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落羽有些錯愕,不明白行明在打什麼機鋒。 今日能上得臺的哪個不是宗門內的奇才?誰不是天之驕子? 落羽也有自己的驕傲,這套大流雲術他打入門之時開始,日日苦修,未敢有一日懈怠。 修行,不過修的就是歲月! 他也很有自信,自己的推斷不會有錯,沒有人能在超凡境之下跟上自己的流雲身法! 隻要他想,那麼對手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這就是他今日最大的依仗! 可是看著行明愈發平靜的臉龐,他心裡有些不安! 你到底在裝什麼! …… …… 場下,極意門道場。 站著一群人。 可是,中間有一個人是坐著的。 那是一名男子,身材修長挺拔,坐姿沉穩端莊,仿佛是一座孤峰矗立在眾人之中。 身著一襲黑色長袍,長發披散在肩上。 五官線條分明,鼻梁高挺,下巴線條像刀子一般鋒利。 看模樣還很年輕,這倒不算太奇怪。 奇怪的是,他周圍站的人不乏極意門的長老,但是他端坐在其中,沒有人露出不忿,仿佛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的,這名男子就應該坐在座位上,就像是與生俱來的王座! 男子雙眼深邃幽暗,眼角微微上挑,勾勒出一抹冷漠的弧度,給人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 “總算不是仗著烏龜殼厚了。 “現在才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坐著的男子喃喃自語。 …… …… 場上,終於,行明動了。 身動,就有了破綻。 有了破綻……就會死。 一點寒芒突現! 那是一把匕首,一把五寸長的匕首。 尋常的匕首通常都有七八寸,所以這把匕首從設計之初,就沒有考慮過與目標之間的距離。 因為它的主人從來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它隻需要足夠小巧,足夠便攜。 至於長度,剛剛好能貫穿目標的識海就足矣! 距離從來都不是霧隱門需要考慮的問題,因為當你看清那點寒芒的時候,落羽就已經足夠近了! 而下一瞬,就是死亡。 但是,行明沒有死。 “叮!” 匕首在他額頭激起一朵火花——不滅金身! “終於逼出你的金身了……”落羽沒有得手,也沒有失望。 一擊不成,速退,這是每個霧隱門人入門就被告知的最高準則。 落羽果然退了,退得比來時還要快。 快得有些狼狽。 不對,這不是他自己要退的! 若是他自己要退,他不至於退得這麼遠,都快退出了場下眾人的視線。 更重要的是,若是他自己要退,他不至於像一顆炮彈般撞在京城的城墻上,噴出一大口鮮血。 京城的護城大陣受激自行運轉,光暈流轉,城墻並沒有什麼損壞。 不過落羽的氣息萎靡不振。 “發生了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驚掉了場下眾人的下巴。 “怎麼回事?” “剛剛不是霧隱門小子還占上風嗎?” “……” 落羽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的盯著行明。 “貧僧確實追不上施主的身法。” “但是落施主也不該靠貧僧太近。” “機會難得,因此,下手重了些,還望見諒。” 行明雙手合十,竟真個因為下手太重祈求對手的諒解。 大日寺的和尚都有些癡氣。 “佛門金身果然玄妙,不止可以護身,還能瞬間擴大防護範圍,成為一種瞬發的攻伐手段!” 落羽緩緩的開口。 “是的。”被人點破了剛剛用的招數,小和尚一點也不惱,陳七夜對他越發佩服了起來。 “所以,你剛剛站立不動,是在蓄元?” “落施主猜得一點也不錯,此招消耗巨大,貧僧現在真元虧損。” “……” 場中隻剩下驚愕,哪有這時自承真元虧損的? “我認輸。”落羽沒有留戀。 嘩! 眾人目瞪口呆,本以為落羽會趁此痛打小和尚,誰知道他竟然乾凈利落的認輸了?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著實讓人大感意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陳七夜境界不夠,沒有看明白。 “小和尚現在真元虧損不假。” “但是剛剛那積蓄已久的一招,可是全轟在了霧隱門小子身上……” “雖然他急速後退來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 “但是他終究還是離行明太近了些。” 聽著風如雲的解釋,陳七夜明悟了:“所以他的狀態比行明小師傅還要糟!” 風如雲點點頭:“不過,這小子城府太深,臨走也要向眾人揭示出行明狀態不佳……” “你以後若是有機會跟這個門派打交道,要多加點小心。” 陳七夜攥緊了拳,用力點了點頭。 …… …… “第二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日寺,行明勝。”小黃門麵無表情的宣布第二場比試結果。 場上隻剩小和尚一人閉目盤坐,打坐調息。 場下的人心思各異,小和尚明顯狀態不佳,現在上去說不得可以撿一個漏…… 果然,有人上了臺。 那是夢參門的方向,上來了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 容貌脫俗,身形修長挺拔,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種優雅從容的氣質。 那張俊美無暇的臉龐,線條分明,眉目間透著一絲清冷與神秘。 “在下夢參門,李成觀。” 他並沒有被郡主關押太久,當然也是因為他爹,也就是夢參門大長老李元同,親自趕來京城到郡王府賠禮,才把他撈了出來。 現如今他爹李元同在場下看著呢,所以他最好趁此出出風頭。 畢竟,戰勝大日寺靈子座下親傳弟子,足夠他揚名立萬了。 “無恥……”這是黃傘下傳來的罵聲,毫無疑問是尚淺淺罵的。 “是呀,真是無恥!” “臭不要臉!”這是陳七夜喊的。 “……” 眼見場下眾人因為這句罵聲有些沸騰,他不慌不忙開口回應:“諸位諸位,這是規則的一部分,車輪戰,不是嗎?” 場下眾人麵麵相覷,這確實是規則的一部分,可是人人都顧及風度,沒有人能做到像李成觀這麼明目張膽來趁人之危。 “哈哈確實,李兄說得不錯,要是能在酒館遇見李兄,當浮三大白。”說話間,又有人上臺了,“在下陽炎穀,莫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