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秋收功吐納完畢,隻覺全身神清氣爽,彷佛有所感悟,卻又模模糊糊的抓不住,隻覺得自己彷佛與天地建立了某種聯係般,自己就是這天地中的一員,日出日落,陰晴圓缺都會影響到自己的心神,這感覺讓李秋頗為興奮,也許這就是法訣上所說的溝通天地的一個原始階段,隻是如嬰兒蹣跚學步般,初期難免跌跌撞撞罷了。 想起昨日的那記水箭,威力頗為大,並不是自己最初休息時產生的那點威力,原來法術威力還與靈力多寡有關,看來自己要勤加修煉,修真世界處處驚險,一萬次小心不算多,隻要一次粗心大意,就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心中更加警然。 自己是修真者的身份外婆已然知曉,怕是瞞不住了,隻是不知道自己的三個兄弟知道這個消息時會是什麼反應,也罷,師傅早已說過,人各有誌,各有造化,輕易改變不得,且一切順其自然而已。 當下不在惝恍,起身更衣,洗漱完畢,打開房門,來到屋外。 此時,天剛明,天上的啟明星正在東方閃耀,一層薄薄的寒霜蓋在屋頂,地上,草叢,初秋已有幾分冷冽的味道。李秋雖然不怕寒冷,卻也禁不住裹了裹衣襟。 院裡早有小廝恭候在側,可能等的有些時候,凍的渾身在打哆嗦,本來以為還要再受凍一會,不料李秋這麼早便起床,於是趕快大步向前,走到李秋跟前,作揖行禮道:“小恩公早,主人吩咐了,若是小恩公起身,便請去後院廂房趙員外出相見。” 李秋一聽正中下懷,忙道:“怎麼說?我外公外婆已經醒來了嗎?” 小廝笑道:“回小恩公的話,兩位貴客早就醒來,想是許久不見小恩公了,所以夜不能寐。若是小恩公同意,便由小的引小恩公過去。” 李秋忙道:“如此,有勞小哥。”跟了那小廝去了後院。 後院門前自由丫鬟伺候,見了李秋過來,忙進屋裡通報,趙員外連忙迎了出來,竟然一刻也等不得。 李秋見外公如此,不敢讓老人著涼太久,連忙上前扶了老人進屋,眾下人見了兩人進了屋裡,也都知趣的退下了。 李秋與外公進屋,便見外婆正坐在廳中,卻是早已穿戴齊整,見了李秋過來也是急忙起身,一個健步小跑道李秋跟前,兩手緊緊抓住李秋右手,再也不放,正好與老員外一邊一隻,兩個老人都緊緊抓住。 李秋此時也是激動不已,先前早有父親之命,讓他來到萬家鎮方便時去拜見兩位老人,卻不想一路坎坷,進了萬家鎮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想在此情景下相見。 李秋自己並未來過萬家鎮,但是卻是記得外公去過徐家窪幾次,對父親總是有種淡淡的距離感,但是對於自己這個外孫卻是疼愛有加,買了好多鎮子裡的風箏,搖鼓,皮老虎給他玩耍,因此對於外公,李秋是很親熱的。 李秋外婆抓住李秋的手緊緊的,嘴裡不停的問東問西,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問到了,問自己女兒身體安好,自己女婿腿腳還好,村裡的老人還好,老學究是否還健在,一路可還平安等等等等。 李秋當然不厭其繁,細細為老人講述。直講到與肖勁鬆結了梁子一段,趙員外打斷道:“秋兒,昨日我聽聞你外婆講,你昨日救了外婆回來時使了仙術?這可是真的麼?” 李秋剛要合盤托出,想了想又覺不妥,眼下還時機不到,便假裝得意道:“外婆,你卻是也被騙到了,那是秋兒使得一個障眼法,嚇唬那肖勁鬆而已。” 外婆當然不信,說道:“不對,昨日是我親眼所見,你使了一個仙法,手心裡用一團水將那照壁都打爛了。” 李秋心思急轉,片刻有了主意道:“手心裡有水容易,卻是我用的上乘的功夫打出去的。”當下將兩位老人引出屋外,手裡拿出一枚銅錢道:“外公外婆,用水太麻煩,也太耗費體力,我便用這銅錢施展一下給你們看看我的功夫。” 當下運功於指,將那銅錢彈出,那銅錢應聲而出,直奔院裡一棵幾人合抱的大樹射去,隻聽得一聲沉悶的“嘣”聲,那銅錢入樹半尺多深,那大樹竟然晃動了幾下。卻是李秋不想引外人注意,才使得這個法子。 趙氏夫婦兩個果然被李秋高深的功夫震驚,半晌說不出話來,看了看李秋那極為瘦削的身子,仍是難以置信。不過事實就在眼前,畢竟以前李秋體弱,現在李秋展露了這手功夫,兩人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轉移過來。都驚喜道:“好,想不到我們秋兒學了這麼高深的功夫,也難怪那肖勁鬆也怕了你。不過,他不會再找你麻煩吧。” 李秋自信道:“外公外婆不要擔心,昨日我那般行事,就是為了嚇唬肖勁鬆,讓他再也不敢招惹你們,日後就是離了鎮子,肖勁鬆也隻得老老實實的,他可是招惹了‘神仙’的,嗬嗬。” 趙氏夫婦聽了也跟著笑了起來,都道:“對,對,他們可是招惹了神仙啊。哈哈。” 笑過後,三人又回到屋裡,趙員外又道:“秋兒,還有一事,我們畢竟不是吳府家眷,昨日客居在此已是叨擾,現在既然無事,你還有你那幾個兄弟,都到我們自己家中住下可好。” 李秋想了想,覺得也是不太好繼續在吳府住下,畢竟自己的外公外婆就住在這萬家鎮,家業雖不如吳府大,卻是殷實有餘,便點了點頭道:“好,我這就去找吳老太公說明此事。”當下去找吳老太公。 吳老太公聽了李秋所想,也知道不可強留,便要點頭答應,卻被吳夫人用眼神掃了掃鄭樹德居住的廂房。吳老太公聞琴弦而知雅意,語氣一轉道:“李小英雄既然執意,老夫也不好阻攔,隻是鄭樹德恩公此刻身體還需安靜調養,不好過多活動,不如就讓他在我府裡調養幾日,待身子好了再到趙府團聚如何?”卻是吳老太公料定這李秋是四人之首,定能做得了鄭樹德的主。 吳老夫婦心中所想,李秋怎會不知,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當下笑道:“我四弟身體受創頗重,多虧吳老太公請了郎中名醫來診治,此恩李秋銘記五內。剛剛我還為難如何安置四弟,想不到吳老太公安排正中李秋下懷,隻是如此一來又要麻煩吳老太公了,李秋心中甚是不安。” 吳老夫人心中一喜,知道李秋這是知曉自己所想成人之美,心中感激,口裡笑道:“小恩公大恩老身沒齒不忘,鄭樹德小英雄的傷病小恩公不用掛懷,我吳府定會好好照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你一個康健的四弟。” 李秋再次拜謝。此時,李灼與王鎖業已收拾停當,雖然兩人被分筋錯骨手傷了筋骨,卻畢竟不是傷了元氣,此刻已經大好,隻是不敢隨便動用武功而已。 於是李秋率李灼、王鎖兩兄弟並外公外婆共五人辭了吳府,眾人往趙府投來。來吉早已安排停當,當下收拾了三間大屋子,請了三人住下不提。 第二天,李秋還在房裡打坐吐納,隻聽得門外輕聲敲門,李秋知曉是李灼與王鎖兩人,心道:該來的還是要來,一切順其自然。口中道:“進來吧,門沒關。”隻聽“吱呀”一聲,門開,進來兩人,不是兩個兄弟是誰! 兩兄弟見到自己大哥正在盤腿打坐,心中疑問更勝,王鎖還好,李灼一張嘴張的老大,卻也直來直去問道:“大哥,到底怎麼回事,那天我與王鎖雖然中了肖勁鬆的分筋錯骨手,疼的幾乎暈厥,卻也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碗粗大的木樁被一枚銅錢射斷,而那銅錢是你射出的對不對?大哥,你最多隻會一門輕雲步的輕功,這種彈指神通你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學會的,大哥,你到底有什麼在瞞著我們兄弟。” 王鎖顯然很同意李灼的說法,隻是不開口,用充滿疑惑的眼神望著李秋,希望李秋給他們個解釋。 李秋示意李灼將門關上再說話,李灼忙關了門,回身坐到李秋床前,靜待李秋下文。 李秋想了想,將整個事情的厲害考慮清楚,收了功法,對兩位兄弟道:“二弟,三弟,我且問你們,你們相信這世界上有神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