頭小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說的那個地方。”   青年回頭和兩個老道互相望一眼,又回頭對著精瘦男子說:   “哦?還請這位大哥指教!”   那精瘦男子左右瞅了一眼,卻沒說話,隻是右手三根手指相互搓了幾下。   青年知他意思,從衣襟取出十來個銅板扔給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拿過銅板掂量幾下,不悅的說道:“方才問郭大嫂可還是幾兩碎銀子,到我這就幾個破銅板了?”   青年搖頭一笑又取出幾兩碎銀子,精瘦男子見到就伸手去抓,青年往後一躲舉高。   然後對精瘦男子說道:“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再將銀子給你。”   精瘦男子沒好氣的撇了撇嘴:“我告訴你了,你還會給我?”   “那我大可以再去問別人!”青年回道。   精瘦男子切了一聲,胸有成竹的說道:“這黟山裡的事,沒人比我更清楚。問別人?那還不都是鬼啊妖怪的。”   說完看了看青年和後麵的兩人,又說道:“想必你們也不是問了這一家了,沒問到自己想知道的,才來這郭大嫂茶鋪問的吧?”   青年想不到,這精瘦的男子還挺機靈。便放下了手,將碎銀子給了他。   精瘦男子接過銀子,開心的揣到兜裡,然後說道:   “這天淵澗,本地人都叫它黃泉澗,說是那裡長年有女鬼妖怪。前些年還有茶農在山上住,後來鬧得兇了就都搬山下來了!”   青年聽精瘦男子說了一堆廢話,這些他之前就打聽到了,臉上有些不悅。   精瘦男子看著青年的表情,又接著說道:“你別急啊!我郭大壯能和他們一樣嗎?我才不信什麼鬼啊神啊的!”   郭大壯?青年看著眼前瘦的跟猴似的男子,隻感覺更不靠譜了,但銀子已經給了,也就隻能先聽他說下去了。   郭大壯又繼續說道:“這黃泉澗吶,在這黟山的最深處。   說是春秋時就有仙人在那居住,經常是山上山下的治病救人,這附近的村民可沒少受好處。   後來,就是天天打仗,秦人打六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高祖又和楚霸王打,曹魏又和孫劉打。   直到那司馬家得了江山,可也沒安穩幾年,這年年打仗,村民也換了幾十波了!   不過我們郭家村可是一直在這,而我郭大壯就是這族長一脈。”   郭大壯說著說著,覺得驕傲無比,又感覺自己有些跑題,咳咳兩聲繼續說道:   “這以前啊,經常有人來黟山找仙人洞府,可從來沒人找到過。   後來,也就是差不多十幾年前吧,有人發現,站在仙人峰頂,能看見對麵有棵巨大的桑樹。   那桑樹下有個綠衣女子,在那樹枝葉間來回穿梭,似是仙女采桑。   這一下附近就炸開了鍋,都想去見一見這個仙女。   可是那仙人峰險峻,他們這些凡人怎麼過的去嘛!   那些膽子大不要命的,就直直的從山頂往前跑,結果都摔死了。   還有得不死心的,從山中穀底找路往上爬,結果那穀底都是迷霧瘴氣,中間還有個巨大的深潭。   這死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人說這底下的深潭有鬼,就把這天淵澗喊做黃泉澗了。   後來這仙女的傳說傳了出去,這下可不光是附近的村民了。   那些想尋找仙人洞府的,又開始蜂擁而來。   怎麼樣?比你從其他地方打聽的女鬼索命的傳說可信多了吧!”   青年聽郭大壯說的這些,總算是最靠譜的了,又說道:“你既然說沒有神鬼,想必是有些根據吧?”   “那是自然,那穀底是到不了上麵的。想要去到古桑樹,隻能從仙人峰頂。”郭大壯自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