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係識在一陣很響的集合鈴中醒了。 不過他不急,還有半個小時他才能出門。 坐在床上發呆。 緩過神來,下床洗漱。 拉伸身體。 把書換個位置。 終於到了他可以出去的時間。 手機信號早就沒了,所有應用變灰都無法使用。 根據打印紙的指示,典係識到了食堂。 不大,更像是開小灶的地方,就六條連著條凳的鐵桌。 那裡王儒也在,穿著明顯不合身的黑色上衣。 典係識打好飯,沉默的坐他對麵。 對王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笑得王儒心裡發毛。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了吧。”典係識掛著詭異的笑,身體發抖。 “我之前並不在意你的話,可是幾天前,我在海關工作的朋友失聯,第一階梯的人被召回部隊,第二階梯的人也收到了通知……” “然後你就開始動歪腦筋?”典係識打斷了王儒鋪墊。 “你是怎麼說服其他人的?” “這個,和我的職業有關,不好說……” “小說家,你還要編什麼?” 王儒沉默了,這不是事實,這隻是典係識認定的事實,真相無法解釋。 “你為國家作出了貢獻,你會被載入史冊的。”王儒安慰道。 “我不在乎。”典係識看起來很無所謂。 “至少得救的人裡麵有無辜的人,他們不該遭受本來可以避免的災難!” “那我就不無辜嗎!”典係識突然站起來。 怒吼聲回蕩在空間內,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典係識又坐下。 王儒低頭,不說話。 典係識放緩語氣。 “塔臺為係統征信不公開信息,可以理解;機關為防民眾恐慌利用其他娛樂新聞壓熱度,可以理解;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遵守紀律,可以理解。” “那誰來理解理解我啊?” “這不該是你向我施壓的理由。”王儒深吸一口氣反駁。 “是啊,跟、你、完、全、沒、關、係。”典係識感嘆了一句,然後一字一頓地轉述王儒的潛臺詞。 “是嗎?”典係識語調上揚。 他拍了拍王儒的肩膀。 端著餐盤走了。 那天典係識本來要和父母一起去旅行的,當天身體不適,決定改簽機票,父母先走,過兩天他再追上。 就當典係識轉發旅遊攻略以便父母參考時,就接到了噩耗。 當時是什麼感覺,他不記得了,隻記得拖著點滴瓶子在醫院的走廊走,然後腳步越來越快,跑了起來,沖向眼前的光亮之處,就在快到時被什麼東西絆倒。 意識漸漸回籠,他發現自己壓在一個坐輪椅的昏迷老人身上,離所謂的光亮——窗,就幾步之遙。 這裡是三樓,如果他真的沖下去,醫院將創造最快接診記錄。 啪! 鐵製餐盤發出碰撞。 典係識回過神。 他該回宿舍了。 上一任主人留下的東西,夠他消化一段時間了。 他並不生氣,甚至非常平靜。 前幾天他才發泄過,這幾天的情緒並沒有累積到爆發值。 有點期待之後的世界了。 混亂? 暴力? 血腥? 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