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人一死,吳梅氏馬上恢復自如,想起邪道人對她講過的話,不由感到此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愣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李秋經過生死大戰,渾身虛脫。若不是方才忽然有所感悟,驟然間突破到煉氣二層,並趁勢施出了青藤纏,勝負還很難說。隻是李秋並沒有想到,這煉氣二層的青藤纏威力竟然如此強大,以前隻是以為能困敵就不錯了,不成想竟然可以將敵人纏死,倒真是意外之喜。以後再若遇敵可瞬間將其纏繞,即使敵人不死也可以將其禁錮一會,然後再施放火符等殺傷大的手段將其殺死。更可以在對敵不利的情況下先將其固定住,然後逃離。 想起逃離,李秋不由地想到了父親將《輕雲步》交給自己時的情景,然後抿嘴笑了起來。 吳梅氏看到李秋在那裡傻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是輕輕叫了聲:“道長,恩人。” 李秋聽到吳梅氏喚他,才回過神兒來,看到吳梅氏,連忙打岔道:“如今那邪道人已死,你也算是自由之身,可有什麼打算?” 吳梅氏神色一黯,嘆了口氣道:“妾身還要找到自己屍身的琵琶骨,還有帶有自己精血的燭臺,隻有將它們燒了,妾身才算自由之身。” 李秋聽了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且先去找尋你的屍骨,此間事情一了,也算是還了你自由。” 於是兩人進了觀中,在最裡麵的廂房中找到一個瓦罐,打開一看,正是吳梅氏的兩根琵琶骨和那個燭臺,當下取了出來,放在草堆裡打火燒了。看著那火苗搖搖曳曳吞噬了骨頭與燭臺,吳梅氏臉上一陣輕鬆,突然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臉色又復黯淡下來。 李秋又出了正殿,回到剛才爭鬥的地方,此時由於靈力已失,那縛住邪道人的八根青藤已然消失不見,隻見邪道人全身發青,眼珠瞪得老大,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與不甘的表情,整個身子被青藤擰地像一根人形麻花,非常可怖。 李秋從沒見過如此慘的死法,不曾想到這青藤纏威力竟然如此的大,不過這邪道人作惡多端,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於是李秋俯下身子,想把邪道人拖到一旁,也一把火燒了,剛要拖起那邪道人的屍體,卻不想碰到了一個袋子,李秋將那袋子拿了起來一看卻是個黑色的袋子,模樣與他的儲物袋並無多少差異,李秋試著將神識探入其中,果然別有洞天,是一個儲物袋無疑。 當下李秋將那儲物袋口朝下,神識微動,隻見呼啦啦掉出來一大堆東西,當中一本小冊,上麵赫然寫著《控魂決》,李秋打開粗粗一看,明白這《控魂決》共分為三部分,分別為《奪魂術》,《養魂術》,《煆魂術》。邪道人傳與吳梅氏的就是《奪魂術》《養魂術》兩部分,隻是《煆魂書》未傳。李秋將那《煆魂術》看了一下,竟然是講如何壯大神識的口訣,心道怪不得邪道人不將其傳於吳梅氏,怕吳梅氏神識比他強了後會遭到吳梅氏的反噬。 《奪魂術》的威力李秋已然見識過了,太過霸道與邪惡,他是不會修煉的。至於《養魂術》則是講解如何蓄養鬼奴的法訣,李秋沒有鬼奴,因此這口訣基本也是無用。隻有《煆魂術》是對他用處最大的,李秋在來萬家鎮的途中能感應到那隻偷襲的老虎靠的就是神識,因此對於能增強神識的法術口訣,李秋是情有獨鐘。 當下就將《煆魂術》收了,就欲將那奪魂、養魂兩部毀去。卻聽旁邊的吳梅氏急急喊道:“恩人,且慢。” 李秋停下手中動作,望向吳梅氏,就停吳梅氏道:“恩人能否將這兩部口訣給我,那邪道人臨死前曾言口訣中部分是假的,我想看看這口訣,參詳一二。” 李秋點了點頭,將口訣扔向吳梅氏。那口訣卻穿過吳梅氏身體,“啪”地掉在地上,留下吳梅氏尷尬的站在那裡。 李秋這才想起吳梅氏是鬼體,不能觸得實物。隻是這樣一來,如何將口訣給她。卻聽吳梅氏道:“恩人,可有玉簡在手?” 李秋卻並不曾聽聞什麼玉簡,於是問道:“玉簡是什麼東西,我卻沒有。” 吳梅氏卻也並不奇怪,彷佛料到了一般,耐心講道:“玉簡是一種記載語言文字景象的東西,如一般玉一樣,在修真界並不罕見,但在人間卻是稀有之物了。小小一枚玉簡可記載浩如煙海的東西。” 李秋這才明了,對於他這個剛進入修真界的雛鳥來說,他不明白的實在是太多了。隻是眼前沒有玉簡,卻怎麼將口訣傳給吳梅氏? 吳梅氏這才道:“那邪道人生前隻是口述給我聽,恩人也可如此,隻是如此這般,我卻要跟著恩人一段時間了。” 李秋卻覺此事大大不妥,趕緊說道:“我還有許多事情,不方便帶著你,你自己離去吧。” 吳梅氏聽了大驚,忙跪下道:“恩人且聽妾身一言。妾身本應死後轉世輪回,奈何被那邪道人拘了魂魄,不得自由,迫不得已修煉了這邪法,隻是雖然身懷邪法,卻不敢害人,恩人誅殺了這邪道人,還了我自由之身。可如今我已再無可能轉世輪回,隻能做個孤魂野鬼,遲早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且道長救了妾身孫女,大恩大德,實不能報答萬一,隻能跟隨道長,鞍前馬後。” 李秋仍是搖頭道:“我殺那邪道人,隻為他作惡多端,天理不容,並不要求你能有什麼報答。我是一介凡人,實在不方便帶著一個鬼魂出沒。” 吳梅氏見李秋仍不答應,銀牙輕咬貝齒,緩緩道:“道長恩人,妾身吳梅氏青青,今日願與道長恩人簽那鬼仆契,今生今世,永不背叛,若有背叛,定讓五雷轟頂,魂飛魄散。” 李秋聽完還未反應過來,隻見從那吳梅氏體內飛出一團黑氣,徐徐飄到李秋跟前。那吳梅氏道:“道長,我已取了我的一魂一魄出來,隻要道長滴一滴精血,鬼仆契便建立完成,今世吳梅氏永不背叛。” 李秋見那吳梅氏態度堅決,嘆氣道:“唉,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便不在贅言,隻是你要想清楚,我剛入修真門檻,萬事皆空,修真路上千難萬險,一不小心便是非死之局,我也不可能遮護你太多。” 吳梅氏咬牙道:“妾身心意已決。” 李秋這才信了吳梅氏所言,用牙咬開拇指,滴出一滴精血,那黑氣見了那精血倏忽見便沉入不見,剎那間李秋便感覺身體彷佛多了一部分,卻是能感知那吳梅氏的一舉一動。 李秋突然想到一事:“為何那邪道人不與你簽那鬼仆契?” 吳梅氏恨聲道:“鬼仆契非自願不能簽訂,妾身當時已淪落為其爪牙,卻寧死不簽那鬼仆契,那邪道人也隻得作罷。” 李秋明了,眼見那天色大明,太陽就要升起,知道白天陽氣太盛,吳梅氏不好久待,隻是如何將其收起?總不能帶著個絕色女子到處招搖吧? 那吳梅氏此刻已然與李秋心意相通,對李秋道:“主人日後可喚我青青,至於如何將我隱藏,目前隻有一個方法,就是將祠堂裡的半截靈位帶著,我將鬼體隱入其中,主人可將令牌放入儲物袋中。” 李秋聽了那聲“主人”心中別扭,對那吳梅氏道:“叫你青青當然可以,也可以省去吳梅氏三字帶來的諸多麻煩,隻是你喊我‘主人’我總覺不適,不若這樣,你喊我公子即可。至於你將令牌放入儲物袋,我卻是知道放入儲物袋的東西都是死物,活物入了即死。” 青青笑道:“公子說笑了,妾身就是死物。且妾身將鬼體寄予令牌內,不受絲毫影響。” 李秋這才想起青青是鬼體,便道:“如此,我們卻需快些回到祠堂去拿回你的靈牌。” 青青道:“公子說的正是。” 李秋於是將滿地的東西又一股腦全收到自己的儲物袋中,至於那邪道人的儲物袋則丟到邪道人屍體旁。這時李秋又想起那陣法,於是四周看了下,果然見觀裡庭院四周插了九桿令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血紅色的,散發著淡淡的腥氣,也一並收了。一人一鬼又怕這無為觀不乾凈,於是又縱了一把大火將這邪觀燒了個乾凈,當下兩人直奔祠堂而來。 來得祠堂,找到那半截靈牌,青青一個縱身便閃了進去再也不見,李秋便將靈位放入儲物袋中,急忙趕回吳府。 李秋此時已然達煉氣二層,神識距離可達十五丈遠,且周圍事物歷歷在目,眼神彷佛有若實質般能看透人的心思,施展其輕雲步一跨就是三丈遠,吳府轉瞬及至。 來到吳府門前,隻見門前吵吵鬧鬧,眾多家丁手持槍棒,整裝待發,李秋不解,來到門裡,眾家丁看到是李秋回來,大喜道:“老太公,太好了,恩人回來了。” 隻見從人群裡走出一人,正是吳老太公,老太公一見李秋又驚又喜道:“恩人昨天隻說出去訪友,為何一夜未歸?昨天夜裡全鎮都聽得祠堂裡風聲大作,後半夜又見鎮外三十裡的無為觀先是電閃雷鳴,後來火光四射讓人膽戰心驚,我還以為恩人遭了什麼不測。” 李秋上前對著老太公作揖道:“老太公勿要太過擔心,隻因我與那朋友多時不見,因此貪喝了幾杯,醉在他的家中,天明才得以回轉。” 老太公忙道:“恩公無事就好,我卻不敢告訴恩公的幾位兄弟,隻是偷偷地聚集了家丁,想要出去找尋,倒是多此一舉了。” 正說著,隻聽旁邊一聲打雷般地大吼:“呔,你這老爹忒不仁義,昨晚將俺們兄弟幾個灌倒,現在天剛亮就讓家丁帶著槍棒圍了俺大哥,想要來個擒賊先擒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