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死了嗎！” 　　張長輝蹲下來，拍拍廖家輝的臉皮。 　　這時廖家偉的身體突然抽搐一下。 　　“切！” 　　“還活著！” 　　“還挺能裝的！” 　　張長輝伸手試試他的鼻息，摸摸他的脈搏，發現這兩個活人的體征都在。 　　他一把扯掉廖家偉嘴巴上的膠帶，把槍管塞到他的褲襠裡麵。 　　打算從這裡開始下手。 　　先要他的性，再要他的命！ 　　張長輝惡狠狠地喊道： 　　“廖部長！” 　　“不對，應該喊你廖書記！” 　　廖家偉到東海潛伏之前，是江南根據地情報部副部長。 　　今天早上5點鐘之前是東海地下黨組織的書記，現在是一名紅黨叛徒。 　　“聽見沒有！” 　　“我在問你話呢！” 　　“那個特派員在哪裡！” 　　沒有膠帶封嘴，廖家偉的呼吸突然變得順暢。 　　整個人也好受一些。 　　“張處長，請您叫我小廖吧！”廖家偉有氣無力地回應。 　　張長輝沒聽清，側耳靠近廖家偉的嘴巴，大聲喊道：“你在說什麼？” 　　“張處長，我是小廖！”廖家偉使出全身力氣，提高音量說道，“請你叫我小廖！” 　　“小廖？”這回張長輝聽清楚啦！ 　　但是幾乎快要岔氣。 　　廖家偉的歲數比他大一圈，反而要叫他小廖，這是從哪裡開始論的稱呼呀！ 　　“小廖！小廖！小廖！” 　　張長輝嘗試幾次，終於把對廖家偉的稱呼咬準。 　　“到底有沒有特派員！” 　　接著他把槍管從廖家偉的褲襠裡麵抽出來，死死抵住廖家偉的嘴巴。 　　他已經對廖家偉徹底不耐煩，準備一槍送他上西天。 　　“警告你！” 　　“千萬別瞎說！” 　　“認真想好了再說！” 　　“我這把槍裡麵至少有五顆子彈！” 　　“信不信我全賞給你吃！” 　　廖家偉相信張長輝能乾得出來，扳機一扣，立刻要他的小命。 　　現在他隻能求饒，卑微地央求張長輝。 　　“張處長，絕不能開槍呀！” 　　“我投降你們，就是想活下去！” 　　“哪敢向你們撒謊！” 　　“我收到的電報上就是這樣說的呀！” 　　昨天下午他收到江南根據地發來的特急電報，命令他今天到碼頭迎接特派員。 　　但是廖家偉沒有嚴格遵守情報處理規則，看完後沒有立刻銷毀電報。 　　無意間將電報裝在口袋裡。 　　晚上又去相好的女人那裡過夜。 　　不幸遭遇軍統突然掃蕩，在女人家裡當場被捕。 　　現在特急電報正在張長輝手裡。 　　張長輝一把將電報拍到廖家偉的臉上，惡狠狠地罵道：“小廖！你現在告訴我，電報上的特派員到底在哪裡？” 　　廖家偉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特急電報肯定是真的。 　　但是特派員來不來，為什麼不來，不是他能知道的。 　　也許今天不來，也許改時間再來呢！ 　　但是廖家偉不敢和張長輝辯論。 　　因為自從投降後，廖家偉就是奴才，張長輝是主子。 　　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奴才把主子惹毛了，最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肯定死得更快！ 　　想到這裡，廖家偉把頭一低，索性不說話啦！ 　　看到廖家偉擺出這副模樣，張長輝更加肯定他是假投降，真搞事。 　　“好呀你這個混蛋！”他憤怒地罵道，“告訴你！老子親手殺過無數紅黨，不多你一個！” 　　說著話，張長輝立刻打開手槍保險，手指頭搭住扳機就要開槍。 　　這時錢鴻翔突然發出命令道：“立刻通知行動隊準備抓人！” 　　“抓人？”張長輝起先覺得聽錯，轉頭又覺得沒有聽錯。 　　心裡想到：站長肯定已經發現特派員！ 　　他幾個箭步沖到錢鴻翔身邊，迫不及待地問道：“特派員在哪裡？” 　　錢鴻翔指著正在走向別克車的諸葛明說道：“就是他！” 　　因為現在，街道上隻有諸葛明一個人朝別克車走去。 　　特派員肯定就是這個人！ 　　“沒錯！”張長輝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到諸葛明，頓時驚喜過望，“肯定是他！” 　　他下意識地看一眼廖家偉，心想： 　　“小廖同誌真命大！” 　　“還活著！” 　　“如果站長再晚一秒鐘發布命令，你現在應該已經見到活閻王爺啦！” 　　“但是勸你不要太得意！” 　　“因為你活著就是為了挨揍的！” 　　“哈哈哈哈！” 　　張長輝暗地裡笑完廖家偉，立刻打電話到電話亭。 　　在車頭和車尾不遠的地方分別有一個電話亭。 　　裡麵一直有個特務守著電話機，等待抓捕特派員的命令。 　　張長輝將諸葛明指給他看。 　　“你給我看清楚啦！” 　　“必須給我死死地盯住這個年輕男人！” 　　“隻要他拉開車門，立即抓捕！” 　　在早上抓捕行動出發前，錢鴻翔向眾人布置要領：拉門為號，不得輕舉妄動。 　　為什麼現在不抓？ 　　非要等到拉門再抓？ 　　原因很簡單，錢鴻翔是個自我要求極高的老特務。 　　他可以在諸葛明剛開始走向別克車時抓捕！ 　　也可以在他走在路上，或者在他拉開車門時抓捕！ 　　相比剛開始走和走在路上抓捕相比，拉開車門時的抓捕更加能給錢鴻翔帶來快感。 　　這個老特務好這一口！ 　　好比貓捉老鼠。 　　隻有在老鼠將要逃脫的時候突然出擊，抓住老鼠，這隻貓才能達到幸福的巔峰。 　　“都給我聽好！” 　　“如果不想眼珠子被摳下來喂狗，就給我把人盯死！” 　　在撂下電話前，張長輝向行動隊爆出狠話！ 　　此時諸葛明已經走到離別克車不到三米遠的地方。 　　而此時的特務突然顯得無比怪異。 　　看樣子他們似乎都沒有盯著諸葛明看，卻都在盯著諸葛明看。 　　他們的右手放在手槍上。 　　空氣裡麵充滿極其恐怖的殺氣！ 　　諸葛明想到，如果今天的埋伏是個圓，那麼現在他快要走到埋伏中心。 　　也就是風暴中心。 　　他已經清楚地聽到風暴噬人的吼聲。 　　但是諸葛明絕不能停下，必須堅決走下去！ 　　從側麵走過別克車，走出安全撤退的機會。 　　因為停則必死，走則可能活下來。 　　突然諸葛明看到司機坐在別克車裡麵。 　　他是廖家偉嗎？ 　　他是不可能叛變的廖家偉嗎？ 　　有兩個問號立刻從腦海裡麵冒出來！ 　　記得離開江南根據地之前，找書苑 wｗw.zｈaosｈuyuan.com 情報部陳國棟副部長向諸葛明詳細介紹過廖家偉。 　　“廖家偉同誌在淪陷區堅持地下工作很多年！” 　　“他曾經被偽政府的特工總部逮捕過！” 　　“遭受過嚴刑拷打！” 　　“但是沒有向敵人透露半點黨組織的秘密！” 　　“可以說政治上非常可靠！” 　　按照陳國棟副部長的介紹，廖家偉絕對不可能叛變。 　　但是不能解釋諸葛明現在遭遇的埋伏。 　　唯一的解釋就是廖家偉已經叛變。 　　諸葛明不想浪費精力推論廖家偉是否叛變。 　　他有責任查明情況，向上級報告實情。 　　他要親自調查，現場證明。 　　如果他今天被捕，廖家偉必然叛變無疑。 　　這將是他這個特派員在東海執行的第一個重要任務。 　　想到這裡，諸葛明不再穿過別克車，而是堅定地麵對著別克車走上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慢慢地看清楚司機是一個健壯的男人。 　　可惜因為背光，無法看清楚司機的長相。 　　諸葛明一直看到離別克車最後一步，都隻能看個大概，根本看不清楚。 　　他不死心。 　　一步跨上街沿，打算從汽車側麵查看。 　　但是更加悲催的是，因為雜貨店的陽光陰影蓋住別克車，司機的長相仍然隻能看個大概。 　　到這個時候，諸葛明的身體已經處在駕駛室旁邊。 　　除非他伸手拉開車門，否則無法看清楚司機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