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鐵匠爺爺好,你這是打算我要我了啊”希老四看著上穀奡抱著老鐵匠的胳膊,那親熱勁兒就有些揶揄的對上穀奡說道,“你跟你鐵匠爺爺去吧,剩下我這孤老頭子,餓死在這村裡就行了。”故意的一口氣嘆出,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悲涼之色。 “四爺爺,四爺爺,怎麼會,我怎麼會不管你的,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唄,我在山上修煉,你就在山下住著唄,我還可以養活你的啊。”上穀奡一看自己的四爺爺好像吃醋似得,又好像真的有些傷心,不知所措的說著,跑過來抱住希老四的脖子,親熱而有些歉意的說道。 “好好好,小奡最好了,四爺爺陪著你。”希老四一看少年這樣表現,也不再裝作高興的樣子,摸著少年的頭,說道。 “好了,好了,這飯吃的也差不多,酒也喝飽了,今天就這樣吧,這兩天我們收拾收拾,陪著這孩子去滿天宗吧。”老鐵匠說著站起身來,也沒有在意上穀奡的挽留,徑自回自己的鐵匠鋪去了。 “好啦不要興奮了啊,小奡,時間也不早了,趕緊收拾一下,準備睡覺吧,明後天我們收拾收拾,就可以出發了。”希老四看著興奮的上穀奡說道,“要好好休息,不要因為興奮影響了休息”。 “我終於可以去滿天宗了,就可以正式修煉了。”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少年心裡原本的失望和暴躁均已不見,現在就是興奮,雖然自己的爺爺不讓自己興奮,可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抑製得住啊,通過窗子望著高懸天空的圓月,少年似乎能看到月亮之上有一種特有的光華流轉,似是自己以前不曾注意到的。 於是少年凝神注視著那一輪明月,發現那絲絲縷縷的光華在撒向大地的時候,化作一個個微不可見的粒子光點,逐漸融於樹上、花草、墻壁、山石等自己可見的萬物之中,甚至有些光點透過窗子,進入自己的屋子,融於自己的身體之內,讓自己身體感覺一絲微不可察的清涼。少年思索著,這些粒子光點到底是什麼,伸出手,讓一些光點落在知己手心之中,融化於自己的皮膚之內,仔細去感受,卻又什麼也感受不到。 於是他把這些光點當成了一種玩具,想讓他們跟自己玩兒,也就在此時,原本消失在少年體內的那一團金色絲線,竟然像是活了一般,在少年的經脈內遊走,不知不覺間,從少年的手掌之上收集融入而來的粒子光點,讓他們順著金色絲線,沿著少年的經脈在體內以特殊的方式運轉,最終蘊藏於氣海之內,消失不見。 少年在與粒子光點的遊戲中,不知不覺的累了,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在夢中,自己變成了一個金色的絲線,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時而像是河流,時而又像是像是小溪,時而就是一個縫隙,時而變成一個池塘,時而變成一個水窪,最終回到了一個湖泊,或者說海洋一樣的地方,自己在那裡暢遊,自己像一條魚,又像一條蛇,再仔細一看,根本就是一個金色的絲線。 在奇怪的夢裡,少年意識逐漸模糊起來,進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直至天光漸亮,大嗷在他窗下嗚嗚的叫著的時候,少年才漸漸地醒了過來,一骨碌身子,起來收拾。 “小奡,你跟我再帶著大嗷去山裡轉轉吧,我們要是離開這個村子了,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再看看這個我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去看看這山這水,說不定,就不回來了。”吃完早飯,正在收拾東西的上穀奡聽見希老四說道。 “好的哦,四爺爺。”心中仍是很多興奮的少年沒有體會到希老四語氣中表現出來的那一絲落寞與傷感。 少年放下手中收拾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從屋內走了出來,喊過健齒犬,翻身跳上健齒犬的背,招呼一聲,往院外跑去。 老者緩緩的跟上,在少年後麵向山裡走去。 山林還是那片山林,在這裡生活了四五十年的希老四,可以說對這片山林熟悉至極,自己曾經用雙腳丈量過這片山林的每一片土地。每一塊巨石,每一個大樹,都是那麼的熟悉。 秋意漸濃之時,層林盡染,現在的山林色彩斑斕,明顯比春夏時節更為色彩更為豐富。紅色的楓葉,黃色的銀杏葉,紫色的地錦葉夾雜著各種蕨類的綠色競相在山林之中綻放著,綻放著生命最後的精彩。鬆鼠在收集著各種榛子栗子之類的堅果,在自己或能找到,或找不到的樹洞,石縫之中埋藏起來,作為冬天的糧食儲備。偶爾出現的一隻隻膘肥體壯的山鼠在滿是落葉的林底穿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幽靜的山間小路上各種蟲子的叫聲已經偃旗息鼓,隻能聽到偶然間被不知道什麼驚起的一隻隻飛鳥翅膀震動發出的撲棱棱的聲響伴隨著一聲聲的鳥鳴。 少年在前麵騎著健齒犬,健齒犬的四蹄踏在落葉上發出簌簌的聲響,老者在後麵慢悠悠的跟著,今天不用打獵,也不用采菌子,野果子之類的,一老一少一犬,在山裡慢慢的享受著秋日山林的寧靜風光。 慢慢的,來到了環抱著山村的這座被村民稱為後山的山背後,希老四在一處平緩的地方停住腳步,站在塊奇異的大石旁邊,向遠處眺望。 “此一處是我沒事的時候喜歡來的一個地方,視野比較開闊,能看到極遠處的風景,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地方。”老者對著少年說道,望著遠處層層疊疊的群山,老者眼中滿是留戀,此一番離去,不知何時能夠再回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山村。 “以後啊,如果我死在外麵,小奡啊,你要記得把我的骨灰帶回來,給我埋在那裡,”老者一邊對少年說著,一邊用手指向稍遠處的一個不大的平臺之上。 “四爺爺,你怎麼這麼說,你不會死的,我修煉有成之後,一定會用自己的努力讓你長生不老的。”少年看著有些落寞的老者,不知所措,用自己的言語向安慰一下老者。 “真是好孩子,那你到了滿天宗,可要努力修煉啊,想要讓人長生,可是不容易的。”老者看著滿臉鄭重的少年說著。 “我一定會加油的,四爺爺,你不會死的。”上穀奡信誓旦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