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杵著了。” 殷乂急忙說道:“你們一起沖過去,記得活捉了盧禕獻給明府。” 隻有把盧禕交給祖渙親自折磨,才能消解心頭的恨意,找回來丟掉的麵子。 孰不知,祖渙看上祖道重的賓客盧禕了,隻要把盧禕招攬為賓客,不僅可以獲得一名擅長治軍的幕佐,還能得到雄壯如熊羆的盧慶之。 “你......” 祖道重惱了:“好歹也是高門士族的嫡長子,何時變得這般下作。” 豪族殷氏隻是派遣了十名筩袖鎧部曲,或許還能應對,二十名筩袖鎧部曲全都圍了過去,難能應對了。 不是盧禕的能力差,一方是半大孩子,另一方是精壯漢子,身體體格的差距太大了。 祖渙得意的說道:“等著看本官捉走盧禕吧。” 祖道重臉色陰沉了。 “變陣!” 盧禕注意到了包圍過來的筩袖鎧部曲,不再是正麵麵對敵人了,陷入了重重包圍:“無需驚慌,按照操練的軍陣殺敵。” 牌手、狼筅手保持不變,依舊是應對前方的筩袖鎧部曲,跟隨盧禕的步伐沖陣,徹底撕開筩袖鎧部曲的包圍。 四名長槍兵分出來兩人,配合著最後麵的兩名镋鈀兵,戒備兩側和後方的筩袖鎧部曲。 不求殺敵,隻需擋住敵人的兵器,保持著鴛鴦陣的陣型,一起撕開包圍。 祖渙、祖道重見識到了怪異兵器狼筅沖陣時的好用,再次見識了另一種怪異兵器镋鈀的用處。 镋鈀的形狀類似山字形草叉,上有利刃,兩麵出鋒,刃下橫兩股,向上彎,不像是兵器更像佃客在田間地頭插稻草。 筩袖鎧部曲在镋鈀麵前,真的變成了一堆稻草。 兩名镋鈀兵擋住了筩袖鎧部曲的長槍,兩名長槍兵及時的刺出了長槍,當場殺了一名筩袖鎧部曲。 擋住了十幾名筩袖鎧部曲的包圍。 祖道重驚詫了:“那種形似草叉的奇怪兵器,可以刺擊,也可以防禦,兼備了矛、盾兩用,當真是奇葩。” 祖渙點頭了,難得贊同了祖道重的觀點:“看似是烏合之眾使用的草叉,居然兼備了矛、盾的用處,的確是奇葩了。” 奇葩是個好話。 殷乂同時從祖逖的兩個兒子嘴裡聽到了奇葩,嫉妒了,暗恨不是說他奇葩。 “破!” 盧禕手裡的強弓沒有派上用場,沒有任何失落,心裡欣喜,不用暴露預留的後手了,率領鴛鴦陣沖破了筩袖鎧部曲的包圍:“斬將奪旗!” 鴛鴦陣真正強大的地方在於令行禁止,以及整體配合,通過分工明確的各樣兵器,變成了一支鋼鐵般的狼奔豕突。 沖破筩袖鎧部曲的包圍,殺傷敵人,自身沒有損傷一人。 矛與盾、長與短緊密結合。 陣形的變化靈活,快速沖向了坐在羊車上看戲的殷乂。 幾名女童被鴛鴦陣的氣魄嚇哭了,扔下了繩索,跑到了後麵躲著。 殷乂驚慌失措了:“擋住!快點擋住。” 四周的八十名筩袖鎧部曲顧不上排成軍陣了,一窩蜂的沖了過去,試圖擋在盧禕和殷乂的中間。 “嗬。” 盧禕冷笑了:“形成軍陣或許還有點希望,亂糟糟一片,就等著被鴛鴦陣沖爛吧。” 隨著鴛鴦陣的前行,分明是一塊豆腐的盧氏族人,突然變成了一口剔骨刀,切入筩袖鎧部曲的縫隙,擊倒了一名又一名敵人。 庖丁解牛,酣暢淋漓。 “好!” 祖道重忍不住高聲叫好,手握著馬槊站了起來:“痛快!真是痛快!許久沒有見過這般酣暢淋漓的戰鬥了。” 祖渙沉默了,對於眼前場景感到痛快的同時,也充滿了氣惱。 殷乂真是個婢養的廢人,上百名筩袖鎧部曲居然打不過十名半大孩子。 “勝了!” 盧禕看著陷入了包圍的殷乂,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讓你的人停下來!” 盧艮等族人跟著歡呼了起來。 “贏了!咱們贏了。” “嘿嘿,二哥的格物致知果然有用。” “不對,應該是知行合一。” 筩袖鎧部曲看到殷乂被抓了,隻能停下了進攻,後退了十幾步讓出來一大片空地。 “咣!” 冉曾手裡的馬槊蕩開了盧慶之的大鐵戟,滿臉遺憾:“改天再打,你還是趕緊過去保護盧禕。” 兩人惺惺相惜了。 盧慶之聽到他放棄了阻攔,讓出了道路,抱了抱拳:“你是條漢子,跟著殷乂那般的小人白瞎了你這條壯士了,不如跟著郎的二哥。” 冉曾撇了撇嘴,沒有說話,連個莊園都沒有的寒門庶族,沒有資格獲得他的投靠。 隨著盧慶之扛著大鐵戟走了過去。 殷乂頹然認輸了:“是郎敗了。” 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盧禕沒有陷入九十幾名筩袖鎧部曲的包圍,圍住了殷乂,反而是用十一人包圍了九十多名筩袖鎧部曲。 盧慶之手持大鐵戟過來了,更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除非殷乂手底下有數百名具裝騎兵,否則不可能擋住手持大鐵戟的盧慶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能認輸了。 豪族殷氏輸給了庶族盧氏。 “賤婢貉子。” 祖渙丟了麵子,破口大罵了一句,坐著軺車離開了。 暫時不想見到殷乂了,除非把冉曾獻給他。 “哈哈。” 祖道重坐著軺車過去了,跳下了車架,用力拍了拍盧禕的肩膀:“好彩!本官這回撿到寶了,找了一名文武全才的賓客。” 盧禕笑了,心裡欣喜的同時,更加務實。 明府的誇贊是好事。 他更想知道這句文武全才的誇贊,能夠獲得哪些好處。 祖道重很快展現了他頗有乃父之風的一麵,不僅勇武方麵襲承了祖逖七八分,做事風格更是與祖逖有七八分相似。 “本官記得豪族殷氏的田地與盧氏塢堡相連。” 祖道重走了過去,來到了殷乂的麵前,直接說道:“別想著狡辯,本官門下書佐早就查清楚了,澧河兩岸都有殷氏的田地。” 殷乂臉色一白,嘴皮子哆嗦了:“祖...祖令是何意思。” “啪!” 祖道重直接甩了他一巴掌,陰沉著臉說道:“竟敢挑釁本官的賓客,你也知道本官做事護犢子,當然是索要賠償了。” 殷乂在縣裡的三等士族麵前隻能低頭做小,何況是郡望祖氏,笑容勉強的說道:“郎...郎定會賠償。” 祖道重轉過身去,看著一望無際的肥沃田地,伸出右手劃了一個圈。 “附近的三百畝田地,嗯,算了,湊了個整吧,五百畝田地屬於盧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