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半枚玉簡(1 / 1)

等杜祐謙和陳桜枝交涉完,談妥用一枚“五花蘊氣丹”換取那衛文盟修士及其一眾家眷,情天恨海宗的人當即撤離。   原本奄奄一息的那個衛文盟修士,回光返照似的,臉色紅潤起來。   仿佛落難王公貴族似的,從容中帶著幾分矜持驕傲,單手向杜祐謙行禮,“多謝邱道友。邱道友原來是重玄派鎮守?在下對邱道友聞名已久,素有仰慕,可惜直到今日才一睹尊榮。”   杜祐謙沒有理會他話語裡的譏諷,掃了一眼神情萎靡的那十幾個凡人,淡淡地說,“道友心有怨氣,我理解。不過我觀道友,傷勢頗重,若不及時治療,恐怕會有損根基。這些人,也需及時安置。所以,道友還是先別急著埋怨吧。”   那衛文盟修士慘笑一下,“埋怨?我現在還有何資格埋怨。衛文盟已經完了,諸位好友都已隕落,隻有我茍且偷生。若不是還需照顧大家的家眷,我也隻想隨他們而去!哎。邱道友,我痛失好友,心亂如焚,見笑了。”   “道友若不嫌棄,便交由我來安排吧。”   ~~~~~~~~~~   見杜祐謙出去買醋,卻買回了一大串的活人,楊武淩不但沒有出言責怪,反而眼中晶瑩,激動難抑。   “耿仙師!隻剩下你了麼?”   衛文盟的耿姓修士苦笑,“是楊小友啊,我那幾位同道皆已身隕。唯有我,雖然丟了一條胳膊,道途斷絕,終究留下了一條命。”   兩人敘了一會舊。   其實也沒什麼好敘的,寥寥數言之後,兩人就默契地住了嘴。   楊武淩將那些凡人領下去休息。   耿修士本想抱拳,結果也隻能看著自己的單手苦笑了一下,對杜祐謙道:“大恩不言謝。邱道友,若今後有什麼差遣的地方,你盡管吩咐。”   “耿道友言重了,你們為文哲城出生入死,邱某看在眼裡,著實感激。隻是有些事,邱某也是有心無力,還望你們勿怪。”   耿修士頹然道:“都已經這份上了,還有什麼怪不怪的?要怪,也隻能怪我們自己不自量力,怪我們想得太樂觀。我們以為是個別情天恨海宗的棄徒在這攪風攪水,沒想到……沒想到。”   杜祐謙也理解。   若是衛文盟的散修們早就知道,這是情天恨海宗的宗門行動,他們絕對避得遠遠的,借給他們十個膽,他們也不敢參與進來啊。   但情天恨海宗跑到重玄派的福地來動手腳,雖然不懼重玄派,卻也不好做得太囂張。否則在漠南當前的規矩之下,其他的玄門正宗的二等宗門會來替重玄派出頭。   於是他們派出做事的弟子,也隻能在身份方麵含糊其辭,弄得好像是幾個棄徒貪圖這裡的暴利,私自行動一樣。   重玄派是不敢反抗,又不願聲張,不想把事情鬧大。   如果得罪了情天恨海宗,被這個龐然大物從別的地方卡脖子,比如秘境探索時被針對,靈石礦資源開發時被暗中破壞,宗門交往間被刁難……那更難受。   而情天恨海宗是典型的魔門思維,隻要裡子,不要麵子,得了利益就行。   說白了,這些散修就是被兩大宗門間這種默契的遮掩給坑了。   杜祐謙不好說什麼,耿修士經歷了巨大變故,也無心思多說,相顧無言。   次日。   楊武淩來稟告:“主上,那耿仙師說有事想要麵見您,似乎是想要獻上什麼寶物,感謝您的搭救之恩。”   “他們遭遇了這樣的慘事,還有什麼感謝不感謝的,我也不需要他們的感謝,”杜祐謙嘆道,“不過還是見一麵吧,免得他心下不安。”   耿修士被領到杜祐謙麵前,看上去精神已經好了很多。   他沒有多餘的客套,開門見山:“感謝邱道友的庇佑,可惜我全部身家都已用來與情天恨海宗對抗,昨日自己常用的法器都被收繳,實在無以為報。但是如此大恩,不報又不行。我突然想起,早些年曾經得到一份機緣,不過我自己無力去謀求,不如獻給邱道友,以報大恩。”   說著就拿出一枚玉簡。   杜祐謙本待拒絕,但看到他拿出來的那枚玉簡,——準確地說,像是被削斷的半枚玉簡,拒絕的話就咽了回去。   那玉簡的斷口角度,看起來如此眼熟。   上一世,他曾在吳國青竹堡擊殺一名劫修,戰利品中也有半枚玉簡,看上去與這半枚正好嚴絲合縫。   根據當時的師父陶老道分析,那玉簡應該指向一位至少金丹境界修士的洞府,或會有驚天傳承。那半枚玉簡,現存在蕩魄山中,一處被陣法遮掩的山洞裡。   “既然耿道友如此熱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杜祐謙接過玉簡,沒有馬上探索,而是拿出一隻瓷瓶、一麵護心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瓶三葉草還丹,可助道友恢復傷勢和修為。這件防禦法器,雖是下品,卻也接近了中品,送與道友護身吧。”   這兩件東西都是他隨手之作,對現在的他根本不算什麼,但對於耿修士這樣的散修來說,已經算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了。   果然耿修士感激涕零,又略顯尷尬地說:“這如何使得?我是來報恩的,怎麼可以反而拿回更貴重的東西。”   但他的目光,卻盯著那件護心鏡,戀戀不舍。   杜祐謙微微一笑,將兩樣東西硬塞進他手裡,“說起來,耿道友在我派的城池遭遇如此危難和損失,是我重玄派之失。我也不過是代宗門,給耿道友一些彌補。還請道友不嫌器物鄙陋。”   耿修士隻好半推半就地收下。   等耿修士離開,杜祐謙才迫不及待地研究起這半枚玉簡。   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半枚玉簡,與自己存在蕩魄山中那半枚,還不能湊成完整的一枚。   應該還有一小截,流落在外。   他將這半枚玉簡放在額前,以神識探索。   半晌他才將之放下,搖搖頭。   兩個半枚玉簡中的內容,加在一起也並不足以幫他定位到那位金丹修士的洞府所在。   對於那位疑似是金丹的大能,也沒有更詳細的生平描述。   看來還是隻能等找到最後小半截,才能去探索那位金丹的洞府了。   杜祐謙心裡吐槽:可別等我自己都修行到金丹、元嬰了,才把那最後小半截玉簡給找到。