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欲拒還迎的花魁(1 / 1)

平躺在閨床上的趙吉,坐起身來,看著跪坐在自己身邊的花魁李師師,不禁被這佳人的絕世美貌所吸引。   她容貌驚艷,身材窈窕,孿峰傲然,柳眉微顰,情意朦朧,風情萬種,可焚森林……   剛剛穿越到了這個平行世界的古代大宋朝的趙吉,靈魂本來就是一個現代社會單身窮大學生的,會所之類的隻聽說過,卻從沒去過。   他哪裡見過這種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絕世美女。   趙吉不禁伸出右臂,將李師師輕輕地環摟入懷,深情道:   “師師,我絕不會負了你的!   今夜,良辰美景,長夜漫漫,你我不如……”   李師師的嬌軀一顫,順勢逢迎,撒嬌地將下巴尖兒,搭在了趙吉的肩頭,努起小嘴在其耳畔柔聲道:   “趙郞酒醉初醒,請君珍重身體!   且讓奴家下床,為郎君剝一枚新橙,解解酒吧!”   李師師說完,便掙脫開趙吉的臂彎,跳下床了。   她走向閨房的東南角,駐足於一個用金絲楠木製成的精致提籃前。   她彎腰俯身,背影曲線被勾勒得完美至極。   李師師抽開金絲楠木提籃的蓋,取出一枚又大又圓的鮮橙,托在手中……   此時,獨坐在李師師閨床上的趙吉,有一種煮熟的鴨子到了嘴邊,卻突然飛走了的感覺。   不過,略一冷靜下來的趙吉,也感覺到:自己方才太唐突、孟浪了。   畢竟,自己剛穿越來,借用的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大宋皇帝趙佶這個大昏君,要的都是那種酸腐文人逛礬樓所追求的徐徐圖之的風雅情調,而不是單刀赴會般地直來直去。   更何況,這時的趙吉,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這副身體很虛弱,還很疲軟……   原主趙佶留給自己的這副身子骨,根本就硬朗不起來啊!   趙吉覺得:幸虧剛剛李師師機智地推脫後下了床,不然自己可能會在心怡的人兒麵前,丟人丟大了!   此時,趙吉也走下了閨床,來到桌邊落坐。   他看到桌上一片狼藉,盞倒壺斜,   再結合著這副身體原主人遺留下來的記憶,   他想起來了,剛剛自己這副身體,就是在與李師師喝完交杯酒後,眼前一黑,便人世不醒的。   “臥槽!”趙吉在心中吐槽,暗道:“難道這酒中有毒嗎?”   這個想法一出,趙吉立即回想起來:他與李師師都是同飲的一壺酒啊!若是酒中有毒,那麼李師師怎麼會安然無恙呢?   再說了,憑著穿越者趙吉所掌握的歷史知識,他知道歷史上的宋徽宗趙佶,並不是被毒死的,也不會死在北宋的國內。   那麼,問題出在了哪裡呢?   這倒不是穿越者趙吉矯情,主要是他想排除一切威脅自己生命安全的隱患。   趙吉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是非常信奉道教的,先後寵信並重用道士劉混康、王老誌、王仔惜、林靈素,也延續地吃著這些道士分別煉製出的丹藥。   林靈素是最近四年最得寵的道士,原主趙佶給他賜號為:“通真達靈先生”,加號“元妙先生”、“金門羽客”。   趙佶在與李師師喝交杯酒之前,為了使身體硬朗起來,便加倍地吞服了林靈素所煉製的回春丹,兩粒!   穿越者趙吉在心中暗道:“莫非是那回春丹的問題?害死了這副身體的原主人,讓我得以有機會穿越成了大宋朝的第八位皇帝趙佶。”   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半拳大的“老子騎青牛”玉瓶,裡麵還剩有半瓶的回春丹。   趙吉暗自記下,回到皇宮後,朕要召見林靈素,朕要好好地感謝一下他。   朕要賜給林先生十粒回春丹,讓他一次全部吞服下去,檢驗一下這回春丹是否有毒!   ……   “趙郞!”李師師嬌媚之聲傳來,打斷了趙吉的思考。   趙吉抬起頭,看到李師師已走到近前,她左手托著一個又圓又大的鮮橙,而她的右手握著一柄三寸長小刀。   燭光映照下,小刀明晃晃的,看上去很鋒利。   “啊?”趙吉看到美人握刀走近,不禁一驚!   他忙問道:“師師拿刀,這是何意?”   李師師將小刀輕輕地在鮮橙的皮上,劃開幾道開口,微笑著說道:   “趙郞送給奴家的這籃鮮橙,不用並州產的鋒利小刀去劃開橙皮,奴家的小手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剝開它呢!”   隨著李師師將那小刀放到桌麵上,趙吉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   接著,李師師便用纖纖玉手,剝開了南方新產的鮮橙,取出一瓣,送到趙吉的嘴前,柔聲道:   “趙郞請吃,以解酒醉!”   趙吉微微一笑,用手接過這一瓣鮮橙,並沒有送入自己的嘴裡,反而遞到了李師師那兩片嬌艷欲滴的紅唇前。   李師師莞爾一笑,很大方地輕啟紅唇,含住了趙吉送來的那一瓣鮮橙,緩緩地吞入口中……   趙吉看得有些癡迷……   李師師輕嚼數下後,便吞咽下了鮮美的橙汁。   她甚至還伸出舌尖,將濺到唇邊的橙汁,也輕輕地舔舐乾凈。   趙吉感嘆,不愧是京城名妓、礬樓的花魁,吃一口鮮橙,居然都如此好看!   要是……   其實,剛穿越而來的趙吉,沒有先吃李師師親手剝開的鮮橙,反而送給她吃,就是預防鮮橙被下毒。   趙吉是本著寧可多加防備,也要先好好地茍活下去的原則,萬事都要留有個心眼。   李師師再次剝出一瓣鮮橙,遞送過來時,   趙吉就沒有顧慮了,張開嘴接過李師師纖手遞來的鮮橙。   他望著美人,品著鮮橙,頓時感覺人生在世,什麼是享受、什麼是“秀色可餐”了……   當顆顆汁液飽滿的橙粒,被趙吉咬破,爆裂在口中之時,   嗤濺出的那三分酸味、七分甜味,夾雜著橙香,彌漫滿口。   舌尖的味蕾,仿佛品嘗到了初戀般的味道!   “趙郞,奴家可否為君,吹笙一曲,以助雅興?”   “吹笙?”趙吉一愣,作為穿越者的他,之前倒是從網上的視頻裡,看過不少美女音樂愛好者們,都非常會吹那種長管的簫……   至於吹笙,他聽說過,但還真的沒親眼看過。   “好啊!”趙吉點頭道:“那就有勞師師,為我吹笙吧!”   ……   趙吉看到李師師在吹笙之前,弄得很有儀式感。   她先收拾乾凈桌子,然後拿出獸形的香爐,插上三柱香點燃,三縷青煙裊裊上升,瞬間整間閨房內香氣繚繞。   然後,李師師坐在趙吉的對麵,開始調笙……   趙吉這回是見識到了古代的樂器笙,是什麼樣子的了。   笙,是簧管樂器。商、周時已流行。古代的笙,有十七根長短簧管,插於銅鬥中,吹奏時手按指孔,利用吹吸氣流振動簧片發音。   李師師把笙調好後,對趙吉道:“奴家為君吹一曲《木蘭花》,可好?”   “好哇!”趙吉盯著美人,點頭答應。   作為穿越之前是一名歷史係大學生的趙吉,當然知道《木蘭花》本就是詞牌名,有固定的曲來配的。這也是古代作詞,為何叫填詞的原因。   如仙子般的美人李師師吹起笙來,模樣好看,曲調婉轉、聲音悅耳,如天籟之音……   前奏她剛吹完,趙吉便情不自禁地隨著樂曲歌唱起來: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   笙簫吹斷水雲間,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春誰更飄香屑?醉拍闌乾情味切。   歸時休放燭光紅,待踏馬蹄清夜月。”   曲歌已畢,   餘音繞梁。   李師師不禁沉醉其中,良久良久……   趙吉也呆呆地望著李師師,未能發出一言。   他驚詫於自己和李師師的第一次歌曲配合,怎麼可能如此的珠聯璧合?   良久,李師師緩過神來,她將笙放在桌麵,會心一笑,拊掌道:   “趙郞唱得太好聽了!”   “非也!”趙吉學著古人的腔調,回答道:“是師師,吹得好!”   李師師嬌羞一笑,轉移話題道:   “趙郞!所唱的這首《木蘭花》,是唐後主填詞的吧?”   “呃?嗯,對啊!”趙吉敷衍地答應了一句。   畢竟,作為穿越者的他,是經過李師師這一提醒,才想起來這首詞,確實是南唐後主李煜所作的。   然而,他剛剛伴著李師師的笙曲能歌唱出來,完全是憑借著這副身體原主人趙佶留下的‘音樂細胞記憶’,不自覺地唱出來的。   若是讓趙吉現在重背一下李煜所作的這首詞,他一定是背不全的。   他能背全的也就是李煜的那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他還記得上大學時,學習五代十國的歷史時,對李煜其人是研究過的,還順便查閱過他所作的詩詞,但是不可能都記得住啊!   起碼,剛剛唱出來的這首,描寫春宮夜宴歌舞享樂盛況的《木蘭花》,他就沒有記全。   突然,趙吉的麵色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發現剛剛自己唱的是快要亡國前的靡靡之音啊!   而且,趙吉知道,自己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在出生前後,都有史料記載的:   其父神宗曾到秘書省,觀看收藏著南唐後主李煜的畫像,“見其人物儼雅,再三嘆訝”,隨後趙佶就降生了,並且“生時夢李主來謁,所以文采風流,過李主百倍”……   穿越者趙吉思索著:自己這副身體的原主,自幼愛好筆墨、丹青、騎馬、射箭、蹴鞠、茶道、音樂,對奇花異石、飛禽走獸有著濃厚的興趣,尤其在書法繪畫方麵,更是表現出非凡的天賦。   的確,朕有南唐後主李煜的影子啊!   朕的藝術才能,勝南唐後主李煜百倍,也不誇張啊!   想到這裡,趙吉嚇了一跳,李煜的結局很悲慘,自己的結局若按歷史的發展,何嘗又不是呢?甚至比李煜更悲慘!   現在是宣和二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北宋內憂外患,花石綱勞民傷財,國內賦稅沉重,北有宋江等流寇,東南有方臘起義,官吏腐敗,朝政由蔡京為首的六賊把持,已把大宋弄得烏煙瘴氣。   金太祖率兵攻遼,宋使趙良嗣隨行,遼國上京城破,遼天祚帝逃往西京。金吞遼的疆土已過半,還暗中虎視著宋地……   在歷史上,公元1125年,金滅遼後,立即找借口說宋背盟,便馬不停蹄地攻宋……   想到這裡的趙吉,冷汗直流!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自己穿越而來的這一年,距離金兵攻宋還有近5年的時間;距離1127年的金軍南下圍攻汴京,擄走二聖也就是自己和大兒子皇帝趙桓的靖康之恥,還剩下不到七年的時間。   “臥槽,昏君啊!”趙吉不禁暗自罵了自己這副身體的原主一句。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被奸臣慫恿著偷偷來逛青樓,幽會京城名妓、新晉花魁李師師,吹笙舞歌、飲酒作樂,服用丹藥,玩得虛脫,人事不省……   朕身體的原主,誤國不淺啊!   趙吉的目光變得堅毅起來,他從心底發誓:朕要興宋,絕不北狩!   隨即,他離座,站起身,向李師師拱手道:“夜已深了,師師早些休息吧,趙某告辭了!”   “趙郞!”李師師拉住了趙吉的衣袖,柔情蜜意道:“城上已三更,郎君向誰行宿?馬滑霜濃,不如休去!”   趙吉暗嘆:師師你這是要留宿於我啊!   朕該怎麼辦呢?   朕在立誌不當昏君之前,再昏庸最後一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